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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袁公子,”韩湛抱拳朝两人说道:“你们在本侯这里待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想必一定很思念家人吧。本侯经过再三的考虑,觉得再把二位留在这里,是不合适的,因此打算派人送你们回家。”
“回家?!”听到韩湛这么说,袁谭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们哪里还有什么家?”
“谁说二位没有家?”韩湛笑着对袁谭说:“令弟袁尚袁显甫此刻正坐镇北海郡,手下有数万兵马,还有审配审正南、辛评辛毗兄弟协助。哦,对了,好像二位的后母刘氏也在。你们二人去了北海之后,可以协助令弟守御城池,也可以孝敬长辈,一举两得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谁知韩湛说完后,却看到袁谭的脸上变得铁青。韩湛不禁好奇地问:“袁大公子,难道本侯说得不对吗?”
“亭侯有所不知,”袁谭朝韩湛一拱手说道:“刘氏心胸狭隘,为了扶持他的儿子接替家父的爵位,一直暗中在家父的面前挑唆,恨不得将我等除之而后快,我兄弟二人与她势不两立。”
关于袁绍妻子的情况,韩湛早就在书里了解过了,知道此人心胸狭隘、善妒。在袁绍死后,刘夫人便将袁绍所爱宠妾五人尽行杀害;又恐其阴魂于九泉之下再与绍相见,乃髡其发,刺其面,米糠塞其口,毁其尸。由于担心这些妾室的亲属报复,索性把他们全部斩草除根。
韩湛之所以准备送袁谭、袁熙两兄弟去北海,不过是一招驱虎吞狼之计,让他们三兄弟自相残杀。等北海的守军元气大伤后,自己再派人去取北海,就易如反掌了。为了能顺利地实施自己的计划,他等袁谭说完后,故作惊讶地说:“真是没想到,刘夫人居然是如此歹毒,那本侯让你们兄弟二人去北海,不是害了你们吗?”
韩湛说这话时,心里暗自盘算,该如何说服袁家兄弟去北海,只有将那里搅得天翻地覆,自己才能全力地派兵攻打青州,不用担心有人掣肘。没等他想出一个两全其美之策,袁熙已经抢先说道:“大哥,怕她作甚?虽说北海是袁显甫控制的,但他手下的官员里,就只有审配审正南一人,是唯他马首是瞻。其余的辛评、辛毗兄弟,不是对你我惟命是从么?……”
“二弟,住口,休得胡说!”没等袁熙说完,袁谭就大声制止了他,偷偷地看了一眼韩湛后,言不由衷地说:“如今北海是显甫的地盘,你我兄弟二人去了,估计还有性命之忧。我看还是继续呆在冀州吧,至少能衣食无忧。”
袁谭说完后,朝韩湛一拱手,说道:“多谢亭侯的一番美意,谭还是觉得留在冀州为好。吾兄弟二人不打扰亭侯,就此告辞!”说完,拉着袁熙就朝外走。
“大哥,”袁熙被袁谭从议事厅里拉出来后,看到左右无人,便小心翼翼地问:“既然亭侯打算送我们二人去北海,你为何不答应他呢?”
袁谭冷笑一声,反问道:“二弟,你难道没看出,这是韩家小儿所用的驱虎吞狼之计么?他名义上是送我们兄弟二人回去与家人团聚,但真实的目地,是想让我们与显甫争个你死我活,这样他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驱虎吞狼之计?”对于袁谭的这种说法,袁熙却表示怀疑:“韩家小儿年纪尚幼,如何能想出如此毒辣之计?”
