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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一柱香的功夫,芫兮将莲夫人的尺寸一一记下,然后定好了衣裳的绣样,约定七日后送到王府去。她答应着目送两位夫人离开后,朝着里院走去。
“凝香,凝香,你在哪儿?”芫兮看了看卧房没有人,又往书房走去,还未到门口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
她走进一看,只见书案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瓶子,凝香正用银勺将黑色的粉末放进瓷碗中。
“你在干什么呢?怎么将我的香料和药材全部都拿出来了啊?”
只见凝香一脸泄气地坐下,愁眉苦脸地说道:“我这不是想办法要混进王府,想试着能不能做一种神不知鬼不觉,吃了别人就看不见我们的药嘛!”
芫兮听了无奈地笑笑,这么神奇那还不乱了纲法,于是将书案上的瓶子一一收进盒子里,对着凝香说道:“我正找你为这事呢,我过几日要去王府送给府内的姬妾送衣裳,听说王府在寻医术高明之人,我们想个办法进入打听打听!”
“真的?可是这王府的人认识我啊,况且穆荣不是那省油的灯,怎么会相信我呢?”凝香那张惊喜的脸上渐渐垮了下来。
“要不这样,我先去王府探探情况,然后再想办法。”
“也好,我先回府上看看有没有穆诚的消息,有什么消息记得捎信给我!”
芫兮与凝香告了别,将她留给自己的各种防身毒药装好后,随后到绣房开始裁制衣裳!
不知不觉天色有些暗了,芫兮将绣案上的蜡烛点亮,用纱罩将其罩好,随后拿出银色绣线继续缝制,虽然七日之期还长,但想到师傅的安危又加快了手中针线穿梭的速度。
寂静的夜里只听得到沙漏的更替声,芫兮揉了揉酸痛的玉颈,起身将纱窗放下,然后走到绣盒内拿出绣框,准备绣衣袖上的图案。
她刚要坐下就听到后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这么晚了是谁?难道是凝香那边有什么消息了?她连忙放下手中的绣框,往院内走去。她想了想又不对,如果是凝香早就嚷起来了,不由地放慢了脚步。
谁知门还未开,一个黑影从墙外飞了进来,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就紧紧地抱住了她,刚想用力挣扎,熟悉的味道就从唇上传来,带着从未有过的热烈,深深地吸取着她独有的醇香,像是久别的思念有了慰籍,不知过了多久,穆诚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柔软,随后如释重负地说道:“幸好你没事!”
“我没事,你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芫兮轻轻拍了拍穆诚的后背,看着他满脸的倦容,连忙拉着他进了里屋,随后打了干净的热水给他净了手,又将珍藏的冰莲银针茶沏好端给他,刚准备去取杏仁茉莉糕,就被穆诚一把拉住侧身坐在他的腿上。
“别忙了,我有些累,给我靠靠!”穆诚双手抱着芫兮,将头轻轻地靠在她的肩膀上,安静地闭着双眼小憩起来。
听着纱窗外偶尔传来的风铃声,芫兮侧过头看着穆诚,不自觉地伸手想要抚平那紧锁的眉头,心疼地用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眼角,最后掌心的温度停留在了那张棱角分明却疲惫不堪的脸上,夜难得如此温柔。
只见穆诚微微动了动,用手抓住芫兮的十指扣住放在自己的心口上。芫兮怕他这样不舒服,于是轻柔地说道:“穆诚,要不到榻上睡吧?”
“嗯。”穆诚慵懒的目光微微一凝,嘴角牵出一抹魅人的笑意,随后轻轻一个翻身,将芫兮抱住就往身后的榻上倒去,修长的腿将她瞬间压在身下,温热的鼻息阵阵扑在耳后。
芫兮微微红了脸,想要抬身起来,忽然外屋传来母亲的声音。“兮儿,别绣得太晚,早点睡吧!”而后似乎听见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芫兮浑身一怔,要是让母亲看见这一幕,那还了得。于是惊慌地对着身边穆诚悄声说道:“我母亲来了,你快先起身藏起来。”
“不要。”穆诚又将她往怀里搂了搂,轻轻抬手一挥,屋内的灯火瞬间熄灭了。
芫母刚走到院中,就看到屋子已经一片黑暗,于是轻声唤道:“兮儿,你睡了吗?”
此时芫兮紧张地浑身一动也不敢动,双手死死抓住底下的床褥。偏偏穆诚还凑上前来,用牙齿若有若无地啃咬着她柔软的耳垂,她浑身数个激灵,心里又急又羞又怕。
只听得穆诚轻轻一笑,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宝贝儿,原来你这么敏感啊!”
芫兮连忙翻过身来,用小手紧紧捂住他的薄唇,待母亲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听到回屋关了门,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轻声叹道:“幸好没被发现。”
穆诚拿起放在唇上的柔荑,轻轻地咬了咬,假装微愠地说道:“怎么,我这么见不得人?”
