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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陈到这么说,张仲景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叔至将军,你可知亭侯找张机什么事吗?”他扭头朝跟在牛车后面的百姓看了一眼,补充说,“张机此处还有诸多的病人,实在是走不开啊。”
陈到知道张仲景说的是实情,连忙笑着说:“张先生,我家主公命我来请你,是因为华佗先生来了……”
“什么,神医华佗来了?”张仲景听到华佗的名字,立即从车厢里钻了出来,吩咐车夫停车后,紧张地问陈到:“叔至将军,你说得都是真的吗?亭侯命你来见我,就是因为华佗先生来了?”
见陈到使劲地点了几下头,张仲景觉得韩湛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欺骗自己,连忙冲着站在牛车后面的百姓说道:“诸位乡亲,张机有要事离开,请诸位稍候片刻,待会儿回来再为大家诊病。”
对于张仲景中途要离开,等着看病的百姓谁也没有抱怨,反而通情达理地说:“神医有事,但去无妨,小的在此耐心等候即可!”
陈到让随行的一名骑兵,给张仲景腾出一匹马,等张仲景上马后,一行人再匆忙赶回队伍的前列,去拜见华佗。
华佗正在与韩湛叙话,讨论如何治疗韩柄腿伤一事,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华佗抬头一看,只见陈到带着一队骑兵去而复返,不过在他的身旁有一位生面孔。等对方走近后,华佗拱手问道:“对面可是南阳张机?”
“在下正是张机!”张仲景见韩湛身边有一位四十多岁,头发上包着青色方巾的中年人,连忙拱手回礼:“不知来的可是神医华佗?”
华佗呵呵地笑着回答:“神医不敢当,在下不过是一位游方郎中而已。”
“两位先生不必谦虚。”韩湛连两人主动打招呼,省却了自己为他们做介绍的麻烦,便笑着说:“你们都是当世神医,有你们坐诊邺城,整个冀州的百姓都有福气了。”说完之后,他吩咐继续赶路。
华佗和张仲景两人是惺惺惜惺惺,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说了一阵后,张仲景忽然想起在牛车那里,还有一群病人在等自己,连忙向华佗告罪说:“华先生,张机还有不少的病人未曾诊治,就不能再陪你叙话。待我们回了邺城之后,再把酒言欢如何?”
谁知华佗听到张机还有病人要诊治,立即来了兴趣,连忙问道:“仲景,不知你所说的病患身在何处?若是你不嫌在下医术肤浅的话,在下愿与你一同前往。”
“华先生说哪里话,你若是医术肤浅,那张机只能算医道的门外汉了。”得知华佗愿意和自己一起去为百姓治病,张仲景不禁喜上眉梢,他连忙邀请道:“病患都在亭侯送给张机的牛车那里,若先生愿往,张机是求之不得。”
说起要被百姓看病,两人顿时将韩湛忘之脑后,有说有笑地回到了牛车附近。华佗看着停在官道旁的牛车,笑着点了点头,赞许地说:“仲景啊,坐在牛车上为病人诊病,你这种方式还真不错,看来在下要向你多多学习才是。”
就在华佗和张仲景两人为百姓治病之际,黄忠来到了韩湛的身边,对他说道:“主公,有了华先生和张先生两位神医,我们就不用担心在百姓中流行疫病了。”
“疫病?!”原本笑逐颜开尔等韩湛,听到黄忠这么说,顿时警惕地问:“汉升,你说的是什么疫病?”
