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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生拿了手绢,替闻氏将额头的汗水擦了,眼底满是关切:“娘子,你歇着吧,等会儿,我来劈柴。”
“你瞧你这瘦胳膊瘦腿的,哪里能干那活,还是我来吧。”闻氏说着,转头冲着元明珠一笑:“妹子,让你看笑话了,你有什么事,就和文俊说吧。”
闻氏说着,就去劈柴了,李先生的目光,却没从闻氏的身上移开。
李先生虽然人到中年,却仍旧清俊润朗,足以看出,年轻时候的李先生,定然迷倒不少女子,闻氏体形壮硕,肥头大耳,两人站在一起,显得极为不般配,可李先生却从不嫌弃闻氏。
这才是真正的患难夫妻。
元明珠瞧着有些羡慕。
李先生收回目光,看向元明珠:“明珠,你一定不是来找我写信的吧?”李先生是个温柔的人,看着元明珠的目光中,都带着温柔的笑意。
“先生聪明。”
“进屋说吧。”
两人刚走到屋内,李先生正要招呼着元明珠坐下,就见面前的女子忽然跪在了自己面前。
李先生一惊,赶紧伸手扶她:“明珠,你这是做什么?”
“先生,明珠有一事相求。”
“有什么,起来再说。”
“先生,明珠要求的这件事,只怕要让你为难了。”
李先生盯着元明珠看了半晌,然后坐到椅子上,垂眸叹息:“是为了令弟而来的吧。”
“先生知道?”
元明珠不明白,李先生明明如此聪慧,当年为何突然就被罢官?
“你回去吧,我当年离开官场的时候,就曾发誓,这辈子不会教任何人。”
“难道先生就忍心看着自己平生所学荒废?”
李先生抬眸,看着元明珠:“明珠,你不明白,学出来又如何?难道要让我的学生,再去经历官场的那些阿谀我炸吗?官场险恶,我不能害了他们。”
“先生,难道读书,就一定要入仕为官吗?”
李先生一愣。
元明珠转头,看了一眼屋内摆放的书本,足以看出,这些年,李先生从来都没放弃过读书,“如果只是为了做官,那李先生既然决定不做官了,屋内为何又放着这么多书?从书翻阅的情况来看,先生一定没少看。”
“先生,教书是为了育人,至于您的学生最后会选择走向什么样的路,这并非你能决定的,而是他们自己的抉择。纵然最后为官,即便是死,我也相信,他们不会后悔自己选择的路。”
“李先生,就算您愿意荒废自己此生所学,可您也该为嫂子想想。嫂子每日忙碌,究竟是为了什么?你每月靠着给乡亲们写信的钱,能够支撑家中的开销吗?就算嫂子愿意吃苦,一辈子不离不弃,可你愿意嫂子一直陪你受苦吗?”
李先生皱眉,眼底有些愠怒,刚要发火,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两人探出头,就看到闻氏双手叉腰,和别人吵了起来。
此时的闻氏横眉冷目,瞧着极为骇人!
从争吵中,元明珠隐约听出,是那人骂李先生无能,闻氏为了维护李先生,两人才吵闹起来,不过很快,那人就被闻氏赶走。
闻氏转头时,瞧见了站在窗口的两人,冲着两人不好意思一笑:“吵到你们了吧,你们继续,人已经被我赶走了。”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们为何会如此恩爱吧。其实,当年娘子不是这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