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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谢常安难得的清静,在李管家的提醒下,才想起第二天休沐,顿时心情更好了。
一夜好眠,谢常安吃完早膳,本想到街上逛一逛,谁知不速之客就登门了。
萧弘毅一身墨色锦缎,只带了御前侍卫统领陈司一人,踏进了谢常安的小院。
“陛下,你怎么来了?”谢常安惊讶道。
萧弘毅不悦道:“怀瑾似乎不是很欢迎朕?”
谢常安哪敢,道:“陛下说笑了,陛下愿意光临寒舍,是臣的福气。”
这话说得,真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萧弘毅也不在乎,道:“昨日也不知谁说要出宫给朕拿礼物,朕等了一天一夜,礼物没收到就算了,人也没回来。如此,朕只好自己上门来拿了。”
谢常安揉了揉额角,将怀里的自己雕完的玉雕人偶递给萧弘毅。
萧弘毅拿在手里仔细的看着,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不过他想了想,道:“另一个呢?”
谢常安只好又递上一个。
萧弘毅把两个玉雕放在一起,笑着看了片刻,最后留下了谢常安的小人偶,将自己的还给了谢常安。
“朕想着,咱们还是一人一个吧。”将彼此送给对方。
谢常安错愕的看了看萧弘毅,道:“陛下送出的礼,还要收回去?”
萧弘毅想了想,道:“行,那不要回来,这一对先给你。”
他突然想到一个更好的主意了……
谢常安不知道他的想的想法,只道保住了自己的生辰礼,便又重新将两个小玉雕摆在了一起,放在自己的书案上。
兜兜转转,这两个玉雕还是在自己这里。
谢常安不由轻笑,为两人之间幼稚的行为。
“陛下专程出宫,就是为这个?”
谢常安自然不信,萧弘毅会为了他的礼物,特意走一趟,毕竟他今日也没有说不进宫。
萧弘毅笑着牵起谢常安的手,道:“今日休沐,朕想带你去京郊的庄子里走走。”
谢常安侧头看向萧弘毅,道:“皇庄?”
萧弘毅点头,道:“朕自登基以来,还未去看过,正好今日有空,一起去瞧瞧?”
谢常安欣然答应,道:“行,不过陛下要去查皇庄,可得换身行头。”
萧弘毅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华服,道:“是有些不合适。”
之后,两人在城中买了两件粗布成衣换上,策马出城,身后只跟着冯公公、陈司,还有铁峰三人。
两人很快来到京郊最大的一片皇庄,这个皇庄有田庄、果园庄、菜园庄、牲口庄等,占地足有上千亩。
这些田地自废帝在位时就一直存在,各庄的庄头一直都没有变过,去年甚至连账目都没有细查。
到了皇庄,只见远远看到一处偌大的大宅子坐落在山脚下,那宅子修建的极其气派,门口两座大狮子威武霸气,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家达官贵人的住所。
萧弘毅一个眼神,陈司上前敲门,亮出大内普通侍卫的身份牌。
“下官奉陛下之命,同内务府庄理司魏公公一起前来,例行巡查皇庄事务。”
门房两人见首位一名位高权重的公公打头,身后两人侍卫打扮,确实像是宫里来的人。
一人打开门笑脸相迎,却被引进门去;另一人迅速的跑去禀报。
很快,门房的太监回来,身后跟着一名管事太监。
那管事太监躬身一礼,笑问:“不知哪位是魏公公?”
冯公公上前,拱手一礼,道:“杂家是内务府庄理司魏民,一向管这边账目的刘公公近日病重,今儿是最后两天结账期了,冯公公差杂家代走一趟。”
管事太监这才将人引了进去,好茶好点心的招待着,话里话外试探了不少宫里的人员变动。
好在冯公公主管内务府,对那些都是手到拈来,真真假假几个来回,那管事太监对这个新来的‘魏公公’是佩服不已。
很快,管事太监让‘魏公公’稍等片刻,他去田间请总庄头拿账本来。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里面进来一位衣着朴素,大约四五十岁的老太监,自称姓万,他面带笑容,恭敬的献上账本。
‘魏公公’翻开张开第一页,入目一张五百两银票,佯装大惊,急忙将账本推回,道;“万总庄,这是……”
万总庄头笑着将账本稳稳地放在‘魏公公’手里,道:“魏公公,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盼着您老别嫌弃才好。”
‘魏公公’迎着万总庄头的眼,不着痕迹的缩回手,将账本纳入怀中,赔笑道;“万总庄说的哪里见外的话,我等奴才,都是为陛下效劳的,哪有什么嫌弃不嫌弃的。”
说着,‘魏公公’麻利的将账本中的银票纳入自己的袖袋中。
万总庄头这才放下心,又差人给陈司和铁峰两名侍卫送上了薄礼,四人一同喝起了茶。
‘魏公公’逐一翻了翻账本,一边陪着万总庄头闲扯……
与此同时,萧弘毅搂着谢常安翻了墙头,往皇庄田间地头走去,路过的佃农都对他们视而不见,或者避之不及。
谢常安见佃农一个比一个消瘦,甚至还有身上带伤的,顿时皱起了眉头。
就在谢常安无处下手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哭闹哀求声……
“管事大人,大人,你高抬贵手,小女才十二岁,哪里懂伺候人……”
“总庄看上这丫头,是她的福气,不然你家那点地,哪够抵粮债?”
“大人,求求你了,你放过我女儿吧,我家的田地都已经给你们了,你们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呢!”
“哼,滚开——”
“娘,你们不要打我娘……”
“珍儿,我命苦的女儿啊……”
谢常安正要上前,却被萧弘毅一把拦着,暗暗地摇了摇头。
谢常安袖中的拳头握紧,在萧弘毅无声的安抚下,才渐渐放松。
萧弘毅一身粗布,暗自在佃农中挑了一个和他们一样强忍着才没有动的壮汉。
他走过去,低声求道;“这位大哥,我与兄长从外地逃难到此处寻亲,盘缠用尽,不知这里能找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