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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能进来?”
萧弘毅走近,沐浴过后的谢常安,大约是被水汽蒸得面色微红,湿发垂在后腰,略微打湿了雪白的亵衣,勾勒出浅浅的腰线,整个人都温和极了。
谢常安被反问的不知如何开口,他们两人的相处,朝夕以对,相拥而眠,可却从未越界半分,少有的几次冲动,也被他给扰了。
若说楚汉分明,又时常有亲昵举动,便是沐浴之所,萧弘毅闯得理所当然,谢常安也没觉得逾越冒犯。
反倒有种,近似于老夫老妻,无关身体情欲的感觉……
谢常安不由地揉了揉眉心,这算什么事呀!
萧弘毅见谢常安似乎有些纠结,低声耳语:“不想朕进来?”
“没有。”谢常安瑟缩的躲了一下,脸上的潮红更甚几分。
萧弘毅顿时觉得有趣,星眸如雪的眼中,不禁的染上几分炙热。
身体快过理智,他想也不想一手扣着谢常安的腰,将人抵在浴桶边上,狂热的吻落下,随之不断加深探索。
谢常安凝着呼吸,双手抵在萧弘毅的胸前,想推开却最终悄然的垂下手臂,抱着了眼前的人,缱绻的回应着。
萧弘毅觉得这样的默默回应的谢常安真的是太好了,好到他忍不住吻住了怀里人的脖颈,蔓延到更深,一点点地攻城略地……
谢常安仰着头,配合着萧弘毅的动作,直到两人的气息都凌乱才仓促松开。
“阿毅,我……”谢常安红着脸,有些不敢直视萧弘毅的眼睛。
萧弘毅呼吸微乱,看着眼前的人局促不安,有些失落:“不愿意?”
这段时间,顾及谢常安的身体,两人虽然睡在一起,萧弘毅却没有任何进一步,想着总有水到渠成的一日。
可方才两人情到浓时,明明谢常安也很享受,为何突然叫停?
“不是。”谢常安急忙摆手。
萧弘毅凝眉,“那是为何?太医说你的身体也可以。”
谢常安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解释,他可以说自己也是第一次面临这种境况,不知如何应对吗?
没想到这事他居然还偷偷去问了太医,看来之前与自己同眠时,已经忍耐多时。
见萧弘毅脸色越来越不好,谢常安无奈,只觉再多的言语是枉然。
想着,谢常安干脆上前一步,扯下萧弘毅的的衣襟,仰头覆上那人的嘴角:“我只是想再亲一次。”
温热的气息穿过耳窝,萧弘毅幽深的眸子瞬间星河散落,一把将人揉进怀里,而后弯腰将人抱起向寝殿走去……
云消雨歇后,谢常安整个人就像散了架一样软趴在榻上,全身酸软,耳边是男人滚烫粗重的呼吸,痒痒地想要躲开,却被压得动弹不得半分。
谢常安发现,萧弘毅非常喜欢亲吻他的耳际。他的声音喑哑,开口道:“下去。”
“不要!”萧弘毅贪恋触手的温度。
谢常安无奈,只好作罢,反正自己也喜欢这种事后的宁静。
萧弘毅的手开始不安分,在他的背上描摹。
谢常安凝眉,身体不由的僵硬几分,他清楚萧弘毅抚摸的是什么。他虽没有刻意遮掩身上的疤痕,可却也不是很想回忆和解释。
两人之前不曾坦诚相对,可今夜他们翻云覆雨了不知多少次,萧弘毅愣是没有问什么。
不得不说,谢常安有些佩服萧弘毅的忍耐。
“这些伤疤都是怎么来的?”萧弘毅还是忍不住的问出了口。
或者因为这样的姿势没有直接面对萧弘毅,加上此刻他的心太过平静,谢常安听到这个问题时,竟觉得千山万水都已成过往。
他竟歪着头,笑着反问:“你说的是哪一道?”
萧弘毅的脸色瞬间沉了几分,手中的力道不由重了几分,道:“这里,还有这里。”
谢常安的目光有些失神,生硬的回答:“你去幽州的第一年,有一次得罪了他,他泄愤用鞭子抽的。”
那一次,他足足昏迷了三天,养了半个月的伤才好。
萧弘毅猛地将人翻过身来,有些粗暴的吻了上去,手却来到前胸,问:“那这里呢?这分明是箭伤!”
这人身在皇宫辅政,不曾上阵杀敌,何来箭伤?
谢常安感觉到眼睑上湿热的亲吻,细细地回应,说:“皇孙贵胄,总有些人喜欢玩刺激的游戏,我不过是和他打了一个赌,然后我赢了,从此就离开了皇宫。”
赌箭,生死由命。
他到现在还记得萧弘烈挽弓箭朝自己的那一瞬间,他用命赌赢了。
一箭换自由。
不然,何来五年前的脱身皇宫。
他命悬一线,鬼门关转了一圈,在府上卧病休养了近一年。
萧弘毅握着他的手腕,扣在耳边,问:“那手腕上的呢?”
谢常安迎着萧弘毅沉痛的眼,柔声道;“阿毅,你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又何必一一过问,自找凌虐,我知你不舍,可那都过去了。”
这种疤痕太容易猜,只是他不愿意面对而已。
他今晚跟他一一解释,也是不希望这些陈年旧事,在以后的某个日子里,由别人来告诉他。
徒增伤悲。
萧弘毅的声音颤抖,道:“他怎么忍心?你是他的老师,他怎么忍心废了你的武功,折了你的羽翼?”
曾经那个一日看尽满城花的状元郎,文韬武略,意气风发,他怎么忍心毁了!
萧弘烈,他要他死!
谢常安任由心头的酸意蔓延,道:“武功再好,成了伤他的利刃,他怎容得下。”
他废了他武功。
他也用生命威胁断了他的念想。
想来,也不亏。
毕竟,他那个时候的处境,能利用筹码并不多。
最大的,也不过是自己。
谢常安的眼神有些迷离,喃喃道:“也就这些了,其他的一些伤疤,是我自己伤的,具体因为什么,你就先不要问了。”
萧弘毅心疼的好像下一刻就要死掉一样,也不知是什么绝境能让他不惜自伤。他将头深深地埋在谢常安的肩窝,久久没有说话。
谢常安感到肩头有些湿润,心中不由叹息,他不想提及这些伤疤的另一个原因,除了自己不愿回顾,更多的是不想要看到这样的萧弘毅。
他抬手回抱身上的人,试着拍拍他健硕的背,道;“阿毅,不要难过,都过去了。”
一句过去了,就能掩盖所有的痛苦吗?
不能!
若是能,为何要吃下解忧丹?
萧弘毅压抑住心头的抽痛,红着眼抬起身,凝视着身下的人,仿佛要将人看入灵魂。
“怀瑾,谢谢你。”
谢谢你,一直等着我。
谢谢你,一直努力的活着。
谢常安笑了笑,无声的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夜还很长,萧弘毅恨不得能够一夜抚平谢怀瑾的伤痕,他一声一声的唤着他‘怀瑾’‘怀瑾’……
谢常安哪怕被他磨到无力,也还是一声声回应他,直到精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