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废皇后相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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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弘毅确实遇到了急事,他收到一封密信,要求单独见一面,署名来自废后——涂嫣然。

    萧弘毅带兵攻入皇宫之后,史官列了废帝在位期间的十大罪状,萧弘毅携先帝遗诏,清君侧,废旧帝,并没有诛杀废帝萧弘烈,而是软禁了他。

    废后涂嫣然也是同样,不过先国舅涂家外戚专权结党营私,萧弘毅称帝后第一个杀的就是罪臣涂国舅。

    近期,萧弘毅正在深度追查涂氏一族,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和罪证都已收集的差不多了,眼看就要有结果。

    涂嫣然此举,明显是在做最后的挣扎,或者是在力争保全最后一丝血脉。

    萧弘毅原本以为涂氏已经回天乏术,没想到涂嫣然居然还有能最后一张牌。

    ——谢常安。

    ——八年来的谢常安。

    这是萧弘毅无法拒绝的诱惑,暗九已经查了一天了,所知信息零碎且没有太大的价值。

    一个在京城最耀眼位置、身在谣言中心的人,天子暗卫居然查不到太多过往之事,要么有庞大势力在为其隐蔽,要么就是谢常安收拾的太干净。

    以萧弘毅对谢常安的了解,他认为是后者。

    谢常安,在隐瞒很多事情。

    萧弘毅来到软禁涂嫣然的冷宫,屏退左右,远远地看着容颜灰白,眼神却依然透着野心和疯狂女人。

    “涂嫣然,朕如约而来,现在可以说了。”

    “陛下可清楚本宫的条件?”

    涂嫣然虽然落魄,但世家贵女的颜面还在,为了今晚的相见,她的妆容是整理过的,余威虽弱,却也犹存。

    萧弘毅冷笑,道:“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跟朕谈条件?”

    涂嫣然气势不减,道:“可陛下来了,不正是说明本宫有资格吗?”

    萧弘毅怒极反笑,厉声道:“说与不说,朕机会给过你了。谢常安已经在朕的掌控范围,你和那个废物贴身宫女太监也还没有死绝,朕有的是法子让他们吐出来!”

    “朕来,不过是想省些手段和精力。朕想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为了自己的目的会懂得审时度势。没想到你还想装腔作势,在朕面前耍威风,那你就大错特错,朕不奉陪!”

    说完,萧弘毅拂袖就要离开。

    涂嫣然见状,立马慌了,顾不得颜面和身段,快步追上,跪下祈求道:“陛下且慢,请陛下看在本宫曾经救过谢常安多次的份上,给涂家留一丝血脉。”

    “你救谢常安?”萧弘毅好像听了一个笑话。

    涂嫣然见萧弘毅驻足,点头道:“没错。陛下以为,本宫与谢常安难道应该是不共戴天?”

    “夺夫之恨,你竟真有那般贤良容忍?”

    涂嫣然摇头,“夺夫?不知陛下攻占皇宫之时,可曾看过后宫那些佳丽和男宠,若是本宫要一一计较,岂不是早就坟头草几丈高。这普天之下至高的皇权,本宫已经有了,难道还需要那个废物宠幸不成?”

    “哦,对了,说起那被圈养的男宠,那些人的眉目神韵,陛下是看过的吧?”

    涂嫣然若有所指的看向萧弘毅。

    萧弘毅的眼中染上些许血红,冷笑道:“激怒朕,对你没什么好处!”

    涂嫣然大笑,道:“哈哈,陛下必然是看过了,你知道吗,那些都是本宫在民间逐一搜寻进宫的。若非有那些人,哪还有今日的谢常安,他早就被凌辱的剩下一堆白骨了。陛下,你说你是不是需要谢谢本宫报答本宫?”

    “朕不信!”

    “不信?是不信本宫的好心,还是不信谢常安的清白!”涂嫣然疯狂道。

    萧弘毅冷冷地看着这个垂死挣扎的女人,她在用她最后所有的筹码,孤注一掷,他不会轻易相信!

    涂嫣然语调一缓,凉凉道:“或许,你可以亲口问一问谢常安,那几年他是怎么服侍那个废物的?”

    萧弘毅厉声道:“涂嫣然,朕的耐性是有限度的,拿出你的诚意,否则涂家满门,朕一个不留。”

    天子一怒。

    涂嫣然是曾经的皇后,日夜都见识这种至高无上的权利。她怅然一笑,从怀中拿出一张纸。

    “这是与涂家在军中、朝野暗中有过往来的官员、富商,隐藏极深,有些你能查出来,大部分你是绝对想不到也查不到的,你拿走吧。”

    “涂家三房庶出有个无用的纨绔子孙,他在外有个外室,那外室腹中已有孕,是个男胎。一个旁支庶出不曾领进门的外室,稚子尚未出生,还望陛下放她们一条生路。”

    萧弘毅接过,并没有回复涂嫣然,转身就走。

    最后的筹码已然在对方手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涂嫣然心中是绝望的。

    “萧弘毅,你真的不考虑为谢常安积点福吗?”涂嫣然已经顾不得太多。

    萧弘毅转身,锐利的眼神射向涂嫣然,依然不说话。

    涂嫣然温柔一笑,道:“在这个世上,本宫遇到过两个人,只要一个名字就能让他一次又一次的破例,谢常安是一个,萧弘毅你是第二个。羡慕是多么的丑陋,可是本宫一辈子也想丑陋一回。”

    “萧弘毅,不管你信不信,谢常安在宫里的最初的日子,是本宫在护着他,虽然并不是什么好心,也不是一无所获。”

    “谢常安在宫中待了三年,而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一直称病消失在朝堂,但是本宫知道,朝堂的许多政令,依然有他的影子,哪怕是现在。”

    “本宫知道的也就这些,能为涂家做的也只有这些。将死之人其言也善,萧弘毅,本宫不求你了,哈哈……”

    涂嫣然不求了,她在赌。

    赌萧弘毅不会轻易折谢常安的福,哪怕是口头;她也赌萧弘毅是一个明君。

    “你所求,朕答应你。”

    涂嫣然平静的笑了笑,闭上了眼,整个人像是被抽了灵魂一样松垮下来。

    “朕最后问你一事。”

    “知无不言。”

    “你可知长公主……”

    “不知。”

    涂嫣然打断,继续道:“本宫知道你想问什么,长公主笼络、或者是追求谢常安,满京城无人不知。私底下所用的手段,陛下可以自行想象。本宫曾经试着查探过,折损惨重,付出了不小代价。”

    “长公主御下极严,他若不是女流,或得谢常安归顺,二者但凡占其一,萧弘毅,这天下轮不到你。”

    萧弘毅冷笑,大步离开,再也未回头。

    涂嫣然看着萧弘毅离开的背影,喃喃道:“还有些事,是你没有问,不是本宫没有说……萧弘毅,你还是太自负了……”

    又或者是,萧弘毅自始至终,就没有想过从她这里问太多关于谢常安……

    涂嫣然已经无力再探究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