“不是,只是。。。。。”话还未说完,柔软的双唇就被温热包裹着,带着些许霸道,一点一点啃噬着她所有的不安,如同坠在云端的绮梦,让芫兮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芫兮?”感觉身下人儿的呼吸声逐渐平稳起来,穆诚无奈地在唇上轻轻一啄,而后侧过身轻轻抱住她,也安然地进入了梦乡。
清晨的阳光直射在窗棂上,照得屋内一片明亮,芫兮揉了揉迷糊的双眼,想起昨夜的事,连忙侧过头看了看身边,榻上已经空无一人,只见锦枕下压着一张纸。
芫兮坐起身,拿起纸条打开来看,只见上面写道:“为夫先回暮云山庄了,午时再过来接你,诚。”她微微红了脸,将纸条放进锦袋然后将其搁入梳妆匣内。
昨夜折腾一番居然什么话也没问,师傅的事也没说,正好中午好好说说,芫兮想着,洗漱完毕后,又回到绣房继续绣着昨夜未完的衣裳。
“芫兮,芫兮,穆诚回来了。”突然,外面一阵急切地呼唤声传来,芫兮放下手中的绣框,连忙出了房门,却与迎面而来的凝香撞了个正着。
“哎呦。。。。”凝香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将手中的信笺拿给芫兮。芫兮却没有接过,而是拉着她的手进了屋。
“你没事吧,鼻子还疼吗?”芫兮拿出荷包里的药膏,抹在凝香有些微红的鼻头上。
“我没事,早上接到穆诚的信说回来了,你看看。”
“不用了,我知道了。”芫兮将药膏放进荷包里,平静地说道。
“啊?芫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凝香一脸不可置信,随即眯着眼狐疑地望着她。
“穆诚他昨夜来过。”
“啊?这个重色轻友的伪君子,对了,你有没有问他商济的事情?”
芫兮微微红了脸,摇了摇头说道:“昨夜还未来得及。”
凝香听了一双杏眼瞪的像铜铃,瞧了瞧芫兮的神情,随后悄悄凑近她的身边,一脸暧昧地笑着说道:“他这么迫不及待啊?”
“什么?”芫兮茫然地望着她。
“凝香郡主,织坊内没有什么上好的茶叶,请你将就着喝点。”芫母端着清茶微笑着走了进来。
“芫夫人,我不讲究这些俗礼,这就很好了。”
“娘,我等会有事要出去,中午就不在织坊吃了,凝香等会你和我一起去吧!”芫兮将茶杯递给凝香,回过头朝着母亲说道。
“好,你们自己出去小心点,晚上早点回来!”
芫兮答应着,将绣线一一收进了绣盒。
凝香待芫母出去,拉过忙碌的芫兮说道:“等会我们去哪?我还想吃你娘做的麻酥鸡呢。”
“一会儿穆诚要过来接我们,我们一起出去吃!”
“好啊,好啊,一定要狠狠地敲诈他一顿,哈哈哈。”芫兮无奈地摇了摇头,拉着凝香来到了前院。
不一会儿,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巷门口,紫衣少年手里捧着几个大盒子笑着走了过来。
芫兮见了连忙迎上来,“紫衣,你怎么来了?”
紫衣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柜台上,笑着说道:“芫兮姑娘,好久不见,公子让我先把东西拿进来。”
望着眼前大大小小的锦盒,芫兮有些疑惑忙问道:“你家公子呢?”
“我在这!”只见穆诚从门外微笑着走了进来,穿着一身冰蓝色丝绸衣袍,雪白的滚边上绣着竹叶花纹,头上插着羊脂白玉的簪子显得越发风流俊逸,一时之间,芫兮忘记了自己的呼吸。
“这位不是穆庄主吗?兮儿,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客人迎进来。”芫母从里屋走了出来。
“在下暮云山庄穆诚,见过芫夫人,今日特来接芫兮出去游玩,还请恕冒昧之罪!”穆诚笑着向芫母微微颔首,然后走上前去握住芫兮的双手,对着她柔声说道:“我们走吧!”
犹如五雷轰顶一般惊得芫兮说不出话,任由他紧紧抓住自己。
“芫夫人,我们告辞了!”穆诚对着愣神的芫母,微微弯了弯腰,径直拉着芫兮就出了门。
紫衣回过神来,连忙跟着自家公子大步走了出来,感叹着这拐人真的是神速!
“喂,喂,等等我!”凝香也回过神来,赶忙飞快得跑了出来,跳上正欲离开的马车!
穆诚看着掀开帘子进来的凝香,皱着眉头说道:“你怎么在这?”
“我一直都在好不好,我说你也太小气了,吃饭都不叫上我。”凝香翻了翻白眼,斜靠在背垫上喘了口气。
“本来就没打算叫你!”
“你。。。。。。。芫兮。。。。”凝香撇着嘴就往芫兮怀里靠去。
穆诚将芫兮往怀里一拉,对着她冷声说道:“要么坐好,要么下去!”
“我坐好,不打扰你们,嘿嘿。”
见芫兮傻呆着沉默不语,穆诚捏了捏她的小脸,轻声说道:“在想什么?”
“我在想母亲,一会儿回去了可怎么办?”芫兮低垂着头,神色有些黯然。
“没事,让穆诚明天就去上门提亲不就完了!”凝香用手托着两腮,看着他俩满脸戏谑地说道。
“凝香,你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芫兮红了红脸,转过头看向窗外。
“主意倒是不错,不过这得选个良辰吉日。好了,都是我的错,我刚刚太紧张了,毕竟第一次登门没经验,一会儿我就负荆请罪去!”说着拉着芫兮的小手轻轻吻了吻。
“受不了了,我要出去透透气。”凝香随即打开了车门,在紫衣同情的目光下坐在了马车前,一行人往城东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