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以何为之

不名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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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子将李羽的消息禀报,正在獴荫关修整的飏隐王顿时大怒!“好个李羽!还敢要我的头颅,等到齐,韩两国支援来到,我看看他李羽还怎么嚣张!我定要将他的头颅高悬帝都城门!”

    “天子息怒,不要气坏了龙体!这李羽只是逞一时之勇,几日之后便是他的死期。”旁边的侍臣一脸谄媚。

    “滚!”飏隐王将手中的酒樽摔了出去,“都给我滚!”

    今日战场反叛的周宋联军,原本联军中的柳卫二国也加入李羽部下,再加上李羽手中本有的上下唐国军队,纵然齐,韩派来支援,再加上手下的楚,陈两国和帝都护卫军,人数依然是不占优的一方。飏羽王的头在疼,今天一战之前,自己还是飏羽王朝的天子,至高无上的君王,可就这短短几个时辰,自己的性命都开始受到了威胁。

    飏隐王决定出去走走,当他走出大帐,发现天中已经升起了一轮圆月,飏隐王慢慢走过士兵驻扎的营帐,没有一处火光,营帐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走动,除了偶尔传出来的伤员的哀嚎,就再也听不到什么动静了。

    飏隐王也曾多次随父亲出征,在他的记忆里,每一次修整的夜里,父亲的士兵们总是会兴奋地交谈着战功,时不时还会有几个人讲一下白天的动作,互相打闹,很轻松的氛围:而如今这低沉的氛围,压得飏隐王有些喘不过来气。

    飏羽王朝的第一次败仗发生在今天,很多参加的士兵都不敢相信,他们在战场上丢盔卸甲,再也没有当初那种给敌人势不可挡的感觉了。

    感受着周遭的氛围,飏隐王的心情更加沉重。他慢慢的登上一处城楼,看着十里外的叛军,敌军营帐中火光正在摇曳着,营中的人在不停地走动,好似很欢快的样子。飏隐王看着远处的营帐,又回忆起了跟随父亲出征的日子。

    “天子小心!”随行的侍臣慌乱的声音打断了飏隐王的思考。

    只见十几人骑着骏马向着獴荫关方向前进,“不过十几人,慌什么,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不到一刻,十几人在大约距离獴荫关三里的地方停了下来,除正中一白衣男子之外十人同时下马,微微一行礼,然后每个人从后背拿出一根竹笛,十人席地而坐,开始吹奏,而正中之人则坐在马上闭目养神。

    突兀的笛声打破了飏羽王军的沉寂,在营中修整的将士慢慢来到了城墙上。

    笛声相距三里,声音很低,但飏羽王军的每一个人都在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响,每一个人都在安静的倾听。

    突然,笛声骤停。

    “接下来的这首曲,名为《逆》,送给飏羽王军的诸位!”正中方才闭目养神的白衣男子缓缓开口,便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笛声又一次奏响,却不似刚才那般悠扬,这次的笛声猛烈了许多,飏羽王军的士兵默默的听着,不觉中已经进入了笛声中的境界,他们好似看到了自己刚刚入伍时的坚定,想着自己建功立业,将来衣锦还乡;笛声一变,变得轻快激昂,士兵们的心中想着自己当初打胜仗时的喜悦,不少人的气氛轻快了许多;笛声再变,变得更加急促起来,今日出征之前得知将要面对飏羽王朝的军队,那种紧张与兴奋是每一个士兵都抑制不住的。

    笛声间断,又速起,依然猛烈,却带着几分柔软,战场之上,面对昔日自己并肩作战的战友,很多人的心中都有些无奈,但他们无法选择;笛声又一变,曲中的哀思明显,不少人想到今日之败,郁闷的心情更加沉重。

    一曲作罢,曲停之时,不少人早已泪流满面。

    “上唐国国主李羽有一曲赠与飏隐王。”白衣男子下马,轻轻一作揖。随之一拂手,笛声又一次响起。白衣男子缓缓张口以曲和之。

    曲词:

    渐渐之石,维其高矣。

    山川悠远,维其劳矣。

    武人东征,不皇朝矣。

    渐渐之石,维其卒矣。

    山川悠远,曷其没矣?

    武人东征,不皇出矣。

    有豕白蹢,烝涉波矣。

    月离于毕,俾滂沱矣。

    武人东征,不皇他矣。

    一曲作罢,白衣男子正视飏隐王,“十日之内,定取你项上人头!”周围十人也随之齐声大喊,“十日之内,定取你项上人头!”随后,一行人迅速翻身上马,便向着叛军大营疾行,留下了一阵微微飞扬的尘土。

    飏隐王看着远去的一行人,只觉眼前一黑,便昏过去了。

    飏隐王再次醒过来时,已经在自己的营帐中,一旁御医在为自己煎着药。

    “我这是怎么了?”

    “啊!天子,您醒了!您由于急火攻心,导致昏迷,已经在营中昏睡两天了!”

    “什么?那齐,韩两国的援军可到了没?”

    “天子,这……”

    “这什么,快说!”

    “齐,韩两国军队无任何消息前来!”

    “什么!”飏隐王口中吐了好几口血,随即眼前一阵晕眩,靠着床榻在勉勉强强站稳,“叫陈国主来!”

    “是!天子您息怒啊,龙体要紧,我现在就去叫陈国主。”

    御医走后,飏隐王慢慢的向营帐外移动,掀开帐门,已经是深夜,飏隐王慢慢的走出来,一道黑影出现在飏隐王的视野中。

    “飏隐王,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飏隐王抽出腰中的剑:“想杀我?你也配!”

    “曾经的飏隐王或许值得我有所顾虑,但现在,你还能用得上力气吗?”

    飏隐王脸色一变,随即一发力,瞬间四肢百骸中传来一阵痛感,“你们对我下了毒?是谁?”飏隐王想起了刚才营帐中的御医,无力感遍布全身,“我败了,败得一塌糊涂,给我个痛快吧!”

    “飏隐王,你知道你失败在哪里了吗?你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干成什么!你无一败绩不是你指挥的好,是因为你跟着你父亲打仗;你觉得手下全忠于你,其实他们只忠于你的父亲;你以为自己很强吗?你只是躺在你父亲的功勋上享受,你这种人,只是有个好父亲。你,并不配是一国之君!”

    如果忘了来时的路,那怎么去走接下来的路呢?

    随着一道剑光划过,飏隐王,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