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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彦知当晚还是赶回了惠灵顿,现在裴介过来看她,看来她会开心上几天,蓝彦知在去年十一月一次偶然的体检,被查出了再生性障碍贫血,不过还好是慢性的,虽然一直在吃药控制,但是最近这半年发生了太多事情,等他终于将心收回到自己身上才发现皮肤上已经开始出现血点,而且还有增多的迹象,蓝彦知已经做好了最坏的结果,这一切都是命数。
星子一晚上翻来覆去,想到明天早上就能见到裴介和林立廉竟然有些激动,她在漆黑的夜里通过落地窗望着天上的星海,想象着见到裴介时自己会如何打趣他,但是很快她的兴奋就被失落代替,蓝彦知那句‘国内没有相见的人吗’突然冒了出来,如果可以,谁愿意背井离乡呢,谁不希望和亲人朋友在一起。
星子看了看表凌晨一时三刻,国内应该是九点多吧。
端木青看到星子电话的时候吓了一跳,他着急又不敢确定地喊了一声,“星子?”
“爸爸。”星子一开口哽咽了。
“爸爸在,爸爸在。”听到女儿带着哭腔的声音,端木青五脏揪得生疼,他沉默着,不敢问这深夜突然打来越洋电话的缘由,好在星子是个贴心的孩子,很快就说出了端木青心中的疑惑。
“爸,我没事,就是想你和妈妈了。”星子说完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顾女士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呢。”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按照时间你妈还有三个月应该就能回来了,最多五个月,要不然,爸爸去陪你吧,爸爸可以请长假。”端木青戴上眼镜从床上下来,走到挂历前查看着日期。
“爸,你这项目刚申请下来,你还是带着学生去做调研吧,我没事,我就是想家了,等我下个月放假,我就去南极找子卿啊。”星子把被子往脖子拢了拢说,“前些天给子卿发邮件,他说现在南极是极夜,我想去看看。”
端木青一听星子要去南极就急了,“南极多危险,去北极也比南极容易啊,还有,去漠河看极光也行,星子,这个爸爸不同意。”
“爸。”星子无奈地笑着叫了声,“子卿都去了几个月了,没事的,再说了,我现在不只是说说嘛,还没提上日程呢。”
在端木青的再三叮嘱中,星子答应他放弃这个计划,但是星子已经向奥克兰科学探险协会提交了申请表,只能暂时放弃了,星子在和端木青一顿闲聊之后满足的睡了过去。
“你们找谁?”一大早陆铭就被敲门声吵醒,看着门外两个帅气的亚洲面孔不禁有些惊奇。
“大早上的,今天,啊,不是……周末嘛!”杨子曦也被敲门声吵醒,打着哈欠走了过来,看到两个帅哥后,瞳孔放大脚底抹油一般又钻回房间。
“星子在这吗?”裴介笑着问。
“你们是?”陆铭迟疑着问道。
“找星子姐的?”杨子曦以闪电的速度换了一身衣服,还在慌乱中梳了头发,一脸礼貌温和地笑容亲切地看着两位帅哥。
“嗯,我们是她朋友。”裴介笑着揽过林立廉的肩膀说。
杨子曦一看见两大帅哥立马就兴奋地嗷嗷乱叫,陆铭悄悄掐了她一下,给她一个眼神,意思是星子不一定想见他们,不要被他们的外表所欺骗。
杨子曦立马会意,勉为其难地说,“你们怎么知道她在这?”
“她告诉我们的。”林立廉不想多费口舌,掏出手机给杨子曦看星子给他们发的邮件。
“确实是星子姐的邮箱。”杨子曦低声对陆铭说,星子现在爱用邮箱和之前的朋友回信,她说这样等待的时间总会给人惊喜。
“啊,想起来了,不过她说下午才去机场接人,你们……”陆铭指着门口的两人问。
“我们提前到的。”裴介伸出食指比划一下,“嘘,小朋友们,悄悄地进村,打枪地不要。”
林立廉看着杨子曦花痴的快要流口水的表情,伸手在裴介屁股上拍了一下,“你人都到了,还秘密个什么?”随后又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问陆铭,“她在哪个房间?还没起床吗?”