黄忠一愣,随后反问道:“主公难道忘记了,李郭二人在长安城外厮杀月余,死伤数以万计。那么多的尸首留在城外没有掩埋,肯定早有疫病流行,只不过因为时间尚短,症状还不曾流露出来而已。”
黄忠的话给韩湛提了个醒,长安城内外死了那么多人,尸首又没有及时地进行掩埋,肯定会有疫病流行,如果不及时预防的话,一旦在百姓中流传开来,后果是非常严重的。因此他的脑子里开始思索,应该给华佗和张仲景提供什么房子,让他们为百姓治病,以预防可能流行的瘟疫。
黄忠跟随韩湛的时间不短了,见韩湛忽然陷入了沉默,便知道他正在思考时间,便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并将周围的护卫撵远了一些,免得他们影响到韩湛的思考。
韩湛心里暗想:“如果要治疗疫病,预防瘟疫在冀州流行,孙思邈的《千金方》肯定没有什么用处,还是从李时珍的《本草纲目》里,找几个方子给两位神医吧。”
但真正的瘟疫是什么样的,对于来自后世的韩湛却是搞不清楚的。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一些常见疾病的药方,比如说感冒、痢疾。这些病在后世虽说算不了什么大病,但在东汉末年却完全可以要人命。主意打定,他便在脑子里开始回忆治疗这两种疾病的药方。
傍晚在距离邺城五十里的地方扎营后,他吩咐陈到:“叔至,给我准备纸笔,本侯要写东西。”等陈到准备好文房四宝后,他又吩咐道,“没有本侯的许可,任何人不得入内。”
陈到虽然不知道韩湛为何要如此吩咐,但还是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属下遵命!”
韩湛在桌案上把纸张铺开,将治疗感冒的十四个药方一一写在了纸上,计有:葱白粥、姜糖饮、姜糖苏叶饮、银花饮、桑菊薄竹饮、香薰饮、银花薄荷饮、葱豉汤、葱豉黄酒汤、五神汤、杭菊糖花、黄豆芫荽煎、地瓜葛根煎、米醋萝卜菜。
写完治疗感冒的药方后,他仔细地查看了一下,发现被北方人成为地瓜,南方人称为红薯的农作物,要等到明朝才会出现,于是他果断地将“地瓜葛根煎”这味药方涂掉。
接着他又开始写治疗痢疾的药方,居然多达十九种。这次誊写时,他就多了一个心眼,写完一味药方,就仔细想想里面用的东西,这个时代是否存在。
等到把这些药方写完,他放下了手里的毛笔,伸了一个懒腰后,冲着外面大声地说:“来人啊!”
随着他的喊声,陈到从外面走了进攻,恭恭敬敬地问:“不知主公有何吩咐?”
“叔至,”韩湛抬头望着陈到,吩咐他说:“速去将华先生和张先生请来,说本侯有要事和他们相商。”陈到连忙答应一声,转身走出了大帐。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工夫,陈到带着华佗和张仲景来到了大帐之后,躬身禀报说:“启禀主公,两位先生已经带到!”
“叔至,你先下去吧,有事的时候,本侯会叫你。”等陈到离开后,韩湛便招呼华佗和张仲景:“两位先生请坐吧。”
三人就坐后,华佗拱手问道:“亭侯,不知急着招我二人至此,有何要事啊?”
韩湛望着华佗说道:“元化先生,本侯这里有几个药方,想必对你们行医有点帮助,所以便将你们二人请到此处来参详一下。”
华佗一直知道韩湛对医术是门外汉,此刻听他这么说,连忙拱了拱手,好奇地问:“亭侯,在下想问问,药方是何人献给亭侯的?”
“是一位高人,据说都是一些治病的良方。”韩湛嘿嘿地笑着说:“元化先生应该知道,本侯对医术是一窍不通,这么好的方子放在我这里,简直是浪费了。但不如转赠给元化和仲景二位先生,以便你们能更好的治病救人。”
华佗的心里不认为韩湛能拿出什么好的方子,因此毫不客气地说:“亭侯,药方乃是医家的私藏,怎么可能随便赠人,想必亭侯是上当受骗了。”
华佗没有见识过韩湛拿出的方子,但坐在一旁的张仲景见过啊。他等华佗一说完,便站起身,情绪有些激动地说:“不知亭侯手里有多少药方啊?”
