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后遗症

YunGui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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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醒来,是在学院的医务室。达贝卡支撑着慢慢坐起来,有些发懵。

    之前……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有一只野兽,好像就是那勒奇,发疯似的袭击了所有人——然后呢?好像有人来救援的,可是野兽状态下的那勒奇,不会被他们给……

    全身散架一般的疼痛,但达贝卡已顾不上那么多了,吃力地扶着墙壁站起来就要往外跑。

    “先等等,你现在还不能到处乱跑。”一个人推开门走进来,注视着达贝卡。她认出来了,那是那勒奇的“老师”奥塞尔。

    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奥塞尔微笑着说:“你是想问那勒奇吗?那你先坐下?她没事的,她不可能有事。”

    得到了对方的话,达贝卡没来由地觉得安心,坐在床边,紧盯着奥塞尔不放。

    奥塞尔无奈地摊开双手,叹了口气:“你和她真的是很要好的朋友呢。她现在在宿舍,我来之前还昏睡着,等过会儿你再做个检查就能去看她了。”

    没等达贝卡开口,他继续讲着:“就和你猜想的一样,那只袭击了你们的野兽就是那勒奇。关于那件事,你不可能在任何地方查找到相关信息,因为那已经被压下去了——被上面派来的记忆消除的能力者。可是他们消除不了你的记忆,这很奇怪,所以只能叫我来告诉你不要外传,就当是为了那勒奇吧。”

    达贝卡点点头,犹豫着问:“奥塞尔前辈,你知道……那勒奇她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吗?”

    “我当然知道。”奥塞尔注视着她,“但是,我不能说。你也别想在任何地方查找到信息,除非……你可以去问那勒奇,看看她愿不愿意告诉你。这算是她的秘密吧,她当然有权利来决定,是否要告诉其他人。我猜她会的,如果她足够信任你。”

    达贝卡沉默着,看向窗外。秘密吗?那勒奇不愿意说的话,她也不会去追究的。

    似是想到了什么,奥塞尔补充:“关于考核,你可以放心。你们两个都是通过了的,将会以第二名的成绩进行计算。其实理论上来说你们应该是第一名,不过毕竟那种方法有点犯规。还有,如果那勒奇邀请你……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拒绝。”

    “……邀请我?”达贝卡困惑地重复。她同样无法读出奥塞尔的心声,只能主观揣测。

    “是啊,邀请。”奥塞尔自嘲地笑着,“这是多少人求之而不得的啊。‘美丽的姑娘,我的心上人,只是远远凝望,内心也已满足’。”

    最后那几句是库塔语,达贝卡听不懂,但她能听出其中的痴迷与沉醉。她隐约觉得,自己已被拉入了一个重大事件当中,这事件甚至可以结束一个时代。

    检查完,达贝卡没受到多大损伤,只是单纯地觉得痛而已。据说匹努坞和笪喀拉这两个难兄难弟,他们受了极为严重的伤,正在云城医院接受手术呢,估计得躺上几个月。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宿舍楼里嘈杂一片,出于某种隐秘心态,达贝卡轻手轻脚地走上了四楼。这只有两个人的楼层异常安静,仿佛与其他楼层处于两个世界一样。

    达贝卡走进来的时候,那勒奇就醒了,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达贝卡,于是闭着眼睛假装还在睡觉。不光是因为自己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伤害了他们,其实还有一点原因。

    尽管已经完全清醒,但是那勒奇藏在被子里的身体并没有全部恢复。例如双手,它们现在仍是爪子的模样。在达贝卡面前,她怎么可能会暴露出这些部位呢?

    那勒奇过于活跃的心理活动达贝卡一概不知,她只看见对方躺在床上。耐心地观察一会儿,她觉得那勒奇在装睡。别误会,她可没有什么高级的判断技巧,仅仅是因为那勒奇耳朵动的幅度太明显了,不像是睡眠中的状态。

    但是达贝卡不打算揭穿她,虽然她暗自决定要在那勒奇“醒过来”之后指出这个败笔。所以她很自然的样子,坐下来看书。

    那勒奇悄悄地听着动静,默默地祈祷达贝卡能出去一段时间。她刚醒达贝卡就来了,根本没时间去翻找纳康花的花粉。康纳草会导致他们狂化,而纳康花的花粉可以解除狂化状态。在来之前,檀暮落就曾提醒那勒奇多少要带一点花粉以防万一,没想到安稳地度过了几个月,却在这最后关头出了事。

    遗憾的是,达贝卡无法听到那勒奇的心声。刚开始她听得还比较清楚,后来慢慢地只能模糊地听个大概,发展到现在什么也听不见了。她连这个能力是怎么运作的都不清楚,更别说要找到阻碍能力发动的原因了。

    那勒奇在心里哀叹,要是再这样僵持下去,她就非得等到狂化完全结束了。

    “……达贝卡?”那勒奇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达贝卡只是抬头稍微看了她一眼:“嗯,我在这里。”

    “呃,那个……”那勒奇犹豫着,“能不能请你……出去一会儿?我有个麻烦的事情……”

    达贝卡没有多问,只是叫那勒奇弄好了就喊她进来,出去后又关上了门,只留下那勒奇单独在房间里。

    那勒奇发愁地看了看自己变成爪子的手,它们可不擅长做一些比较精细的活计,像打开箱子拿出瓶子之类的,尤其是当那个瓶子不过巴掌大的时候,要握住还要拔开木塞……简直要了她的命。

    达贝卡一直注意着房间内的动静。那勒奇究竟要做什么,她不知道,但居然花费了这么久,如果不是那个事情本身难办,那就是她的身体不大方便。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那勒奇都没想过寻求她的帮助……是不信任自己吗?

    想到这里,达贝卡的眼神黯淡下来。不过好在那勒奇经过艰苦奋斗,终于解决了狂化这个大问题,不断摆甩着的尾巴显示了她的好心情。

    但是,好像更尴尬了。她们两个面对面坐着,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达贝卡有点紧张地看着那勒奇,轻声问:“你现在……没事了吧?”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她感觉自己把一辈子的勇气都耗尽了。

    那勒奇点了点头:“嗯。不过,说到这个……难道不应该是我问你吗?我是不是……你受伤了吧?对不起……”她低着头,尾巴没精打采地耷拉着。

    最终还是回到了这个话题上,达贝卡咬着嘴唇犹豫着。

    “我已经没事了,那勒奇。唔……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她大胆地提出了问题,“康纳草……那又是什么东西?”直觉告诉她,这种没听说过的植物是关键。

    那勒奇只是迟疑了一会儿,就决定全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