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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在路上又走了两日,但派到南皮打探消息的探马始终还不曾回来。跟着队伍行军的袁谭,虽然一直没有看到探马返回,但他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跑去向吕旷打听:“吕将军,不知你派出的探马,可曾返回?”
对于他的问题,吕旷开始还是有问必答,但对方问的次数实在太多了,吕旷便有些不胜其烦。每次见到他从后面策马上来时,都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还在袁谭还比较识相,见吕旷对自己日渐冷淡,便猜到肯定是自己频繁地打听探马的消息,惹得吕旷烦不胜烦,于是便识趣地和袁熙走在队伍的中间,避免和吕家兄弟有任何的接触。
再说南皮城中的袁尚,早就得知一支冀州兵马正朝自己的城池而来。刚开始他以为是韩湛亲自率兵前来报仇,顿时被吓得乱了方寸。好在有对他忠心的谋士审配劝说道:“公子莫要担心,南皮与冀州之间有公孙瓒的兵马相隔,他们就算想过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今城内的传闻,不排除是有人在散布谣言,试图引起城内的恐慌。依吾之见,还是应该派出探马,搞清楚是否真的有冀州兵马朝我们而来。”
对于审配的提议,袁尚很快就表示了同意,随后他派出数队探马,去打探是否有冀州兵马朝南皮而来。
而郭图、辛评、辛毗等人,在得到了有一支兵马朝南皮而来的消息后,一向与袁尚面和心不和的三人,立即派出了探马前去打探。今日是探马向他们回报消息,由于事关重大,三人都聚集在一处,研究对策。
郭图对辛评兄弟二人说道:“据探马禀报,有一支人数约为三千的冀州军,正沿着官道朝南皮而来。”
“不知韩家小儿是何原因,居然只派出三千人马,就想夺取我们的南皮,简直是异想天开。”等郭图一说完,辛评就接着说道:“就算他们个个骁勇善战,我们只需要派出一万兵马,便能将他们击败。”
“千万不可轻敌。”而辛毗则担忧地说:“也许这三千人马只是先锋,冀州的大军还在后面也说不定。”
“二位多虑了。”对于辛评兄弟二人的担心,郭图摇着头说:“依吾之见,韩家小儿此刻肯定正忙着春耕,哪里可能派遣大军攻打南皮,恐怕是另有图谋。”
“另有图谋?”听到郭图这么说,辛评好奇地问:“不知他们所图何事?”
郭图摇摇头,说道:“吾也不知。吾看需要再派出探马,前去打探清楚。”
“公则,”辛评望着郭图问道:“你看我们需要将此事禀告公子吗?”
“不忙不忙,”郭图和辛家兄弟二人,与袁谭私交不错,而对袁尚从来都是阳奉阴违,此刻听到辛评问是否需要将此事上报时,他及时地制止了对方,并同时说道:“假如我们都知道冀州军即将来犯,难道幼公子手下的探子,会不知道此事吗?”
听完郭图所发表的意见后,辛评试探地问:“公则,你的意思是不是隐瞒此事,暂时不向幼公子禀报?”
“没错,正是这样的。”郭图有些无奈地说:“自从主公在界桥兵败之后,到目前为止失踪音信全无,可能早已遭到了韩家小儿的毒手。我们与幼公子一直不睦,就算我们真心投靠他,他也不见得会信任我们。”
就在郭图打算再派一批探马,去打听张济的消息。谁知探马还没出发,便有一名兵士急匆匆地从外面冲了进来,对方急匆匆地对郭图说:“郭先生,好消息,好消息啊。”
听说有好消息,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报讯的兵士身上。郭图迫不及待地问:“是什么好消息,快快说来?”
兵士情绪有些激动地是说:“启禀三位先生,探马回报,在来南皮的兵马之中,见到了大公子和二公子。”
“什么,大公子和二公子还活着?”得知早已以为死掉的袁谭和袁熙,居然还活着,而且跟着一支冀州兵马,正朝着南皮而来时,一向忠于袁谭的郭图、辛评、辛毗等人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不过在短暂的兴奋过后,审配发现了很多疑问:“两位公子为何会被送回到南皮?”