韩湛低头数了一下纸张上的药方数目,抬头回答说:“共有三十二个方子。”
满怀希望的张仲景听韩湛这么说,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暗说医家有一个治病救人的良方,通常都是藏着掖着的,就算是世外高人,也不可能一次性地拿三十多个方子给韩湛。莫非元化先生说得对,亭侯是上了别人的当。
想到这里,他苦笑着问韩湛:“亭侯,不知可否将方子给张机看看。”
“可以。”韩湛说着站起身,绕过桌案来到了张仲景的面前,将自己写好的一叠方子交到了他的手里:“请仲景先生慢慢过目。”
张仲景随意朝纸上一瞥,等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顿时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同时嘴里不自觉地说:“这…这…这怎么可能?难道真的…真的…有世外高人,能将如此珍贵的药方随意赠人?”
张仲景的反应,引起了华佗的好奇心,他连忙向对方伸出手,说道:“仲景,把方子拿给在下看看。”
“元化先生。”张仲景双手捧着药方递给了华佗,情绪异常激动地说:“这都是治病救人的好方子啊。”
见张仲景说得如此郑重其事,华佗便仔细地打量着上面的文字。等他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也同样感到了震惊,同时为自己刚刚的鲁莽而感到了内疚。他看完方子后,起身朝韩湛躬身施礼,态度恭谨地说:“亭侯的这些方子,果然张张都是治病救人的良方。佗冒昧相问,不知这位世外高人,如今身在何处,可否让佗拜见?佗愿意对他持弟子礼!”
听到华佗说愿意拜这位神秘的世外高人为师,张仲景也毫不迟疑地说:“亭侯,张机也愿意对这位高人持弟子礼,不知亭侯可否告之他的下落。”
“世外高人嘛,哪里是说见就能见的?”韩湛见自己拿出的药方,果然将华佗和张仲景二人镇住了,决定继续吹牛,反正两人也没地方去核实:“高人之所以赠给了本侯这么多药方,乃是因为当年本侯帮了他天大的一个忙。他实在过意不去,便将这些方子赠给了本侯。”
说完之后,他停顿了片刻,随后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问道:“元化先生、仲景先生,这些药方真有你们所说的那么好吗?”
他的话音刚落,华佗就情绪激动地说:“亭侯,这都是些千金难买的良方。如果用来治病救人,就能活人无数。”
“既然是能救人的药方。”看到两位神医果然被自己拿出的方子诓住了,韩湛又继续忽悠他:“其实高人给我的方子并非这三十二张,另外还有不少,本侯一时不记得了。等哪天想起,本侯再一一写给你们。”
他的话音刚落,华佗和张仲景就做出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两人跪在他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向他磕了三个头后,华佗开口说道:“佗代表天下的黎民百姓,谢过亭侯的恩典。”
“元化先生,您这是做什么?”韩湛等华佗说完后,上前将他和张仲景一一扶起,嘴里说道:“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先生何必如此客气呢?”
重新招呼两人坐下后,韩湛决定今天将装13进行到底,于是他又接着说:“二位先生都知道,本侯对医术是一窍不通,这些方子留在手里都是浪费,倒不如转赠给二位先生,还能给天下的黎民百姓造福。”
说到这里,他抱拳向两人行礼:“若是二位先生能善用这些方子,为天下的百姓治疗疾病,想必将来一定可以名垂青史、流芳千古。”
华佗、张仲景听到韩湛这么说,连忙又起身说了一堆感恩戴德的事情。韩湛深怕再说下去,自己会不小心说漏嘴,便对两人说:“两位先生今天为百姓诊病,想必早已劳顿,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们明日还要继续赶路,争取早点回到邺城。”
华佗从拿到药方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坐卧不安,他急于回去仔细地验证这些方子是否真的有效果。此刻听到韩湛这么说,他慌忙站起身,朝韩湛拱手说:“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告辞了!”说完,拉着坐在一旁的张仲景就朝帐外走去,准备回到自己住的帐篷,一起研究这些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