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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弘慎进宫之前,并未跟萧弘毅说自己带了神医的徒弟来,一来他拿不准孙妙的医术,怕老早说了皇兄希望太大;二来又希望孙妙的出现,能给皇兄一个惊喜。
两人进了养心殿,冯公公一路领着他们,看了一眼萧弘慎身边的小哥。
“这位是睿王爷这次在外交的朋友?”
关系这般好,都带进宫见陛下了?
萧弘慎笑着点了点头,小心的试探道:“冯公公,最近皇兄心情还好吗?”
冯公公摇了摇头,谢大人的病情反复,蛊毒未解,陛下哪里会好有心情,不过这些与睿王爷无关。
“睿王爷放心,陛下不会迁怒王爷的。”
萧弘慎心里慌的很,打小他最怕的就是皇兄了。
一旁的孙妙见不得这人怂货的模样,无声的将人扯到自己身后。
冯公公将这一切默默地纳入眼中,心里对睿王爷带进宫的人不禁高看两分。
“陛下,睿王爷和他的朋友到了。”冯公公小声道。
萧弘毅正在批奏折,废帝谋逆的事已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朝中又是一批大臣打入牢狱,吏部送上来人员升降调动的折子,萧弘毅一一定夺,人员还是有些不够用……
至于废帝的死,只是草草一句死于叛乱中,并无太多人敢去多问。
多问,皇帝怕是也不愿多提。
听到冯公公的声音,萧弘毅从繁忙的政务中抬头……
“臣弟见过皇兄。”萧弘慎躬身见礼。
“草民孙妙见过陛下,陛下安康。”
孙妙悄悄的打量了一眼皇帝,跟萧弘慎长得还挺像,不过比那小子威严霸气多了。
萧弘毅看向萧弘慎,无声的询问。
萧弘慎急忙解释道:“皇兄,这就是我在寻药途中结识的朋友孙妙,他说他是千夜神医的关门弟子,奉师命进宫给老师看病。”
“你说他是谁?”
萧弘毅停下手中的朱笔,手微微颤抖,朱砂墨迹在奏折上落下几点鲜红。
“草民乃千夜神医孙醒的关门弟子,孙妙,此番进宫特意来为师父的旧识谢常安谢大人治病。”孙妙腰杆挺直,不卑不亢道。
萧弘毅强压心头的喜悦,镇定道;“你如何证明自己是千夜神医的弟子?”
孙妙想了想,道;“我出师的时候师父给过了一个龟壳,说什么是他悬壶济世的招牌,要不给陛下看看?”
说着,孙妙从怀里掏出一个色泽圆润,表面光滑的龟壳,龟壳上面简单的刻着一个‘醒’字,递给了冯公公。
萧弘毅看了一眼那龟壳,虽未曾见过,却也听说过此事。
孙妙继续道:“我师父曾给谢常安开过一个方子,里面有三味稀缺药材,其中的隔年覆雪红花,我亲自去疆北摘了回来。”
萧弘毅惊道;“你和慎儿相识,是因为你也是去寻那味药?”
“自然,师父说那药难得,却不是无迹可寻,我摸索了一年,才寻到它的位置,这次特意去守着。”
孙妙解释,自古良医也是很稀罕珍贵药材的。
一旁的萧弘慎急忙点头,道;“是这样的,皇兄,我拿到的覆雪红花你收到了吗?剩下的都被他给抢了。”
孙妙一听不乐意了,道;“什么叫我抢了,你个粗人,拿那么多覆雪红花,肯定都要糟蹋了。”
“我哪有!”萧弘慎觉得自己好冤枉呀。
“好了,不要吵了。”
萧弘毅微微沉声,起身走出书案,来到孙妙身前。
“小神医,谢常安就在内殿,烦请小神医走一趟。”
说完,萧弘毅亲自走在前方领路。
孙妙得意的看了萧弘慎一眼:你皇兄不是挺好说话的嘛,哪有你说的那么凶。
萧弘慎缩了缩头,一度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亲弟弟。
三人进入内殿,孙妙就嗅到了浓郁的药味,他日夜以药为伴,倒也没怎么放在身上。
上前给给谢常安号了脉,顿时小脸严肃起来,又换了一只手继续号脉。
“陛下,据睿王爷说谢大人在两个月前落了水,草民见他的寒疾、咳症都调理的不错,如今这脉象怎么好似体内的蛊毒被诱发了?”
萧弘毅闻言瞳孔一震,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急道:“小神医知道他体内蛊毒之事?”
孙妙点了点头,道:“师父当时特意交代我来京城,就是为了给谢大人解蛊毒的。不过师父当时说的,分明谢大人体内的蛊毒并未被诱发,怎么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蛊毒被诱发了,孙妙有些头痛了。
萧弘毅拿出骨哨,道:“十天前,有人吹响了这个骨哨,诱发了谢常安体内的蛊虫,小神医,蛊虫被诱发和没被诱发,救治上有什么区别?可有法子?”
孙妙叹了口气,道:“谢大人体内的蛊乃是子母蛊,子蛊还是虫卵时就被与母蛊隔开,子母蛊分别植入不同的人体内,母蛊可控制子蛊,第一次一般以蛊虫喜好的音律激发,陛下可查到母蛊在何人体内?”
“母蛊主人已死。”萧弘毅道。
孙妙脸色微变,道:“这倒是有些棘手了,当初师父只推测说是一只蛊卵,为了怕谢大人忧心,连他本人也没有告知,只开了药方让他留心寻药救命。”
萧弘毅的心再次悬了起来,惊讶道:“你是说,谢常安也不知道他自己中了蛊?”
孙妙点头,道:“师父是这个意思。”
而后,孙妙又似乎想起什么一般,大惊道:“母蛊都死了,按说他应该受到反噬才对。”
萧弘毅抿着唇,面若寒霜。
孙妙又号了号脉搏,一阵摇头,道:“难怪一副快死的样子,受了反噬还不及时医治,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这人自己都不爱惜子的身体,我也是爱莫能助呀。”
孙妙叹息。
萧弘毅急道:“还请小神医施以援手。”
一旁的萧弘慎更着急了,对孙妙说:“喂,你不是一路上信誓旦旦的说可以救老师吗?怎么现在就不行了?不就是难了一点点,你怎么能不行?”
“谁说我不行了?”孙妙大声反驳。
“你刚才自己说的!”萧弘慎不甘示弱。
孙妙气极,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现在就给他治!”
“那你现在治好呀。”萧弘慎继续顶嘴。
孙妙仰着下巴,自信道:“今天就让你长长见识,以后要是再质疑我的医术,我就毒哑你,看你还来不来气我。”
说着,孙妙从布袋里熟练地掏出一个布卷,银针铺开。
萧弘毅默默地看着两人斗嘴,反正事情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他也无需干预。
“师父药方里的那些药材,除了覆雪红花,可都有找齐?”孙妙清秀的面容满是严肃。
萧弘毅回答,道;“找齐了,朕马上让人拿来。”
孙妙道:“药材不用拿过来,去找个太医来,我告诉他怎么煎药。”
萧弘毅给了冯公公一个眼神,冯公公转身出去,差人去请沈问。
很快,沈问就来了,身后还跟了他的两位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