“这还不明白么?”沉默寡言的辛毗忽然开口说道:“这不过是冀州的驱狼吞虎之计而已。别看袁家兄弟在外人面前,如果如何表现得兄友弟恭,但失踪还是貌合神离。”
兵士等三人的情绪重新平静后,又继续说道:“外面有一名据说是来自冀州的信使,送来了两位公子的书信,不知几位大人可否过目?”
“什么冀州派来的信使?”三人听到兵士这么说,立即变得激动起来,郭图连忙吩咐道:“快快有请!”
片刻之后,赵云派出的使者跟着兵士走进了议事厅。郭图等对方单膝跪下,向自己抱拳施礼时,开口问道:“你是何人的部下,到此作甚?”
“回先生的话,”担任信使的探马看到郭图一脸激动的样子,便猜到这些人便是袁谭委托自己找的人,便客气地说:“我军正在护送袁大公子和二公子前来南皮,希望你们能派出一支兵马迎接。”
“什么,两位公子真的在冀州军中?”虽说郭图早就猜到袁家兄弟还活着,但此刻听到这个消息时,情绪依旧格外激动。“仲治、佐治,你们二人说说,我们该如何应对?”
“两位公子与幼公子关系一直不和,他们要是回到了南皮,那就意味着他们要与幼公子兵戎相见。”辛毗谨慎地说道:“一旦双方打了起来,你们改怎么办?”
“你我三人都是袁谭将军昔日的旧部,若是大公子回到南皮,我们必须站在他的一边,帮着他取代幼公子的地位。”郭图谨慎地说道:“若是袖手旁观,一旦大公子失败了,那么袁家就会陷于不利的局面,到时你我等人就是袁家的千古罪人。”
“可是南皮城中的兵马,都掌控在袁尚和审配的手中。”辛毗为难地说:“我们能调集的不过两三百私兵,这简直就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
辛评走到了信使的面前,好奇地问:“吾想问问,为何冀州牧会忽然送还公子呢?其中莫非有什么阴谋不成?”
信使虽说不认识辛评,但还是如实地向辛评禀报说:“我家主公原本一直囚禁着两位公子,后来在两位公子的苦苦哀求之下,主公派两人率兵马去截杀逢纪。因他们成功地擒拿了逢纪,主公便将两人放出了大牢,只关在州牧府旁的小院落里。前不久忽然心血来潮,派吕旷吕翔两兄弟护送他们返回南皮……”
听完了信使的讲述后,三人心中越发地认定韩湛在这种时候释放袁谭、袁熙两兄弟,是没有安什么好心。派人带信使下去休息时,郭图与两人商议道:“吾担心一旦幼公子得知他的两位兄长即将返回南皮,肯定会对他们下毒手的,我们势单力薄,就算想做点什么,也是力不从心的。”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辛毗背着手在屋里来回地走了几个圈之后,停下脚步对另外两人说:“我看我们还是派人去联络两位公子,和他们商讨一个万全之策。”
“来不及了,”辛评摇着头说:“若是信使没有撒谎的话,最多再过两天,城内的军民就会都知道两位公子还活着,而且正朝南皮而来。”
“公则,”辛毗望着郭图问:“你的手中有多少私兵?”他这么问的目地,是打算利用这些有限的兵力,来与手握重兵的袁尚抗衡。
郭图伸出两根手指头,对辛家兄弟说:“目前吾的府中,只有两百私兵,不过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兵,足可以一当十。”
郭图说了自己有多少私兵后,辛家兄弟也纷纷报出了自己府中私兵的数量。但拼凑起来,也不过五百人。想到要凭这五百人,和渤海郡的数万大军相抗衡,怎么看都是异想天开。
不过为了不至于坐以待毙,辛毗主动向两人提出:“以吾之见,我们需要多多联络城中的文武官员,只要他们都站在我们的一边,这样我们的实力就能得到极大的提高。到时对付袁尚之时,我们取胜的把握就能得到极大的提高。”