“他年纪虽轻,但身旁却多能人。”袁谭板着手指对袁熙说道:“他文有荀彧、荀攸叔侄、郭嘉、沮授、田丰,武有赵云、黄忠、典韦、夏侯兰。再加上还有二十几万大军,已经具备了称霸天下的实力。把我们兄弟二人送往北海,让我们与显甫争权,到时北海就会乱成一团,他就能安心地出兵青州,而不用担心显甫在一旁掣肘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等袁谭说完后,袁熙感慨地说道:“想当初父亲巧夺冀州之时,他看起来还是一个纨绔子弟。这才过了多长时间,他居然已经重占了冀州,手下有无数的能臣武将,还有二十几万大军。”
“行了,别说了。”虽说附近并没有闲人,但袁谭还是不放心地说:“小心隔墙有耳,招来祸端,我们有什么话,还是回去再说吧。”
罗布等袁家兄弟离开之后,不解地问韩湛:“主公,我们当初可是好不容易才抓住袁家兄弟的,你怎么能如此轻易地放掉他们呢?”
“袁绍如今已经不知所踪,留下两人也没有多大的用处。”韩湛淡淡地说道:“把两人送到北海,让他们和袁尚去争权夺利。只要北海一乱,等子龙将军率兵攻打青州时,就不用担心袁尚会在一旁掣肘了。”
“原来是这样啊。”罗布听后顿时恍然大悟。但过了一会儿,他又一脸担心地说:“主公,要是他们两人不答应回北海,又该怎么办呢?”
“放心吧。”韩湛回想起刚刚袁谭的表情,发现对方虽然嘴里口口声声地说不想回北海,但多少还是有些心动,因此听到罗布的问题后,他信心十足地说:“以本侯的判断,他肯定会答应的。”
罗布听后,一脸疑惑地问:“可是袁大公子刚刚已经当面拒绝了您,以属下看来,就算您派人送他回北海,他也不一定愿意回去。”
“耐心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最多两天,袁谭就会特意求见我,请我派人送他回北海。”韩湛站起身问罗布:“有没有子龙将军的消息,他们什么时候能返回邺城?”
“没有,”罗布摇摇头说:“一点消息都没有。”
听说没有赵云的消息,韩湛的心里不禁感到失落,他务必怀念后世有网络和电话的时代,有什么事情,就算电话联系不上,还有网络呢。如今相隔千里,要得到对方的消息,最快也需要六七天的时间,真是太不方便了。
韩湛带着沮授离开了府衙,前往工地寻找沮授,了解皇宫的修建进度。在工地附近的办公地点,韩湛找到了沮授,没等他说话,沮授已经先开口问:“主公,袁家兄弟愿意去北海吗?”
韩湛摇摇头,说:“袁大公子只迟疑了片刻,就果断地拒绝了本侯的提议。”
沮授注意到韩湛说的是袁谭,而没有提袁熙,便接着问道:“那袁二公子呢?据授所知,他们兄弟二人之间也是矛盾重重,就算其中一人不愿意去,另外一人也会去的。”
“据本侯的分析,两人都会去的。”韩湛对沮授说道:“虽说两人之间有矛盾,但通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彼此间的矛盾已经被掩藏起来。而且他们心里都明白,如果是单枪匹马地去北海,等待他们的命运,不是被袁尚软禁,就是直接杀掉。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两人肯定会先携手除掉袁尚,再争权夺利也不迟。”
“主公所言,甚有道理。”沮授等韩湛说完后,迟疑了片刻,接着说道:“授觉得假如他们两人举棋不定,不如我们出手帮他们一把。”
“帮他们一把?”沮授的话让韩湛感到意外,他好奇地问:“怎么帮?”
“吕旷、吕翔两兄弟,与袁熙的私交不错。”沮授慢吞吞地说道:“假如主公肯让此二人护送他们前往北海,想必袁熙肯定不会意见。至于袁谭嘛,他见袁熙都要去北海,肯定坐不住,也会随之而去的。”
“有道理,有道理。”对于沮授的这种说法,韩湛心里是非常赞同的,只要能让袁家兄弟到北海,把那里搅一个天翻地覆,别说吕旷吕翔两兄弟,就算让夏侯兰兄妹护送两人去北海,也不是不可以的。
想到这里,他连忙转身对罗布说:“罗布,立即派人到朝歌把吕旷吕翔兄弟叫到这里来,本侯有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们。”
罗布在一旁听到两人的对话,明白叫吕旷吕翔两人的原因,连忙答应道:“喏!属下立即派人去朝歌请吕旷吕翔两位校尉,让他们火速赶到邺城。”
谈完袁家兄弟的事情后,韩湛又把话题转到了正在修建的宫殿上:“公与先生,不知宫殿还需多长时间才能完工啊?”
