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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时代,周天子威信失落。
郑庄公率先发起针对王室之战,一举而成霸,逼得周桓王不得不唯其命而是从,自此天子权威无存,群雄顺势而起,以致数百年间神州大地厮杀无尽头,连年战火纷飞,百姓深受其苦。
俞伯牙见此之乱世,心中滴泪。
多次规劝晋君而无果,反被满朝文武嘲讽、诽谤及冷落,令其君僚厌烦之至,甚至多次被诬陷、国君几度欲除之。
经几番努力后,对这天下之事终于万念俱灰。
只一心沉醉音乐,苦研音律,又于机缘之中得一古瑶,终成一代琴仙。
琴艺大成后,于某日正式向其君提交辞呈,君许之,随即,离晋而去……
离开晋国后,一人一琴踏足江湖,游历四方。
俞伯牙专以琴会友,期待能自琴声中读懂其心声之人出现。
一时各地喜好音律之贵族纷纷慕名而至,一睹琴仙之风华或交流音乐之创作,伯牙随之而名亮神州大地。
纵然声名鹊起,高朋满是,无限风光,但俞伯牙并不觉得快乐,而是感到孤独更甚。因为能读懂其心声之人并未出现。
“世人只知我与琴之风采,却不知我之心声所在,纵为琴仙,何乐哉?”于琴台之侧负手而立,不禁叹道。
言罢,闭上双眼,一袭白衣劲摇,任凭寒风吹打。
………………………………………………
话说某年正月十五,俞伯牙自故里探亲后重新云游四海,欲寻找心中之人。
当一叶扁舟路经汉阳江水之时,骤然狂风大作、飞雨连连,严重阻之行程。
“天公不与美也!”
无奈停舟于汉阳江畔。
时至午后,风停雨止。
正欲起舟续行,然于不经意间抬首向南一观,片刻一座灵雾缭绕恍若仙境之大山倒映于眼眸之中。
伯牙奇之,爱之,不由琴心大发。
“壮哉,美哉!……吾欲登此仙山抚琴一曲!”
随之而不多时,一白衣袅袅,状若天人,于此山间云雾浓深处轻轻拨弄着琴弦。
一时间,清澈、纯洁且又浑然天成之悠扬音律环绕着整个“凤凰山”。
山中生灵为之舒畅、兴奋、落泪,为之沉醉、为之倾倒……
伯牙则心琴合一,双目轻闭,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继续静静抚弄之,仿佛身外这一切与自己毫无关系。
他自然不会想到就在自己专心致志抚琴之时,山脚下正一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持板斧、肩挑一旦柴草之樵夫驻足以静静聆听、欣赏着这天人般之风采和醉人心弦的自然之律。
“妙哉天人,妙哉天琴,妙哉天音!”不由赞美道。
“嗯?”伯牙乍闻之,些许动容。
睁开双眼且短暂停止抚弄琴弦。
当眼神扫过山脚处见一樵夫之时,便又继续轻闭双目以抚琴。
樵夫对此,不作计较,只轻叹道:“只可惜这之音中含有一丝杂念,哎!”说完便准备离开。
“嗯!!”伯牙闻罢,些许惊诧。
眼看樵夫要走,顿止弹奏,谓曰之:“吾之音律,可使百花闻之争放,百鸟闻之滴泪,生灵万物皆为之而倾倒,人恒赞之,先生何以知其残缺?!”
“树木兽禽,岂懂得人之心声、音律?等闲之辈又岂知高人所奏之真谛?先生之琴声,十美缺一,凡物岂可窥探之?自然皆曰~‘完美’!”。
伯牙闻之,复惊而继曰:“先生可知在下之心念?!”
樵夫稍顿而道:“先生忧国忧民,仁义之士也,哎!”
言罢,几许摇首,不再多言,挑着柴草缓步而去。
伯牙见、闻之此,再惊而切曰:“先生且慢行!!!可否复听鄙人弹奏一曲?!”
那一丝杂念正是担忧周室,怜悯苍生。樵夫听琴声而窥之,一语道破。如何不惊?
“也罢。”停下脚步。
……
随即,俞伯牙心与琴及大自然极度交融以轻抚。
是时,绝世之音问之于世。
樵夫静静聆听,即便是这深山之隐士也不由深深之沉醉。
当听到琴声进入高亢、浑壮之时,顿言之:“善哉,峨峨兮若泰山!”
伯牙对此,一阵兴奋不已,继而转换曲调与意境继续弹奏。
樵夫自续倾听之。
当感知琴声进入自上而下如万马奔腾且连绵不绝却又暗含怜慈之意及温婉动人之处时,便又不禁顿道:“善哉,洋洋兮若江河!”
继而叹之:“当今天下,天子羸弱,群雄恃强,九州大地烽烟无止,生灵倍受涂炭之苦……先生纵有这高山流水之志,奈何怀大才、大德却生不逢时,不得其主,唯有将此一腔热血、一份赤诚、一颗怜爱之心付与一把三尺瑶琴,哎!”说完,仰天、闭目。
伯牙闻罢见之,大惊而失道:
“先生真乃知音也!!!!!!!”
