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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弘毅下了早朝先去了御书房偏殿,见里面除了内侍,空无一人,蓦然心头一空。
冯公公见皇帝神色不妙,急忙问一旁的内侍,道:“谢大人呢。”
那内侍垂眸慌张的回答:“太后召见,谢大人应是去了祥宁宫。”
萧弘毅脸色微变,转身就往殿外走,还没走出大殿,就跟正好回来的谢常安两人撞了个满怀。
萧弘毅顺势将人拢入怀中,紧张地将人上下扫了几眼,甚至左捏捏右摸摸,生怕他有个闪失。
“太后有没有为难你?她召见你做什么?她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没事,不过是传微臣过去说两句话。”
若非见他神情焦虑严肃,如临大敌一般,谢常安简直怀疑这人是专门来揩油占便宜的。
萧弘毅拉着他的手就往殿内带,里面暖和。
“手怎么这么凉?她对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陛下这样子,好似太后是什么猛虎一般,还能将臣吃了不成?”谢常安故作轻松道。
萧弘毅不以为然,道:“她可不就是这深宫的母老虎。”
“瞎说。太后关心她的千秋宴而已,跟微臣打听陛下有没有什么惊喜。”
谢常安任由萧弘毅解开他的披风,将他递过来的暖炉握在手心,顿时才感觉整个人暖和起来。
两人落座,萧弘毅直接让人传午膳,而后冷哼一声,道:“朕还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做梦!”
谢常安点头,道:“臣知晓,有分寸,陛下按自己想的做即可,臣在陛下身边,再安全不过。”
萧弘毅给谢常安盛了一碗汤,让他趁热喝,暖身子。
下午,谢常安咳嗽加重了些,昏昏沉沉居然有些发烧,萧弘毅当即就要召太医,却被谢常安抬手拦下。
“药一直都在喝,臣想睡一觉,陛下,臣今日不想看到太医了。”
萧弘毅见谢常安语气中带着几分示弱,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只是低烧,便应了下来。
“你安心睡,朕在这陪着你。”
“嗯。”
谢常安头有些昏沉,便迷迷糊糊的睡下了,许是喉咙干痒,胸口也有些沉闷,他睡得并不安稳。
谢常安又做梦了,梦里废帝萧弘烈苦苦地哀求:
“太傅,你为何也要离开朕,朕知道这世上只有母后和太傅是真心对朕好。可是母后走了回不来了,太傅也不要朕了吗?”
“朕是天子,可朕不想做孤家寡人,朕也是人,也想被人爱……”
“太傅,你不要走,你来爱朕好不好……朕什么都可以给你,权势地位,富贵荣华……朕什么都不要,太傅你守着朕,在朕身边就好……”
“太傅……朕不想死——”
萧弘烈突然冲到他面前,面目狰狞,七窍流血,他干瘦如柴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利器,直直地朝他刺来,他本能的躲开,而后却见那利器诡异地插入了萧弘毅的胸前……
“要死一起死吧!”
那人声音凄厉如鬼,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索命……
谢常安猛地惊醒。
“怀瑾,做噩梦了吗?”萧弘毅扶起惊醒的人。
谢常安出了一身冷汗,点了点头,道:“嗯,梦到有人刺杀你。”
谢常安说着,忍不住地用手捂着脸,掩饰梦中画面带给他的恐惧。
萧弘毅将人搂入怀中,拍着谢常年的背,细声安抚:“没事的,没事的,怀瑾,朕会保护好自己,你不要担心,都是梦,梦都是反的。”
谢常安久久才平息内心的恐惧,靠在萧弘毅的肩头,他低声说:“阿毅,晚上睡这边吧。”
萧弘毅闻言,瞳孔一震,他到底做了什么梦,居然害怕到如此……
“好,朕陪着你。”
萧弘毅捧着谢常安的脸,在他的眉间轻轻落下一吻。
临近年关,萧弘毅更加忙碌起来,各地州府的官员开始陆续进京述职,随行而来的,还有各地上贡的年礼,都陆续到了京城。
外放的官员回京,除了觐见皇帝,自然还需四处走动打点。
太后的千秋宴和冬节的冬宴连在一起,眼看就差几天,礼部许多事项都需皇帝来点头。
尤其是各大宗亲的品级,萧弘毅登基以来,宗亲嫡系的官职、爵位都没有调整,京城各公侯伯爵府,都在掂量着要不要乘着太后千秋的风,试探一下新帝。
京城,一下子活跃了起来……
燕王府不是京城最豪华的府邸,但一定是最底蕴的亲王府。因着王府里人少,平日里燕王府都异常的冷清。
今日的燕王府,却是热闹非凡。
“大姐,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早在七天前,燕弘铭就收到了大姐燕如飞要来京城给太后贺寿的消息,他一路派人探问,今天可算是把人给等到了。
燕王燕亦北生有两儿一女,都是嫡出,老大燕如飞,老二燕弘铭,还有一个老三燕承德留在燕北。
燕弘铭作为燕王的第一个嫡子,先帝特赐名为‘弘铭’,与皇子同用一个‘弘’字,足以见先帝对燕北和燕王的看重。
燕如飞一身戎装,及膝的长靴从马背上翻身而下,一头乌黑的秀发高高竖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比起京城闺女的肤白如雪,她小麦色的肌肤彰显出另一种飒爽的美,只见女子身轻如燕,星眉剑目,英姿飒爽。
人如其名,身为燕王的嫡长女,从小就被燕王捧在手心里宠着,活得自由自在,笑容明媚耀眼。
瞧见自家弟弟张开的双臂,燕如飞将缰绳交给侍卫,一个下腰闪身,灵巧的躲过,手腕一转,一把长剑挡在身前,将扑来的燕弘铭给隔开。
“走开走开,这么大了动不动就抱,不给不给,男女授受不亲。”
燕弘铭收手,也不生气:“姐,三年不见,你怎么还是那么没有女人味?你这一身打扮,谁还看得出是个女人,还男女授受不亲,少来!”
伸手乘燕如飞不注意,踏踏实实得抱了下。
“燕弘铭,你要死啦!”
燕如飞一个隔挡,再加一个过肩摔。
燕弘铭早有防备,奈何被惊讶地分了心神,被摔了个结实。
燕如飞也没想到自己能得逞,气氛一下子尴尬了。
燕弘铭爬起身,拍拍身上的灰,诡异地看着燕如飞,脸色红了一片。
“姐,你、你长……大了……”燕弘铭的声音越说越小。
燕如飞顺着燕弘铭的目光,瞬间气得瞪大了眼睛,大喊:“燕弘铭,你完了!”
说完,拔剑就抄燕弘铭刺去。
燕弘铭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叫:“姐,姐,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药,陛下要的药,你不要忘了爷爷交给你的事呀……”
“哦,敢情你这一大早的,盼的不是我,是药。”
“姐,我盼的是我亲姐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