听到韩湛的这个问题,沮授的脸上露出了难堪的表情:“主公,属下无能,原定三月就能完工的宫殿,如今已经用了近半年的时间,依旧只完成了七成的进度,剩下的部分最快要两月才能完成。”
韩湛听后长叹一口气,说道:“如此说来,最快要三月之后,才能将圣驾从冀州迎到邺城来。”
“圣驾如今住在冀州的州牧府内,供应齐全。再加上主公击败了李傕、郭汜,把朝中的文武都接了过来,圣驾在冀州继续待一段时间,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韩湛心说,不光是文武大臣,就连后宫的伏皇后、董妃以及一些受汉献帝宠爱的美人,我都从长安带回来了。汉献帝此刻在冀州城内是乐不思蜀,是否到邺城来,他估计心中并不在意。
“不过,”沮授自言自语地说:“朝中的文武大多停留在邺城,只有杨太尉、朱大司农、赵太仆、马太傅等人在冀州伴驾,不知圣驾是否满意这样的安排。”
“放心吧,公与先生。”韩湛听到沮授的担心,便笑着对他说:“圣驾如今在冀州乐不思蜀,只要我们不派人去迎驾,让他在那里待多久,他都不会觉得寂寞的。”
“乐不思蜀?!”沮授把韩湛脱口而出的成语重复一遍后,不解地问:“主公,这是什么意思啊?”
虽说此刻的天气还有点楞,但沮授的问题,却让韩湛的冷汗都下来了。他没想到自己不经意间,居然将几十年后才出现的一个成语说了出来,他总不能告诉沮授,这是一个叫刘禅的蜀汉皇帝与晋王司马昭之间所发生的故事吧。别说此刻刘禅和司马昭都未出生,就连两人的父亲都还是无名之辈。
韩湛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便岔开话题问:“公与先生,你说是等宫殿完工,迎接圣驾来了邺城,出兵青州好呢?还是在宫殿完工前,就出兵好呢?”
“名不正则言不顺,”沮授的注意力果然被韩湛的这个问题转移了,他一本正经地说道:“等宫殿完工,圣驾到了邺城后,我们以天子的名号,去征讨青州,到时我们出兵就是名正言顺了。”
且说袁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后,心里开始琢磨:虽说北海如今被三弟袁尚所控制,但如果自己和二弟去了北海,完全可以联络那些和自己亲近的官员,将权利从袁尚的手里夺过来。只要掌控了兵权,到时自己想做什么,就要方便多了。
而袁熙也在自己的房间里,默默地把北海能拉拢的官员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最后想到,等回到北海之后,只要自己的大哥不掣肘,要除掉了袁尚,并非一件难事,毕竟他太年幼,手下的文武对他不服气,只要自己动动手脚,就有机会取而代之。
袁熙原本心里还在责怪袁谭,觉得他不应该那么轻易就拒绝了韩湛的好意。但经过一番思索后,觉得袁谭的当场拒绝,并非是什么坏事,至少使自己不至于陷于被动的局面。如果韩湛再重提此事的话,自己便能与对方谈谈条件。
想到这里,袁熙站起身,准备去找自己的大哥商议一番,看应该向韩湛提出什么样的条件。谁知一打开门,却看到袁谭正朝自己的房间走来,便连忙问:“大哥,你匆匆而来,莫非有什么要事?”
袁谭没有答话,而是径直经过他的身边,走进了屋里,随后转身面对他说道:“二弟,把房门关上,我有事情对你说。”
以袁熙对袁谭的了解,他既然这么说,证明对重回北海一事,也是动了新的。他的心中不禁一阵狂喜,慌忙掩上了房门,返身问道:“大哥,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