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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队,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啊!”岳北历放慢车速,转头往黑漆漆的道路边看了一眼。
“怎么了?”秦钟放下手机,转头看着岳北历。
“这路看着好陌生啊!”
岳北历从小在临原乡长大,每一个村子他都跑过不知道多少遍。
虽然近几年在外面读书,回来的少了,但也不至于连路都认不清。
“当时我们在大湾梁调的头,到涅佤村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岳北历把车速放得很慢:“可这都走了一个小时了,马上五点了,还在这不知道啥地方。”
秦钟也感觉不对劲。
按理说,六月份的天气,五点钟天就已经亮了。
可现在差两分就五点了,外面黑漆漆的。
除了车灯照着的一点路,其它的地方漆黑一片,感觉比从所里出来时还要黑。
秦钟低头,想导航一下路。
就在这时,远远地传来一声公鸡打鸣的声音。
警车猛地一下停了,耳边传来岳北历骂大爷的声音。
秦钟一抬头,发现外面突然一片光亮。
而警车,停在一个悬崖边上。车头都已经露出崖边了。
再往前走一点点,连人带车就直接摔下悬崖了。
岳北历小心翼翼地把车倒回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他大爷的,吓死我了。”岳北历以前从来不说脏话的。
秦钟看着脸色煞白的小岳,感觉这次出警怪事连连。
在临原乡派出所六年里,秦钟深夜出警是常有的。但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接二连三,怪事频发。
“秦队,你说,我们刚刚是不是遇到鬼打墙了?”小岳还没从刚才的劲中缓过来,额头上满是细小的汗珠。
秦钟摇摇头,他也不知道。
以前,秦钟从来不信这些的。可刚刚的情形,让他现在想起来都后背发凉。
明明还一片漆黑的天,只一声鸡叫,就瞬间亮了。
这让秦钟不得不想起,小时候听得那些鬼故事。
现在天亮了,小岳能看清外面,也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该往哪里走了。
大概走了十几分钟,警车快开到涅佤村时,小岳却又突然放慢了车速。
“怎么了?”秦钟问。
“前面怎么会有个分叉路呢?”岳北历伸手挠了挠头:“我记得从二道梁下来,就只有一条路,直接到涅佤村。”
许是小岳这几年在外面上学,没怎么回来,涅佤村又新开了一条路。
秦钟拿起手机,打开地图,输入涅佤村后。
奇怪,先是显示涅佤村在一千多公里外,猛地跳到三百多公里,而后又变回一千多公里。
突然,手机上的“涅佤村”三个字,在一个字一个字消失。
秦钟并没有按消除键。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替秦钟操作手机。
接着,整个手机屏幕开始乱闪,跟中了病毒一样。
秦钟连忙将手机关机,抬头往前看去。
前面分岔路中间,背身坐着一个老太太,身旁放着一个柳条编的篮子。
秦钟有一点近视。等警车走近了,看清那老太太的穿着后,秦钟瞬间又惊出一身冷汗。
只见那老太太穿着一件手工缝制的深蓝色旧布棉袄,头上裹着深灰色的头巾。跟刚才梦中,车后座的老太太穿得一模一样。
秦钟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大白天的,不会有鬼,别自己吓自己。
衣服一样,肯定是巧合,农村老太太大多都这么穿。
虽然六月天的穿棉袄有些怪,但有的老人怕冷也正常。毕竟人老了,身上就没火气了。
再说,老太太旁边还放着一个篮子呢,肯定是准备去山上干活,走路累了,坐路边歇脚呢。
安慰好自己后,秦钟让小岳在路边停一下,自己前去问问路。
小岳靠边停车后,秦钟拉开车门就下去了。
走到老太太身后,秦钟开口问道:“阿婆,你知不知道涅佤村怎么走?”
老太太没有回答。
秦钟想起梦中老太太一张嘴,半米长的血红舌头从嘴里掉出来,就浑身发凉。
不会有什么的,不会有什么的!
秦钟深吸一口气,走到老太太面前,想问的话也卡在喉咙里了。
原来是一个草扎的稻草人。包着头巾,穿着身老太太的衣服,从背后看真的很像个老太太。
最让秦钟觉得诡异的是,有人用毛笔给稻草人画了一双涂黑的眼睛,长长的舌头一直垂到胸口。
这稻草人的样子,跟梦中那老太太的样子简直太像了。虽然大白天的,但看着还是十分瘆人。
从小,秦钟看到那种布娃娃,硅胶人,还有稻草人,都觉得很诡异。
连忙回到车上,关上车门,秦钟连连打了两个寒颤。
“问到要从哪条路走了吗?”一上车,岳北历就问。
秦钟摇摇头:“假人,草扎的。”
说着,秦钟打电话直接联系报警人。
去年来涅佤村时,老王开的车,秦钟在睡觉。到地方后,老王叫了几遍,秦钟才醒的。所以,他也不知道路。
联系上报警人后,在报警人的指引下,两人才终于开着警车来到了涅佤村。
警车刚停下,秦钟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站在一大片空地上。
空地正中间,立着一个石碑。石碑有三米来高,一米多宽。看材质,就是通常用来做墓碑的那种。
周围长满了齐膝盖的新旧杂草,整个涅佤村看着就像一个巨大的坟墓。
报警人叫陈峰许,今年三十五岁。身材偏胖,穿着一双人字拖,黑色短裤,白色短袖,短袖前面印着一个卡通的皮卡丘。
一看到警车,陈峰许立马跑过来。
“怎么回事?”下车后,秦钟关上车门,问陈峰许。
秦钟站得离陈峰许很近,并没有闻到一点酒味。
“昨天去隔壁村跟朋友一块打麻将。打到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实在太困了。散场后,我就摸黑回来了。可等我回来后,居然发现整个村子不见了。”
“起初,我以为是太困了,走错路了。我走出去,仔细看着路,再走回来,还是如此。”
“这条路我走了三十年了,而且我经常打麻将,半夜回来,敢肯定没走错。”
陈峰许一边跟秦钟交谈,一边抱着胳膊直打哆嗦。
一旁的秦钟跟岳北历也是,刚站一会就冻得着不住了。
这地方为什么这么冷,弥漫着一股寒气。
秦钟从车上拿下来外套。谁能想到,六月的天气,竟然也能这么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