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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瑜与他沿着岗南寺一路往下散步,踩着青石路上满地的黄花,岗南寺靠水,桑瑜浑身染了林间的香气与潮湿,像珍藏的酒散发着浓烈的醇香,萦绕鼻息。
两人一直无话。
陆锦声一身金丝滚边白袍,一步一步走着,金丝在光下折射出光,微仰着头看着风景,清冷自持,桑瑜突觉气氛有些诡谲,轻瞄了一眼陆锦声,干巴巴的开口:“好看吗?”
陆锦声低头斜视着她,眼神掠过她的眉眼,最后停在嫣红的唇上,回了一句:“好看。”
似有所指。
桑瑜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再度瞟了几眼他,又干巴巴的解释:“我说的是风景。”
陆锦声淡淡的回复:“也好看。”
桑瑜:“……”
怎么莫名其妙有种被撩到的感觉。
两人又是无话,谁也没有提起刚才吃饭时的事。
他们顺着来时路一路往下走,不消片刻,便有一条很宽的水流出现在眼前,应当是岗南寺那条小溪的下游。
桑瑜突然兴奋起来,哒哒的跑过去,在河床上捡起一块扁平的石子,冲着陆锦声挑了挑好看的眉梢,嗓音如清铃一样:“看着啊。”
张扬又自信。
只见她摆好姿势,手腕灵活的一丢,石子便切着水面打了好几个水漂,最后彻底的落入水底,河面荡开涟漪,最后归于平静。
桑瑜满意地点点头,低头寻了另一块石子递给陆锦声:“陆二公子试试?”
陆锦声接过,学着她的动作掷了出去,可动作不如她利落,连角度都不会掌握,石子直直的没入水面。
桑瑜毫不掩饰,拍着大腿直接嘲笑出声,前仰后合,她在原来的世界里同她的师兄们打水漂儿时从没赢过,次次都被嘲笑,她也不知他们为什么手法都如此精准,搞的她以为所有男孩子都会这个,直到她遇见了陆锦声。
陆锦声在她的嘲笑声中慢慢的黑了脸,不甘心的又捡了一块石子,再次掷了出去,依旧是没入水面,桑瑜抱着肚子笑的发抖,一边说:“你得找那种扁一点,棱角光滑的石子才行,哈哈…”
清铃一般的笑声在这空旷的林间荡漾开来。
陆锦声低头寻了一块塞进她手里,压着嗓音说:“再示范一次。”
桑瑜的背脊微弯,不停的摆手,压着笑声:“不行,我笑的没力气了。”
“等你笑完。”
桑瑜瞥了瞥他,勉强压下笑意,说着:“看着啊。”石子倏地飞出依旧是几个漂亮的水花。
“来试试。”
陆锦声摆好动作,回想了一下她刚刚的动作,一出手结果却不尽人意,好像他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一般。
陆锦声盯着水面的目光沉沉,好像再说:石子,你为什么漂不起来!
桑瑜捂着嘴被背过身去,可陆锦声看着她抖动分明的肩膀,一股恼意涌上心头,“教我。”
不容置喙的一声,紧接着桑瑜的身子一僵,转过身来佯装咳嗽一声:“教你可以,不过是不是得先叫声师傅啊?”
陆锦声瞧着她笑的狡黠的眉眼,像小狐狸一般,紧接着陆锦声走到她面前,弯腰与她平视,勾着嘴角出声:“师傅。”
带着威胁的意味,好像在说教不会你试试。
桑瑜毫不示弱的伸出手拍拍他的头顶,眉眼弯弯,得意扬扬:“乖徒儿,为师这便教你。”
这般逗弄小猫一样的动作,陆锦声却不恼,顺从着她。
说着低着头四处环顾,一会儿脚边就堆了一堆石子,扁小圆滑。
手中拿着石子,摆好姿势看着陆锦声说着:“身体向后倾斜,手臂与身体的角度为45度,然后用肩膀力量发射出去,需要石子高速旋转,水面的弹性给它向上的冲击力,这样旋转的越快水漂就越多,攻角最好做到二十度。”
倏地一声,石子又飞了出去。
另外从脚边捡起一块递给他,陆锦声接过跃跃欲试,仿佛接过的不是石子,而是自信。
“唉唉、等一下。”桑瑜抓住他的手腕,陆锦声手上一顿,目光落在她抓住自己手的地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轻勾嘴角。
“角度错了。”一边说一边替他压下手臂,将手搭在他肩膀上把他的身体侧了侧,“哎呀,身体倾斜一点呀。”
离得很近,陆锦声甚至都能闻见她身上还未散去的木樨花香,上挑着眉梢带着喜悦。
桑瑜从他背后踮起脚看了他一眼说:“你在笑什么?”
陆锦声嘴角一僵:“没笑。”
“是吗?”
陆锦声并没有回复她,只是压下浅浅的嘴角。
不过桑瑜也懒得细细思考,两手扶住他的肩和手,伸出一只脚勾了勾他的小腿,说:“腿分开,前后站。”
见他没有动作,桑瑜皱着眉直接勾住他的腿强行往后挪:“分开呀,身体别这么僵硬,放松点。”
像小蛇一般缠着他的腿,隔着布料依然能感受到温热,陆锦声忽的想起了她白皙的颈脖,染了血色,妖冶魅惑、夺人心魄。
撩人而不自知。
桑瑜又踮起脚看了看他,只见他耳后到颈脖往下都泛着绯色,连带着滚动的喉结,半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你在歪歪吗?”
“嗯?”
陆锦声侧头斜视,不懂歪歪是何意。
听着他喉咙里发出的音节,比刚才更低沉沙哑,似乎染了欲色。
“呃…”桑瑜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忽然觉得这样问他不太合适,打断他似乎也不太好,不等她再说话,陆锦声出声:“继续。”
“…好。”
声音又恢复了刚才的清冷,仿佛刚才只是她的错觉。
“试试。”
陆锦声压下心中的思绪,抬手。
……没有水漂。
陆锦声侧头,目光幽深,像夜里漆黑的幕布遮住了光华倾泻。
“呃……再试一次?”桑瑜试探着说,又递去一块石子。
一出手……还是没有水漂。
“再来。”
一声扑通。
桑瑜:“……”
陆锦声:“……”
两人沉默不语,桑瑜的手指搭着下巴,忽然出声:“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不是我的问题。”
“你想撇清关系?”
“啊…不是,怎么会呢。”顿了顿又郑重地说:“或许是海拔影响了你的手感。”
“那就教会了再回去。”
桑瑜:“……”我怀疑你在想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