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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授在家里歇息了两日,便带着十几车金银珠宝朝长安方向进发了。为了确保他的安全,韩湛便命还没有正式担任摸金校尉的夏侯兰,带着两百骑兵随他同往。
一行人在路上顶风冒雪走了一个月,终于来到了长安。
车队在城门处,被守城的兵士拦了下来。带队的都伯仔细地打量着这支从远方而来的车队,警惕地问:“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随沮授一同出使的狱卒墨泉,颇通人情世故,连忙下车走到都伯面前,朝他拱手施礼,“回军爷的话,我们是来自冀州,专程到长安拜访董相国的。”
得知这些人是来拜访董卓的话,都伯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因为这样一来,自己就少了个敲诈的理由。但他并没有立即放行,而是望着骑马立在沮授车旁的夏侯兰,说道:“此乃京畿重地,怎么能随便让外地兵马入城。这样吧,你们把兵器留下,我放你们入城!”
夏侯兰见一个小小的都伯,都想让自己这帮人放下兵器,不禁血往头上涌,正想冲上去和对方理论一番时,却听到坐在马车里的沮授低声地说道:“夏侯校尉切不可鲁莽,此事就交由墨泉来处置吧。”
在出发之前,韩湛曾一再叮嘱夏侯兰,此行一定要听从沮授的安排。因此听到沮授这么说,他连忙答应一声,继续站在原处没动窝。
墨泉听到都伯说放下兵器方可进城,连忙笑着说:“这位军爷,我们随行的都是朝廷兵马,难道还会在京师之地造反不成?还请多多通融一下。”说着,不动神色地将一块金饼塞在了都伯的手里。
都伯察觉对方塞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给自己,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块金饼,顿时笑逐颜开。他冲着墨泉说:“这位兄台,既然你们是朝廷兵马,那吾也就不让你们留下兵器了,快点进城吧。”说完,他闪到了一旁,冲站在门边的属下高声喊道,“放行!”
一行人进入了城内,夏侯兰向沮授请示道:“监军,不知我们接下来去什么地方?”
沮授掀开帘子吩咐道:“先找个驿站住下,好好地歇息一晚,待明日再做打算!”
夏侯兰找到驿馆,安置下兵马和车队后,又来到了沮授的房间,向他汇报说:“启禀监军,人马俱已安排妥当。”
沮授听后点了点头,对夏侯兰说:“夏侯校尉一路鞍马劳顿,先回去歇息吧。授打算待会儿出去访友,你派两个人抬礼物。”
“监军,”听说沮授要出去访友,只带两三个随从,夏侯兰不禁紧张起来:“临行之前,主公一再叮嘱,让我确保监军的安全。出门只带两三个人,恐怕有所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的。”沮授摆了摆手说:“我要去拜访的这位朋友,是亭侯亲自吩咐的,因为事关机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听沮授这么说,夏侯兰只能无奈地答应一声,随后转身离开了房间,去挑选两名精明能干的手下,陪沮授一同出门访友。
沮授向馆吏打听了王允府邸的所在后,只带着墨泉和两名抬礼物的兵士,离开了驿站,朝着司徒府而去。
行不多久,就来到了一座门口有两个大石狮的宅院外面。沮授见大门紧闭,便让墨泉上前叫门。墨泉上前用力拍打了几下大门,便有人从里面将大门打开了一道缝。他看着外面敲门的陌生人,问道:“尔等何人,居然敢在司徒府外大呼小叫,小心我将你捆送官府知罪!”
墨泉以前是当狱卒的,整日都是别人奉承他,哪里受过这种鸟气。他看到说话的是一个年轻人,不禁勃然大怒,他用手指着对方怒气冲冲地说:“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没看到我家大人在这里吗?”
年轻的门房朝外面看了一眼,见站在台阶下的那位穿着黑色官服的官员,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生面孔,便冷笑着说:“哪里冒出来的小官,也敢到司徒府来撒野,速速离开,不然我让人将尔等捆送官府了。”
站在后面的沮授,见到门房有点咄咄逼人,深怕墨泉和他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连忙上前拱手施礼,对他客气的说:“这位小哥,麻烦你进去通报司徒大人,就说冀州监军沮授沮公与求见!”
虽说门房年纪轻,但居然知道沮授的名字。听说面前这人就是沮授后,态度立即变得谦恭起来:“原来是公与先生来了,请恕小人刚刚无礼。请先生在此稍候片刻,小人这就进去禀报司徒大人。”
说完,他将大门关上,站在门外的沮授和墨泉两人,便听到一阵脚步声渐渐地远去。墨泉扭头望着沮授,奉承地说道:“还是先生名气大,刚刚这小子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但听了先生的名字,态度立即就发生了变化……”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大门便打开了,首先出现在门口的,是一名年过五旬,留着灰白长须,穿着一身黑色官服的老者,而门房则恭恭敬敬地站在他身后两三步的位置。
老者将沮授上下打量一番后,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哎呀,果然是公与啊。适才听门房说起,老夫还以为他诓我呢。”
“子师先生,”沮授连忙向对方躬身施礼:“晚辈沮授这厢有礼了!”
“公与不必多礼。”王允连忙伸手扶住了沮授,态度热情地说:“此处不是说话之所在,快快进屋!”
就在沮授迈步跨过门槛时,王允又吩咐门房:“快点带沮先生的这几位随从去休息。”门房答应一声,走到了墨泉的面前,态度友好地说:“这位兄台,请随吾来吧。”
王允带着沮授来到了正堂,招呼他坐下后,有些激动地说:“公与啊,一别十余年,你还是风采依旧啊!”
“多谢子师先生惦记。”沮授态度恭谨地说道:“自从雒阳一别,授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先生,今日能在此相见,恍如做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