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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燕弘铭听燕如飞说有意中人，顿时惊讶不已，脱口而出：“姐，你什么时候有意中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燕如飞瞪了他一眼，桌底踢了一脚过去。
燕弘铭急忙闭嘴。
苏太后哪里会没看出女儿家的小心思，道：“如飞可愿意进宫陪哀家？”
燕如飞微微一笑，客套又不失礼貌的拒绝，道：“臣女在燕北待惯了，进宫怕是容易冲撞了规矩，太后若是想臣女了，可以随时召臣女入宫陪你打发时间。”
“这……你这孩子，真把哀家弄糊涂了……”
若是她没看错的话，这孩子应该是喜欢皇帝……
“咳，朕吃饱了。”萧弘毅放下筷子。
萧南柔急忙跟上，开口道；“母后，儿臣也吃好了。”
燕弘铭和燕如飞如蒙大赦，看向苏太后，笑得温暖。
就连永昏侯都静静地停了下来。
苏太后愕然迎着众人的目光，失落道：“哀家，其实也不饿。”
一场家宴，就这样不期而聚，不欢而散。
萧弘毅急着回去见谢常安，家宴一散，他起身告辞，就匆匆往御书房方向走去。
谁知有人比他更快。
燕如飞一出祥宁宫，就对身旁的燕弘铭丢下一句：“你在宫门外等等我，我有点事。”
燕弘铭见那道跑得飞快追上去的倩影，原地呆了半天，喃喃道：“我姐那丫头，不会是喜欢上……”
“这怎么可能？”
燕弘铭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呆了，急忙摇头，心里念了一万遍不可能。
而突然被燕如飞拦住的萧弘毅，同样是有些惊讶，惊讶之余，还有些着急。
今天是怎么了？
怎么每个人都好像非得今天找他说事一样。
“如飞，这么晚了，你拦下朕有何事？”
萧弘毅明显有些语气不耐，若不是看在燕王府的面子上，燕如飞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燕如飞不卑不亢的行了个君臣礼，而后开口道；“陛下，臣女有话想单独对陛下说。”
萧弘毅看了冯公公一眼，冯公公无声了退了一段距离。
“说吧。”
燕如飞偷偷看了萧弘毅一眼，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她不着痕迹的深呼吸了几口气，刚打算开口——
“你到底有什么事？怎么又不说话了！”萧弘毅忍不住的催促。
印象中燕如飞飒爽如男人，从未这般扭捏女儿家做派。
若是平时，他还有几分耐性。可此刻他归心似箭，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谢常安，根本没有在意其他。
燕如飞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陛下，我喜欢你。”
萧弘毅惊愕，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表白这种话，一旦说出口，就没那么艰难了。
燕如飞脸上微红，难得的女儿娇态，道：“陛下，我崇拜你，喜欢你。”
萧弘毅听了，噗嗤一笑，仿佛听到了一件很好笑的事。
“你喜欢朕？什么时候的事？”
燕如飞从没有想过萧弘毅是这种反应，顿时紧张极了，她坚定道：“是的，我喜欢陛下，从、从陛下来燕北那时开始。”
萧弘毅想了想，起事的半年前，他秘密去了一趟燕北。
“这事，你父王知道吗？”
“知道。”
“你父王如何说？”
说起这个，燕如飞就垂下了头，泄气道：“父王不看好，可也同意我来京城，试一试。”
“所以，这就是你对朕的‘试一试’？”
燕如飞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
萧弘毅继续道；“你从小在燕北长大，策马自由，天高地辽，想过一辈子困在后宫的日子吗？你能一日不骑马，能一月不自由，能岁岁年年在这后宫苦熬吗？”
骄傲如燕如飞，接不上话了，她又何尝不知道，所以才说试一试……
“况且，朕也不喜欢你，不想耽误你。”
燕如飞的心，仿佛被闷声刺了一下，很多事她知道，只是想着来问一问，可真相摆在面前时，还是会伤心难过。
“陛下喜欢的，还是父王说的那个人吗？”
“是。”萧弘毅坚定地道。
燕如飞不甘，问：“那他喜欢陛下吗？愿意一辈子被困在皇宫，过岁岁年年苦熬的日子吗？”
这次，换萧弘毅沉默了。
燕如飞仿佛看到了希望，孤掷一注道；“如果我愿意，陛下可以喜欢我吗？”
萧弘毅断然道；“不可以，朕不会喜欢你，你父王也不会让你入宫，你自己也不会甘心入宫！现在只是你一时的妄想而已，燕如飞，你属于蓝天草原，京城不应该是你的归属。”
说完，萧弘毅转身大步离开，却在拐角处突然停了下来，冷静开口。
“朕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被困在宫里一辈子，但朕不会让他与朕的日子是苦熬的。朕会陪着他护着他，若是有朝一日，朕了却身上事，朕会带他走遍天下的每一个想去的角落。”
“若是他不愿意，率土之滨莫非王土，这天下都是朕的，他去的地方就是朕最后的归属。”
萧弘毅走了，留下了一个决绝的背影。
只留燕如飞一人站在原地，似乎被震慑了，久久没有离去。
“姐，我们回去吧……”
燕弘铭站在不远处，他低着头脚尖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画圈。
燕如飞突然转身，猛地回头扑进了燕弘铭的怀抱，大声的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委屈的说。
“他怎么那么绝情，我就是想告诉他我喜欢他而已，又不是真的要嫁给他，他就有那么多不行不会不可以……”
“那些我都知道，我知道我不喜欢皇宫，我知道没有结果……我只是想告诉他一声而已……”
“我只是有些嫉妒，为什么他可以喜欢一个人那么多年，我就想试一试，也许我也可以喜欢他很多年……”
“阿铭，他试都不让我试，我再也不喜欢他了。”
情爱之事，哪有那么多试一试。试了就出不来了，回不去了。
燕弘铭抱着眼前哭泣的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安慰。
萧弘毅的话，句句属实，句句无从反驳。
可他不知道，这丫头来京城之前，早就自己断了念头。来京城，大约也就是为了劝自己的那一点不甘心而已。
没想到，萧弘毅连这点不甘心，都没有留给她。
“姐，陛下是为你好。”
“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知道，所以更加伤心。
她都已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了，为什么那人连哄骗一下她都不愿意。
“姐，我背你回家吧，来年我亲自给你掌眼，给你挑个好夫婿。”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