激动、兴奋无极以致身躯与言语颤抖之至。
随即,携带古琴以狂奔。
不多时,便至山脚处,与那樵夫正式会面。
“拜见先生!在下俞伯牙,郢都人士。不知先生高姓?适才多有冒犯,望请先生海涵!”
“先生不必多礼,在下钟子期,汉阳本地人,家住鞍山北,区区山野樵夫,略通音律耳!”
“先生过谦,伯牙抚琴半生,能听懂伯牙琴律而看破心声者,唯有先生一人。先生若不嫌弃,伯牙愿于此地与君把酒畅谈!”
“善!”手指不远处一孤亭。
随即二人一同步行而去。
话说钟子期虽是一山野村夫,常年以打柴为生,但其貌甚伟、博学多才、有情有义,且精通音律和医术,除此之外,还是一位修道者。
他淡泊名利,无欲无求,对于世事则依从大道运行之轨迹而取法于自然。
世间万物于冥冥之中早有定数,各有安排,各有用处,子期深知与伯牙的这段缘分亦不例外,当顺应大道,顺势而为。
孤台之上很是洁净,中央处有一石桌,周围亦布有石凳,可容纳四人,亦可二人对座。
伯牙与子期于台上把酒相谈甚欢。
话不投机半句多,酒逢知己千杯少。
数不尽的忧伤、数不尽的快乐、数不尽的欣慰、数不尽的苦恼、数不尽的悲愤、数不尽的无奈……一一道出,犹有不尽,皆不胜兴奋快哉之至。
一番畅快淋漓之后,伯牙内心深处仍有郁结。
“天下纷攘,王室危极,诸侯争霸,百姓受苦,实堪可怜。伯牙曾为晋国上大夫,可谓大权在握,却无法为晋之百姓和大周王室分忧解愁,每每思此,此心滴血,此心滴血矣!!!”说着说着又狠狠地捶着胸口而激动。
子期见之,平静而道:“先生不必如此!万物生展,自有道理。盛极而衰,古来如一。夏止于商,商止于周,不论这大周止于谁人之手,皆为气数已尽,非人力所能挽回,这便是‘道’。你我之辈,唯有和顺于这自然之势,莫作强求!”
“势,何谓‘势‘?!”
“王权落尽,诸侯崛起,更换朝代,这便是当今之‘势’。我大周因周幽王无道‘烽火戏诸侯’,以致王室威信骤落;平王东迁后,各路诸侯更是强势崛起,争霸中原,战火连天,兼并不断;时至今日王权已近崩塌,天子之威已然不复存在;随着礼崩乐坏、诸强势力不断大涨,这大周焉有安身立命之处?是以朝代更替已成必然之势,此‘势’,不可挡也!”
“难道先生真的希望这天下群贤都来顺应这个‘势’,从而加速大周之覆亡?!”
“难道不好吗?”
“那百姓呢?可都是无辜之人。先生真的忍心看着他们因战争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新物取代旧物而蓬勃发展。只有大周亡了,一个崭新的王朝才能真正地出现,战争才会真正的结束,老百姓方能彻底脱离苦海。天下太平,万民自可休养生息,子孙后代亦不会遭受战乱之苦!”
“既如此,先生何以无为,隐居这深山之中?”
“无欲方无求,看淡风云方可活得自在。在下既不想顺势而背叛周王,更加不愿逆势而扶保周室,唯有隐居这山林之中做个山野樵夫,静顺于这自然之变。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外界纷嚷,无干吾心!正如先生你不也退出朝政游历于江湖而自娱以琴?只不过时间未到,先生不能彻底放下而已!”
……
子期之言,醍醐灌顶。
一番对论后,俞伯牙对钟子期敬佩不已,亦恍然大悟,自此开始放下心中唯一暗藏的一丝执念。
“闻君一言,胜读十年。先生之言使伯牙如梦乍醒,伯牙永不再执着于此。从今往后,一心只悟琴道,于这乱世之中如先生般做个世外高人,也不失为快哉!”
“善也!”
……
然而言到琴,俞伯牙心中仍存几许之奇异。
等待知音人,实乃其最美好之向往和追求,甚至可以说是梦,其深知此乃奢求,虽因无知音而常忧伤万分,却也不敢过分强求。
“伯牙抚琴平生,赞我琴声者无数,而知我琴声所含之心声者弗有,先生何以一眼看破?”
“域中有四大,依次为:道大天大地大人大,是以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琴由心生,心由物生,物由道生。道生万物,生灵因其而展、而亡。今日先生所弹之中有与自然融合之音;有高亢、悲壮之调;亦有万马奔腾之律;更兼含温婉动人之处及仁爱、怜慈之心。吾以致虚极、守静笃之境,以心融入那虚间、自然,于这乱世之中听得‘高山’、‘流水’,便不难窥得先生之心景。何为看破?‘道法自然’也!”
伯牙闻罢,震撼不已,且顿觉几十年来真的白活一场,不由激动无极以之:“先生真乃天人也,相见恨晚,恨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