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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宇从来没有想过,他和林楚晴之间会走到这步。分手这么多年,再见面仍旧狼狈到极致。
那日醉酒,他控制不住自己去找了林楚晴,还说了那么一番话,只显得自己卑微难堪。
“陆明宇,你说说你,就不能让人省点儿心,只要事情一跟林楚晴沾边,你就分不清东南西北,那天要不是老子去接你,你以为你现在能好好地躺在这里?”纪廷深站在床边,看着半倚在床头,还打着吊瓶的陆明宇,恨恨地说:“小宇子,都这么些年了,她不回来的时候,你毫无希望地等着,她现在回来了,又把你搞成这幅样子。”
“别想了,也别等了,行吗?”
陆明宇没有回答,只是侧头看着摆在床头的照片:“廷深,那天晚上我去找她的时候就在想,我爱了林楚晴这么多年,她就像是我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硬生生地被割舍掉之后,我的生命就有了无法弥补的缺口。你知道吗?我抱住她的时候,分明是在控诉她的狠心,可我还是可悲地觉得满足。”
他苦涩一笑,抬手遮住眼睛:“就这样吧,我认了,我认栽。”
……
陆明宇这一病就是一个星期,纪廷深主动请缨要处理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务,虽如此,陆明宇心里也不放心,所以在卧床一周后,不顾劝阻来到了公司。
“陆总好!”
“嗯,早上好。”陆明宇点头应了一声。“婉秋,把公司这一周的财务报表给我拿到办公室,对了,还有帮我安排一下最近的行程,我需要出趟差。”
“好的,陆总。”
“陆总,李总的饭局因为您的身体不适,我们已经推了好几次了,安排到今晚可以吗。”
“可以,你看着安排吧。”
“好,那我就先出去了,陆总。”
“嗯。”
陆明宇坐在转椅上,看着眼前的各种报表,忽然笑了出来,“我这几天怕不是入魔了。”
……
晚八点,酒店,饭局。
“小宇子,你这病刚好没多久,不能喝就别喝了。”纪廷深附在陆明宇的耳边叮嘱道。
“我有分寸。”
今晚来了不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陆明宇本就有醉酒的心理准备。
“明宇这小子,真的是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说话的正是李总,他是陆明宇的生意伙伴,二人合作多年,交情颇深。
“李总谬赞了,明宇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年轻人谦虚稳重,真是不容易啊,像明宇这样的年轻人不多见。”
陆明宇抬手举起酒杯:“我敬大家一杯,多谢大家对明宇的帮助和照拂。”
“好,干杯。”
生意场的饭局,觥筹交错,陆明宇尽管已经非常克制,还是喝了不少。
纪廷深扶着走路都踉踉跄跄的陆明宇,忍不住训斥:“说了让你少喝点了,你这是没休息够是吗?我看你是还想躺几天。”
“我没事,我没喝醉,真的。”陆明宇刚才还混沌着的双眸顿时澄澈了起来,他看着纪廷深说:“廷深,我好累,我想换个地方待段儿时间,或者回趟家,毕业以后,我为了林楚晴留在这座城市,等了她三年,我不知道我究竟在等什么。既然她现在不想见我,那我何必留在这里,让她徒增烦恼。”
“廷深,人的执念有时候真的很可怕。”
“廷深,我已经跟婉秋说好我要出差一段儿时间,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
“你也不必担心我,在这里等我,我想通了会回来的。”
……
林楚晴接到纪廷深要求见面的电话时,她正在闷头写新闻稿。
陆明宇的那番话让她受了不小的冲击,她本以为陆明宇定是恨透了自己,可是听到他那样悲伤,那样歇斯底里的控诉时,林楚晴觉得自己错的离谱。这几天她过得昏昏沉沉,脑子里都是陆明宇崩溃怒极的样子,时间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
当时她正忙着毕业设计,陆明宇的事业也刚刚起步,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两个人每天交流很少,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年轻的爱情经不起距离和猜忌,矛盾这样悄无声息地萌芽了,林楚晴跟陆明宇大吵了一架,两个人在一起四年,大大小小的摩擦也不少,可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吵架吵到陆明宇摔门而出,“不可理喻!”
陆明宇的气息还没散去,屋子里一片狼藉,就像林楚晴的心,满是疮痍,她想着陆明宇刚才的怒容,那是林楚晴从来没见过的样子。如果他们的感情,让彼此只觉得疲累,那还有继续下去的意义吗?
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对未来的不确定和现实生活的糟糕,让她突然没有了和陆明宇走下去的勇气。
终究是提了分手,因为不敢再面对陆明宇,她逃了,整整三年杳无音讯。
……
“林楚晴,虽然有些话让我来讲,并不合适,但是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纪廷深站起身来,双手扶着桌面,弯下腰盯着林楚晴憔悴苍白的面庞,“你和明宇之间的瓜葛纠缠,我都是看在眼里的,你当初狠心分手的时候,明宇整整一个月闭门不出,在自己的卧室里,抱着你的照片,把自己折磨的不成人样。”
“呵,你这么薄情的人,会因为这个感到愧疚吗?林楚晴,你的照片,到现在都还好好的摆在他的床头,而你呢?”
林楚晴强忍着心中的悲戚,想要解释什么,可说些什么呢?说“我不是,这不是我想看到的。”说“我选择离开,是以为这样他会生活的更好”,但好像无论说什么都没有意义。终究还是沉默。
纪廷深强压下心中的愤与恨,坐下继续说:“林楚晴。你现在回来了,光鲜亮丽,可明宇的生活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你一回来,他就成了疯魔。”
“林楚晴,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他要走了,如果你还念一点儿旧情,周六上午九点的飞机,你知道应该怎么做。”说完,纪廷深站起身来,留下还在呆愣着的林楚晴,大步离开。
林楚晴坐在那里,双耳轰鸣,再听不见周边的声音,只剩一句“他要走了……”在耳边回荡,眼泪也不知何时已经爬满了面庞。
再次分别,离开的人换成了你,爱情里的角逐,哪里分的出胜负,不过是分分合合,都落得遍体鳞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