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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就死了?那在仓库发报的时候,应该栽赃给谁呢?”
楚老二皱眉。
他和冯老七在国民党统治时期,颇有些来往,连他都认为冯老七是死有余辜。
他是为了权力杀人,冯老七不是,完全是凭心情。
这次死的这么惨?难道是仇杀或者是帮派互殴?
不过怎么这么巧?正好是自己偷袭了他的烟土仓库后出事了?
楚老二顾不得那么多,此时,女下属卫影拿着一本宋词出来。
“老大,在他的卧室里搜到这个。”
楚老二有些懵了。
怎么回事?
“宋词是密码本”这件事情是郑开奇想方设法捣鼓出来的损招,怎么可能冯老七也有?
难不成冯老七附庸风雅,喜爱古诗词?
去他妈的吧,他什么德行,全上海都有数,屁大的字不认识几个。
那么,他这算什么?
那个死去的老吴应该是共产党啊,这拥有同样密码本的冯老七也是共产党?
怎么会!!!
他冯老七杀的共产党没有三十也有二十好几了。
他要是共产党,我楚老二就是龙潭三杰了。
楚老二心里有点乱。
要么就是那个老吴不是共产党是军统或者中统。
要么就是国共合作了?互通情报?没听到风声啊。
当着侦讯组的面,他满脸震惊:“这冯老七原来真的是间谍。”
管他是哪方面的呢,重庆也好,延安也罢,自己这次算是立了功了,看那德川小崽子还敢呲牙不?
一时间,他壮志凌云。
郑开奇跟老孟再次碰面,是在他叫了黄包车把老吴往乱葬岗送的路上。
“尸体给我吧,我们会厚葬老吴,还有,乱葬岗那边已经找了同样衣服体型的尸体充数,你不用担心。”
郑开奇问假装车夫的老孟。
“情报呢?”
“拿到了,我看了下,都是密语,晚上我会去法租界交给齐多娣。他那边的组可能会知道。对了,他的伤势没有大碍了,现在就是咳嗽多一些。他让我感谢你。”
“长相俊的男人就是磨磨唧唧。”郑开奇开心,嘴里也得损一下。
“老孟,电台实在是没有机会带回来,这次没成功,算我欠你的,下次高低给你搞一个电台。”
“对了,冯老七死了,我让下手的人留了本宋词,现场弄成了仇杀状态。你记得一口咬定宋词一事是临时起意,让楚老二他们自己费神去吧。”
郑开奇和老孟已经初步确定,楚老二会接纳他成为正式组员,就是时间长短的事情。
“那个发报员,应该是国民党的人,三十来岁的女性。那么娴熟的技巧,在咱们这边就是香饽饽了。”老孟不断交代着情况。
“先不要靠近她,她跟楚家兄弟不一样,即使是厌倦了杀戮,一身的本事还在,就会特别会观察人,你别什么地方漏了马脚。”
“我没事靠近个娘们干嘛?老孟你多虑了。”郑开奇委屈道。
“对了,关于你身世的事情,上面正在给你找补,千万不要说太多。”
“嗯,我就是跟楚老二吹了个牛,说以前当过匪,他装作没听见。”
“呵呵,”老孟冷笑,“楚老二是当初在上海少有的从大流氓还能全身而退进入日本人职能部门的人物,心眼比他的光头还要厉害。他越是默不作声,就越是会在意。”
“不要小看任何一个敌人。”
他再三叮嘱,“因为你的身份太过特殊,我需要走一趟延安,亲自去汇报。上海地区知道你身份的只有我和齐多娣。郑团长和周政委知道你的名字,但是也会守口如瓶。”
那些大人物知道自己的存在并在意自己的安危,这让郑开奇心里暖暖的。
“你的二十个大洋,我已经走了渠道给你送到了南京。在南京,你有一个刻薄的母亲和被糟蹋的嫂子,你的哥哥收到你的钱后还是医治不成功,死掉了。后期会有信函给你,你注意查收。”
“我不知道你真正的母亲叫什么,所以你这个母亲和嫂子的名字,你自己记清楚,免得出差错。”
“南京屠杀后,很多人流离失所,幸存者住在一起彼此不认识很正常,你的身份不会出错。”
感慨着老孟做事之周全,郑开奇问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这阵子需要如何做?”
“我回来时,会在柴房的灶台上留下记号,你一看就明白。齐多娣如果伤势复原,也会在相同的地方给你留下记号。”
老孟又说了留下记号后见面的地点和一个重要的信息。
“如果哪一天,你遇到突发状况,或者有生命危险,你可以到博恩女子医院,挂一个腹绞痛的专家急诊号,问你姓名时你说不能免贵,我乃孔孟之后,会有人安排你离开或撤离。”
“记住了,不要万不得已,不要去博恩女子医院,因为你一去,对方的身份和职业就作废了。也就少了一条生命线。”
这是老孟的撤退路线,他留给了郑开奇。郑开奇不懂里面的深层含义,只是为暂时与老孟分别而惜惜作别。
“至于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跟楚氏兄弟打成一片,不要厚此薄彼,不要挑拨离间,做一个心狠手辣的需要大人物依托的亡命之徒。”
老孟越说越多,语气越来越诚恳,郑开奇忍不住有一种被长辈托付的感觉。
最后,他们在一个死胡同里交接,老孟抱着尸体离开,另有一个真正的车夫来了,拉着他回去。
回到悦来酒馆没多久,楚老三就带着老骆到了,照例两荤两素,吃得满嘴流油。
“老二那边听说蛮热闹的,你小子这次帮上大忙喽。”
那老骆也是个察言观色的人,敬了郑开奇一杯酒。知道这小子以后说不得得吃的很开。是个狠角色。
郑开奇喝不了酒,一杯浓茶代替。又拿出五个大洋递给楚老三。
“三哥,兄弟的一点心意,知道你不缺钱,就当你新招手下给手下的见面礼。”
楚老三斜愣着眼看着郑开奇,笑眯眯收下,随即笑了。
“我这次来,正好有事想找你。”
原来,南郊警署这次死了不少,光抚恤金就够警署喝一壶的,加上财政本就紧缺,署长让楚老三想想办法。
让楚老三赚钱,可以,让他掏钱,想办法往外拿钱,那比登天还难。
老骆又是个有事闷在心里的老油条,哪里管那么多,问他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
这差事就到了郑开奇头上。
郑开奇也看得出来,楚老三平时蛮横惯了,没处出几个好感情的兄弟出来。
楚老二都不待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