陆铭抬手指了指二楼楼梯口的房间,裴介唰地一下就蹿了出去,然后在门口站定理了理衣服,扭头看了一眼林立廉,林立廉点点头,“哐哐哐”几声门响,震得身后的三人频频抬头检查是否有墙灰掉落,杨子曦在心中腹诽,说好的悄悄地,秘密的呢?
星子被突如其来的拍门声吓得一哆嗦,她摘下眼罩,看了看窗外刚刚发亮的天空,又看了看闹钟,才五点多啊,哪个冒失鬼在制造噪音,她叹了口气拉下眼罩还没闭上眼睛,再次响起来拍门声,而且比刚刚还大,明显是两只手在拍。
“你别吓着她。”林立廉拉过裴介的手看了一眼,拍的声音有多大气力就有多大,手心都拍红了。
“是吗?那我悄悄的。”说完裴介又傻不楞腾的举起了双手,在落下的一刹那,三人齐齐咳嗽起来,“知道了,我悄悄的,悄悄地……”
唰地一下,一道从天而降的光亮刺得裴介扭头避了下光,“啊!!!”星子尖叫着握上裴介那举在空中的双手,很快跳进他的怀里,双腿夹着裴介的腰,抱着他的脑袋来回晃着,“我说哪个傻子敢来我这撒野,原来是你这厮。”
“除了小爷我还有谁!”裴介大笑着扶着星子的腰,林立廉在一旁看着酸酸的,但还来得及咕咚咕咚的喝醋,一双手勾来,星子拦着他的脖子,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又在裴介脑门上亲了一口,“好了,等于你俩亲亲了,我可没占你们便宜。”
星子从裴介身上跳下来站定,两人才注意到她脸上那道尚未褪去的红色伤疤。
裴介抿着嘴,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星子笑了一下,捂着脸说,“是不是很丑?”
裴介摇摇头,抬手在星子脸颊上摸了一下,又把她拉进怀里抱着,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说,“你永远都是最美的。”
“那你哭什么?”星子笑着推开裴介,对林立廉说,“林立廉你说,他有没有在洞房花烛夜抱着我的照片哭。”
林立廉看着裴介傲娇的表情,笑了笑,竟然也伸手把星子拉进怀里抱了抱,然后在她耳边轻轻地说,“连碰都不让我碰一下,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他。”
杨子曦和陆铭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杨子曦隐隐约约看明白了点什么,还没来得及为两位帅哥已有主的事实可惜,看到三人抱头痛哭的场景不免也有些难过。
“你们怎么突然就来了,还骗我。”星子在裴介身上锤了一拳,然后一手挽着裴介的胳膊,一手挽着林立廉的胳膊对两个小朋友介绍道,“这是我最好的朋友裴介,这是他老公林立廉。”
“哇!”作为一名资深腐女,杨子曦由衷地赞叹了一声,立马像个迷妹一样一边祝贺有情人终成眷属,一边和两个新晋男神握手。
“搞清楚,我才是他老公好不好!”裴介挣脱星子的手,大声宣示着自己的地位,无论两人谁是老公谁是老婆,林立廉往那一站,那威严的气质就会让人自动把他归为强的一方。
“好好好,你是老公,你厉害,你最大,知道你最棒啦!”星子连忙花式吹捧几句,惹得几人憋笑憋得肩膀乱抖。
星子换好衣服带着两人出去吃早饭。吃饭的过程中,星子坐在中间,双手托着脸,左看看裴介,又看看林立廉,满脸的姨母笑,裴介被她看的发毛,回头给她做鬼脸,星子一把拧在他脸上,又拍了两下,由衷地说,“真好,看到你们这样真好。”
林立廉看着星子和裴介四目相对,裴介看到星子的脸忍不住又要落下眼泪,刚眼眶发红预热,林立廉就在星子背后对他摇了摇头,裴介会意,哼了一声扭头埋头吃饭去了。
“你是知道我要请客故意饿了几天吗?”星子笑着拍了拍裴介的脑袋说,然后又问林立廉,“那天,有没有影响你们的婚礼?”