“如此甚妙。”对于辛毗的说法,郭图及时地表示了附和:“我们这就分工,各自去联络城中的文武官员,使他们站在我们一侧。这样一来,袁尚就会在不知不觉中被架空,成为无权无势的空架子。”
袁尚对郭图、辛评、辛毗等人一直保持着警戒,得知有冀州兵马朝南皮而来时,他就专门派出人手,到郭图等人的府邸附近去见识。正是因为在三人的府邸四周,都布置不少的暗哨,以至于充当信使的冀州探马,前脚刚踏进了府邸,后脚就被这些暗哨所发现了。
袁尚得到探子的回报,说有不明身份之人前去拜访郭图。为了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专门将审配叫过来商议对策。
在得知有冀州的人员进入了南皮城,审配毫不客气的说:“立即带人将这个信使抓起来,搞清楚郭图他们究竟想做什么?”袁尚知道此事关系到自己是否还能继续坐镇南皮,便立即命人去捉拿那个神秘的信使。
信使在离开郭图的府邸不远,就被躲在附近的暗哨抓住了,并将他带到了官邸。袁尚望着跪在下面的信使,冷冷地问:“说说吧,你到南皮来坐什么?”
信使被人蒙着脑袋打晕后,醒来就发现自己在一处官邸。他的心里很明白,这一定袁尚所在的府邸。面对袁尚的质问,他故作糊涂反问道:“大人,小民不过是一个老老实实的生意人,到南皮是来做生意的。不知您为何要派人将小民抓到这里来啊?”
“大胆。”见信使在装糊涂,审配用力地一拍面前的桌案,大声地说:“来人啊,将他拖出去给我狠狠地打。他什么时候愿意供认了,再放过他。”
从堂外走进来的几名兵士,听到审配的吩咐后,响亮地答应一声,随后将信使拖了出去。过了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了行杖的声音。不过信使表现得非常硬气,不管板子如何打在身上,他都咬着牙一言不发。
袁尚原来以为是抓错人了,但看到这位信使表现得如此顽强,方才明白这铁定是来自冀州军的信使。便冲着外面大声地喊:“给吾狠狠地打!假如他不肯招供的话,就将他乱棍打死。”
听到袁尚的号令,行杖的兵士哪里敢偷懒,将木杖举得高高的,随后猛地挥下来,重重地击打在信使的身上。虽然信使咬着牙不说话,但在重刑之下很快就晕死了过去。行杖的兵士连忙向袁尚禀报说:“公子,人已经昏死过去了。”
“先将他打入大牢。”审配越俎代庖地吩咐兵士:“待他清醒过来,再继续审问他们也不迟。”
等兵士将人事不省的信使拖走后,审配若有所思地对袁尚说:“公子,有一支冀州兵马朝南皮而来,他们还派人去联络郭图、辛毗、辛评等人。依属下的推测,莫非是两位公子就在这支兵马之中,之所以派人潜入南皮,是为了和公子争权?”
听审配这么一分析,袁尚的冷汗都下来了。他的心里很明白,虽然袁绍在离开渤海郡时,将这里交给自己管辖,但由于自己年幼,又没有什么军功,因此下面的文武对自己都是貌合神离,若真的是袁谭派人来联络旧部,自己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想到这里,他一把抓住审配,紧张地问:“正南先生,吾该怎么办?”
“公子稍安勿躁,”审配虽说怀疑袁谭、袁熙两兄弟在冀州军中,但毕竟只是自己的猜测,必须等自己派出的探马回来,才能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此刻见袁尚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连忙安慰他说:“待探马归来,搞清楚冀州军的动向后,我们再研究应对之策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