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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痕一行人来到了对于他们来说颇为神秘的东黎国。
刚踏进这片土地,除了叶痕,其他人都呆住了,这里与他们想象的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很惊讶吗?”叶痕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声音中也透着兴奋。
回家了。
虽然说这个地方他并不喜欢,但毕竟是自己的家,五岁之前一直生活的地方。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或许早已物是人非,但是他依旧对这里有着说不出的亲切。
楚洛笑着点点头,“和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
这话半真半假,楚洛前世是来过东黎的,不过那时的东黎国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火,变成了一座没有生机的死国。
她透过繁华隐约看见了它前世的影子,太可怕了,也太难以置信了。
“师尊。”楚洛的脸色有些阴沉,“如果你的家被人毁了,你会如何?”她拽了拽叶痕的衣角,似乎期待着他的回答。
“我永远不会原谅那个人。”叶痕眼神微动,神情淡淡的。但是楚洛知道,他这话没有在开玩笑。
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要知道,前世东黎的毁灭,是她一手造就的。
“就不能原谅吗……”楚洛低头,小声嘀咕着。她前世一把大火烧了整个东黎也是因为冲动,在叶痕不相信她的情况下,她一气打不过来,所以才……
楚洛的手是冰凉的,她像是刚从冰窟里出来,全身上下没有一点温度。“那如果……那个人是我呢?”她贝齿轻咬下唇,眼中的落寞显而易见。
“你?”叶痕一挑眉,“那你的心,该有多狠啊。”他的声音平平淡淡,只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但是,听了这话,楚洛最后一点的希望破灭了。
你的心该有多狠……该有多狠……
真的,一点都不狠……楚洛甩开了叶痕的手,独自跑进了东黎。在一个小角落里,她将头埋在胸口,哭了起来。
“叶痕,我对你……真的一点都不狠。”
“东黎的那场大火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
她话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眼泪像掉了线的珠子一滴滴的落下来,打湿了她的衣襟。她知道,现在的东黎和前世的东黎不是一个,但是她真的确保不了会不会有同样的结局。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本的轨迹上,却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即便还是那些人,但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些了,她认识的那些人,早已葬身于火海,再也回不来了。
楚洛第一次对杀人产生厌恶之情。
“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啊?”一个小男孩跑过来,看着楚洛脸上的泪水,两条眉毛锁的紧紧的。他手里的糖葫芦还没有吃,一个个红彤彤的,看着就很惹人喜爱。
楚洛愣了一下,随后擦干了眼泪,扯出一丝笑容。“姐姐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罢了。”
她那强颜欢笑的样子,在孩子的眼底,显得那么的刺眼,以至于连她自己都不愿意面对。
馨月谷,凤凰殿。
叶痕独自一人在这大殿之中,身上散发的气息与平常截然不同,更加凌厉也更加恐怖。这些气息原本不属于他,或者说,不属于今生今世的他。
“哎呀呀呀,我们的太子殿下还真是着急啊。”一个有些空灵的声音响起,在大殿中回荡,竟让人分辨不出这声音到底来自哪里。
“你明明说过,她可以记起来的,为什么,她还是没有想起我?”叶痕少了昔日的温和儒雅,多了几分怒气和焦虑。手中握着剑,但始终不敢挥出去,因为他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闻言,一个身影缓缓从偏殿里走出来,走到殿中央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她的右腿很自然地搭到了左腿上,一手托着腮,目光炯炯地看着殿下的叶痕,双眼中满满的冷淡和无尽的沧桑。与她的双眼不同,她的话里满是揶揄,可能是因为看到叶痕如此坚持无果之事感到可笑,她的嘴角竟不知不觉上扬了几分。
“你要知道,东黎可不是原来那个东黎,而楚洛也不再是你的墨允儿了。”她的眼睛眨了眨,“而且,就算墨允儿转世,她也绝不会是楚洛。叶痕啊叶痕,你无数次暗示她的身份,当真不觉得可笑吗?”最平淡的声音,说的却是最残忍的话。她面无表情,看着叶痕早已攥紧的双拳,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当年你那么厌恶她,现在却要一直等待,叶痕。啊不,我是否应该叫你,季尘远呢?”
“够了。”叶痕声音低沉,面色铁青,看样子已经忍受到了极限,“我知道你怨恨我,但是,我真的很爱允儿啊!”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喊出来的。看着殿上的女子,不知不觉的,他的眼里盈满了泪水。
“爱?”女子轻笑了一声,她对叶痕这话嗤之以鼻,她微微合上了双眼,再睁开时,那双眸深处,亦然是如冰窟一般,寒气逼人。“你这话应该对墨允儿说。而且,你这话能感动得了天,感动得了地,感动得了所有人,但是感动不了我。”
她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里已然夹杂着怒意:“因为我知道你对她做过的事,给予她的伤害。季尘远,你别忘了,墨允儿她是怎么死的。”
“我只是……”叶痕想要开口反驳她的话,但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什么理由也说不出,她说的都对,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反驳这些话。
“只是什么?”那女子一挑眉,语气变得更加咄咄逼人,“只是本能的排斥混血?只是不想让她卷入你们皇室的纷争之中?还是只是不想看着她变强大,不想让她活下去?”
“季尘远,你爱的究竟是那个对你百依百顺,整天跟在你后面叫你‘师尊’的楚洛,还是那个身为混血,一直和你水火不相容的墨允儿?”
“你扪心自问,自己做的事,究竟配不配得上‘爱’这个字!”
叶痕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半天也不吭一声,只是任由着她数落着。直到最后,他才缓缓的开口:“卿儿姐……对不起。”
此言一出,即使是墨卿儿,也闭口不言,须叟,她叹了口气,“罢了,不管怎么说,允儿那丫头还是喜欢你……我也,不好说什么了。”
“我们寻找的方向是正确的的,允儿的转世虽然不是楚洛,但是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顺着她找,会找到的。”
几百年,几千年过去了,还是原来的地方,却早已物是人非。曾经的,只能被称为历史以及回忆。上一世的恩恩怨怨,谁都已经说不好,究竟是谁对谁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