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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青丘狐族九灵殿
天空一碧如洗,灿烂的阳光正从密密的松针的缝隙间射下来,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把飘荡着轻纱般薄雾的梨花树照得通亮。
阿九醒了,刺眼的光芒不禁让她眯着眼睛,代她适应了之后,发现敖曈坐在她身边,可能因为太困了,就用手拄着头睡着了,不过身上还披着一件玄色的斗篷。
她帮他把斗篷往上盖了盖,不忍心打扰他,便想轻轻下地走人,但没想到这床是有弹性的,一旦大幅度动一下,便“嘎吱”一声,打破了屋里的安静,阿九吓了一跳。
敖曈挑了一下眉,便醒了。
阿九突然有点尴尬,说:“那……个曈哥哥,我,我一不小心就把你弄醒了。”
敖曈似笑非笑,说:“无妨,四兄将你带回之际,正好我在青丘,便来看你了,谁成想,就睡着了。”
敖曈突然露出一抹邪笑,伸手抬起阿九的下巴,说:“怎么,很感动?”
阿九脸蛋微红,连忙说:“小九不敢。”
公孙莣也跟来了,她偷偷往里面一看,看见两人此番,心里突然有点刺痛。“他……怎么……”公孙莣连忙阻止了自己的念想,连忙用兴奋的语气说道:“哎呀,管他的事做什么,他是我恩公啊……我,我将来……我将来……”
她突然双眼失去了光泽,嘟囔道:“真的是这样吗……”
阿九看见敖曈有点疲惫的双眼,想起了敖曈之前告诉她最近他要飞升上仙,要经历天打雷劈钻心刺骨之痛,比历成年的天劫还要难受,痛苦。
想到这里,她不免有一点心疼。
阿九转了转眼睛,连忙指着他身后说道:“哎,五哥来了。”
敖曈果然信了,就在他回过头的一瞬间,阿九一下子扯下了他的斗篷。
敖曈一惊,皱了皱眉,连忙说:“九儿,你怎么这么淘气!”
阿九的笑颜渐渐消失,惊讶地说:“曈哥哥,你……你头上怎么长了一对青色的龙角!”
敖曈的心突然漏了两拍,连忙用衣袖遮住自己,少顷,消失了。阿九还没回过神来,静静地愣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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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人界
林木幽深,古树参天,随着缓坡徐徐上升,视野所及,一片绿洲。
阿九递给曲沪生一片叶子形状的东西,说:“这个是我青丘狐族特有的,有了它两者之间可以互相通话呢。”
曲沪生接过那片发着金光的叶子,随后说:“小九,今天我有一句话想说。”阿九看他如此严肃,便点了点头。
曲沪生说道:“小九,我心悦你。”
“啊,什么?”阿九的脸瞬间通红,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之前也对他有一丝丝好感,可没想到他居然也……
她感觉到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他抬起她红扑扑的小脸,唇落于她的额头,眼睛,鼻尖,最后,终于控制不住诱惑,借着酒意吻上那让他朝思暮念的柔软之上。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的让人措手不及,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她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顺从的闭上眼睛,仿佛一切理所当然。
“沪生……我、我好像我太明白……”
曲沪生一愣,便更加紧紧地抱住阿九,阿九的双手也慢慢抚上他结实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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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和曲沪生坐在一个草坪上,阿九问:“沪生,你知道红线吗?”
曲沪生点了点头,说:“此绳一系,便定终身。”
阿九说:“其实,关于红线。有一个故事呢。”
“说来听听。”
“有个人叫做韦固,在年轻的时候,有天晚上遇到一个老人,坐在月光下,身旁放著一个大袋子,袋子旁边放了许多男女泥偶,不断的再翻看面前的一本书籍。
韦固问:‘老人家,你在翻看的是什麼书啊?’
老人家回答:‘这是姻缘簿,纪载著天下人的婚姻大事’
韦固再问:‘那这袋子里面装的又是什麼?’
老人:‘袋内都是红绳,用来系住夫妇之足。虽仇敌之家,贫富悬殊,天涯海角,吴楚异乡,此绳一系,便定终身。’
老人:‘这些泥偶就代表著世界上的人们,只要让我的姻缘线一牵,不管发生什麼事,他们始终都要在一起的。’
而后,韦固请老人帮他看看他命中注定的女孩子在何方?
老人翻了翻书,笑笑的回答说:‘你的妻子是宋城菜市场卖菜老妇的女儿,明天会到菜市场北边玩耍,你可前去一看,只是他现在还小,你看了恐怕会失望……’
隔天,韦固到菜市场一看果然看到那位小女孩,长的又丑又脏,韦固大发脾气,不断咒骂著月下老人,为什麼给他安排这种缘份。盛怒之下,韦固便叫自己的仆人去把小女孩杀了,就要看看月下老人还能不能说准?死了还当啥老婆?