“没有。”林立廉放下叉子,擦了擦嘴角,用下巴朝裴介那点了一下,“就是他一直很担心你。”
“我以为蓝钰……会先安慰你们。”星子转移了视线,低头搅着面前的黑咖啡。
“蓝钰说,和你亲口说还是不一样的,况且,蓝钰的电话从他追着你走之后就没再打通过。”林立廉盯着星子悠悠地说。
“你放心,我托人去看过了,他还没死。”裴介恨恨地说了一句。
星子勉强扯了一下嘴角,没有说话。
“如果不是看到你前两天给我发的邮件,他估计到现在还不愿搭理我呢。”林立廉幽怨地瞥了裴介一眼。
裴介又哼了一声,撇了撇嘴不屑地朝林立廉竖起中指。
星子陪两人在奥克兰玩了三天,临走星子拿出一个礼品盒,交给裴介。
“礼物啊?”裴介翻着袋子问。
“想得美!”星子朝裴介手背上扇了一巴掌,“是嫌我红包给的少,还来要礼物来了。”
裴介挠了挠头,什么时候给红包了?
林立廉心有感应似地说,“转我账上了。”
“啊?怎么不给我。”裴介不满地嘟哝一句,星子现在可真是偏心,不联系他却联系林立廉,红包也给他……
“将来我结婚你可要双倍给我还回来。”星子笑着说了一句,又指了指礼品袋,“这是让你带回去给我爸的,下周二他生日,里面是托人给他找的几本书,你可千万别给我丢了。”
裴介啊啊啊的应了两声,林立廉从他手中接过那个棕色的袋子,星子笑了笑,“这才对嘛,我应该拜托你才对嘛。”
“凭什么啊,我又不会弄丢。”
“丢了就把你卖了。”星子笑着踢了一下裴介的小腿,指着袋子里的一个画本说,“里面是几幅画和几幅字,也带给我爸。”
“也是淘过来的古籍吗?”林立廉看着画本的封面很精致,应该年头不长,他有些好奇地问。
“不是,这是我自己写的,我爸看不到人,看看字也能让他安心。”星子刚说完,裴介就开始吹捧星子的字画,临上飞机还在不停地称赞。
“下次见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裴介忽然伤感起来,林立廉摸了摸他的脖颈,“会再见面的。”
裴介望着窗外嗯了一声,又突然扭过头问,“多少钱的红包?”
林立廉看着上一秒还有些伤感的人,下一秒就露出了财迷的本质,摇摇头轻声说,“五位数。”
出乎意料,裴介没有高兴,反而叹了口气,悠悠地说,“林立廉,咱俩赔本了。”
“此话怎讲?”林立廉问。
“我俩约定,谁先结婚,给后结婚的双倍的红包……”
林立廉满脑门都写着无语,你俩没事约定这干嘛?就那么幼稚,那么无聊?
裴介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开心地扭过来对林立廉说,“红包是你收的,到时候你还啊!”
“好。”林立廉答应的很痛快,“用你的卡还。”
林立廉用余光瞟到裴介给了自己一巴掌,又摇头晃脑地盯着窗外发呆去了,林立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窗外漫天的白云扑满了整个天空,视线蔓延到无边的白云之际,泛着隐隐的蓝光,白云像一层屏障隔绝了天和地,看不到天上的空旷也看不到地下的渺小,只有望不到边际的白云和眼前的爱人。
林立廉握上裴介的手,心里想起了星子,那个选择在异乡疗伤的女孩,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她会选择离开。
她不是怕你嫌弃,也不是不愿与你共苦,只是需要找寻,那个不小心出走的灵魂和迷失的自己。
等她找到,她会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