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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大殿，萧弘毅就敏锐的嗅到了一丝异样的气味，冬日的寒风中，那气息残留太少，却逃不过萧弘毅的判断。
隔着轻纱，大殿中央的软榻上，确实有两道人影昏迷在一起，萧弘毅想也没想，大步上前掀起。
目光所及，萧弘毅脸色微变，而后是一阵余悸。
萧弘毅换了个呼吸，转头对几步开外的冯成柯怒声吩咐道：“差人去祥宁宫请太后来，还有传永安公苏崔保，今日他们家进宫的女眷，也一并传唤一声。”
想了想，萧弘毅又道：“请长公主进来，其他人等，都散了去，今日宫宴夜游，到此为止。”
“诺。”冯公公迅速的领命出去了。
片刻之后，萧南柔带着侍女，缓缓踏入殿内，萧弘毅已经择了一处干净的椅子坐了下来。
“皇姐，请坐。”
萧南柔瞥了一眼软榻方向，摇了摇头，道：“本宫许久未见如此龌蹉之事了，没想到今日遇到个如此蠢笨不知羞耻的。”
萧弘毅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萧南柔，道：“皇姐觉着该如何处置？”
这话问得，略为耳熟。
萧南柔抬眼对上萧弘毅的目光，道：“陛下，这是你后宫和内务府的事，臣不敢僭越。”
萧弘毅勾了勾唇角，道；“那便等等母后。”
萧南柔笑了笑，道：“事涉苏家，又是家丑，母后怕是要轻轻揭过。送上门的把柄，陛下愿意就此放过？”
萧弘毅冷哼一声，道；“算计到朕的身上，就要知道后果。”
言语之间，苏太后已匆匆赶到，一踏入偏殿，入目便是苏碧莹躺在一名内侍服饰的太监身下，衣衫凌乱，画面着实不堪。
“哀家这是造的什么孽，云舒，快把莹丫头给弄醒了，扶下来。”
云舒姑姑摇晃了几下，苏碧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一旁的冯公公早已有准备，一盆雪水泼过去……
冯公公这一泼，直接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苏太后顾不得端庄，抬手指着冯成柯，怒声指责：“你这个阉人，你、你……”
便是萧南柔，也被方才这一盆雪水给惊笑了，就差噗嗤笑出声来。
皇帝身边的老人了，果然懂眼色。
萧弘毅瞥了冯成柯一眼，对太后道：“母后，若不用非常手段，怕是一时半会醒不来。总不能任由着两人这般躺着吧。”
冯成柯总归是皇帝身边的人。
苏太后吃了个闷亏。
那边，一盆雪水下去，床上但凡不是死人，怎么也都清醒了。
苏碧莹冻得全身发抖，哆嗦着爬起身，莫名的发现殿内围着一群人，太后、长公主，还有皇帝……
皇帝……
“啊——陛下，臣女清白已毁，你要对臣女负责啊——”
苏碧莹跌跌撞撞地爬下床，一身软骨柔弱无比，哭哭啼啼的来到苏太后脚下，哀求道；“姑母，你要为碧莹做主呀……”
萧弘毅听了，只冷冷地哼了一声，看向苏太后。
苏太后听了，险些没晕厥过去，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厉声喝道；“你个恬不知耻的，兰芝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贱货！”
萧南柔抬手挡住了自己的脸，不然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永安公一进门，听到的就是自家孙女的那句话，以及苏太后的训斥，他一眼见到地上跪着的，全身湿透的苏碧莹，那瞬间恨不得掐死她。
只是，更刺激的还在后面。
一盆水泼醒的，除了苏碧莹，还有床上的永吉。
永吉在苏碧莹醒来的同时，他也苏醒了。
只是他呆滞了一瞬，而后就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他只记得谢大人晕倒后，他也跟着昏倒了。
苏碧莹这一开口，他后知后觉看了看自己，瞬间想到了什么，顿时全身的汗毛立起，冷汗如雨，连滚带爬地滚下床，跪在萧弘毅面前。
“陛下，奴才该死，奴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奴才是被人迷晕的，奴才什么都没有做，奴才什么也不知道，陛下饶命……”
“陛下，大人……”大人去哪里了？
永吉慌乱中甚至顾不得忌讳，四处张望了一圈，而后巴巴地看向萧弘毅，一下子大哭起来。
“陛下，奴才把大人弄丢了……”
萧弘毅冷冷的看了永吉一眼，沉声道：“闭嘴，想清楚了再开口。”
一旁被苏太后一巴掌扇懵了的苏碧莹，见鬼的表情一样看着那个太监从她方才的软榻上滚爬，和她一样浑身湿透……
苏碧莹惊骇地张大了嘴巴，她仰头目光呆滞，她看到了盛怒的祖父，还有一脸嫌弃的姑母……
最后看了一眼那高高在上，满眼讽刺不屑、目光冰冷的男人。
有什么在她脑海里成形，她心底的信念和野心瞬间崩塌，仿佛五雷轰顶。
她完了。
苏碧莹一口气没缓过来，竟然两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了。
永安公见苏碧莹昏过去，恨不得她直接原地死掉！
“陛下，老臣教导无方，竟让家人惹下此等有辱门楣之事，污了陛下的眼，还请陛下恕罪。”
“只是，老臣瞧着陛下身边这位内侍说是被人迷晕的，事关臣孙女的名节，苏家蒙羞是小，万不能让奸邪之人蒙了陛下的眼，还望陛下明察。”
苏太后附和道：“是啊，此事一看就是有心人陷害，她好好的一介女眷，怎会突然来这无人的偏殿？那内侍就该杖毙，见着殿内有女眷还存心闯入，造下这无端的误会。”
误会？
萧弘毅见苏太后想要打死一个内侍来平息此事，他看了一眼永吉，道：“永吉，你如何会出现在这殿内？”
永吉全身颤抖，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他声音有些哆嗦，却无比的清楚。
“回禀陛下，谢大人滑冰时被人撞伤了，奴才是陪着谢大人一起过来休息的，奴才进来时，殿内并无其他人。当时陪奴才和谢大人一起进来的，还有燕亲王的小王爷，他可以为奴才作证。”
萧弘毅给了冯公公一个眼神，冯公公立马转身出去。
很快，冯公公就回来了，道：“奴才方才问了燕小王爷，确有此事，陈家公子和冰场上许多人也都看到此事。”
“永安公对此可有异议？”萧弘毅问。
既然有燕小王爷作证，且在众目之下，永安公无可反驳。
只是……
“那一同来的谢大人又在何处？”永安公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