仆人跑过去以后,拿著刀子往小女孩刺下,却因为紧张而失了准,仅仅刺伤了小女孩的眉心,而后市场一片骚动,仆人不敢久留,也就赶紧跑走了。
过了十四年,当年遇到月下老人的事情已经被韦固所淡忘了,韦固也找到了适合的对象,也就是相州刺史王泰的女儿,韦固的妻子长的十分漂亮,但是就是眉心之处,总是用个红布包起来,韦固感觉很奇怪,就问他的妻子原因。
‘我其实是刺史的义女,小时候家境贫困,我跟著我妈妈到菜市场卖菜,有一天突然遇到一个坏人,拿著刀刺向我,还好只有刺到眉心,因为难看,所以我就以红布掩饰起来。’
‘你说你遇刺的地方是菜市场?那个菜市场是不是在宋城?’
‘你怎么知道?’
於是韦固把十四年前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也向自己的妻子忏悔自己的过错,韦固的妻子也是个贤淑的妻子,原谅了韦固的过错……
月下老人的故事也越传越广,人们都相信,姻缘并非自己所能强求而来,冥冥之中总是有著一股力量牵引著男女双方的爱情。
民间传说,掌管姻缘神明不只有月下老人,七娘妈也是掌管姻缘的神明之一,相传每年七月七日,七娘妈生日的那天,七娘妈会将凡间的未婚男女配对,并且造册,这本书就是月下老人手中的‘姻缘簿’,而后再交由月下老人牵起红线。
月下老人除了牵红线以外,还要雕塑泥偶,但是有时后风吹日晒,甚至下起大雨,泥偶就会变的残缺或者模糊,如果月下老人没有进行整修而勉强凑合,世间上就会又多了许多的怨偶……”
阿九清了清嗓子,说:“所以,我早就决定要去月老那里,正好为我七姐姐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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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南冥
时间:子时
霜风呼啸吹过记忆的的边缘只留下空气中那渐渐散去的再也找不回的馨香,瑟瑟的秋风扶动着凌乱乱了的发丝。
弯月在海上投下苍白的月光,令人恐惧的月亮,使人联想到苍白的面容和旷野中的呼喊。清冷的空气里夹杂着怅然的气息,点点繁星点缀着夜空的寂寥。
无忌自嘲般的笑了,流年如水过,红尘影婆娑。时光的背影,悠悠走过,相遇时的美好,一段一段错过的景色,最终也是只影阑珊。
转眼间,无忌成功进入了青丘狐族,找到了阿七的房间,他轻轻地推门而入,只为看她一眼。轻轻走进屋里,走到她的床榻边,他看着她依然如旧的面容,笑了。
一阙红尘词,一帘红尘梦,一曲红尘引,跌落了谁的思念?
无忌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随后走到了阿七常写字的桌子前,突然掉出一张纸,纸上写着:久违的记忆,一波波推开层浪,所有的明媚,所有的哀怨,尽在嫣然一笑里走失天涯。燃尽的风华,为谁化作了彼岸花?相思弦,尘缘浅,红尘一梦弹指间。轮回换,宿命牵,回眸看旧缘。心微动奈何情己远,物也非,人也非,事事非,往日不可追。那个他,我正在努力忘记。——七
纸张有些破旧,有些模糊。可每一笔勾勒,每一抹痕迹,似乎都记载着跨越千年万载的思念。
一滴泪滴在纸上,他带着泪容苦笑,在纸的背面写着:阿七,你可知,越是试图忘记,越是记得深刻。——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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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巳时
阿七醒了,她很奇怪的是昨夜心脏总是莫名其妙的隐隐作痛,她伸手摸了摸心口处,便下地了。阿七无意间发现桌面上有一个东西,她走过来看了看,这不是她之前写……
阿七正要把这张纸收起来时,发现背面有字。只见此话像是要回应她写的最后一句话一样:阿七,你可知,越是试图忘记,越是记得深刻。——忌。
最后的两个字让她的狐狸心漏了半拍,“那家伙怎么会来过?”
一时心头悸动,湿了眼眶。“阿忌,我阿七,真的忘不了你吗?”她慌忙走出门,就望见一双深邃眼眸,是那个想忘也忘不掉的人。
阿七的怀里像抱了一个小兔子一样,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来没想过两人再次相见会以这样的方式,阿七十分无措,不知道说什么,便呆呆地站在那,久久凝眸,他眼含深意,她双睫微颤,连忙别过脸,想回去,一把被拉住。
无忌说:“阿七,你还在恨我吗?”
阿七想收回自己的手,却怎么收也收不回来,她的声音轻颤,说:“无忌,我们回不去了。”
“不,阿七。”无忌打断她,说:“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你只是还是不肯承认!”
阿七刚想狡辩,但还是没说出口。阿七鼓起勇气,转过身和无忌说:“无忌,要怪,就怪你当时优柔寡断吧……”
她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关上了自己的门。
无忌轻叹,瞬间消失。
谁知,阿七在屋子里面痛哭起来,哽咽道:“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当时不是已经决定了吗,那为什么我的心还会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