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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返回了药店,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思绪混乱,心下隐隐约约,觉得颇为不安,那种不安的感觉,在心底百般缭绕,挠耳抓心,整的雷霆浑身都不自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一个人在后院转悠好几圈,心底下还是颇为不安,但究竟为啥有这种感觉,自己偏偏想不清楚,在药房里呼呼左右转了几圈,心头突地一跳:姚振邦长老买药给了六千多两银票!
马上想到,自己一个人看店,势单力孤,万一有啥差池,大晚上的找帮手也怕来不及了,而且从来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六千两啊,这要是弄丢了可担当不起!
这样一想,心中一凛,赶紧在柜台里拿了银票,细细揣进了胸前贴身口袋,又随手抓起一件蓑衣,披在肩上,锁好了药房房门,雷霆一头就扎进了茫茫雪夜之中。
徐福的宅子离着徐记大药房,并不太远,两年多来,雷霆已经来过多次,在徐记大药房的后面,雷霆钻过了几条小巷,左转右转,地上积雪已经没过脚踝,但雷霆走的很快,不大一会儿,就来到了徐福居住之地。
徐福的宅子坐北朝南,院墙颇高,门口大门楼修得雄浑之极,门口左右两边,一边一个石狮子,两只狮子,左公右母,母狮子脚下踩着一只小狮子,小狮子脸上表情颇为顽皮,正在母亲脚下玩耍嬉戏。
这两只镇宅神兽,全都雕刻的栩栩如生,狮子嘴中的圆球,也是圆滑之极,门口大门上,左右两边,是两只铜制的虎头手叩,雷霆站在门前,握住手叩,轻轻叩了几声。
铜制门叩在木门上叩击的声音,叮叮作响,在暗夜里似乎能传出去老远,不一会儿,雷霆就听到了门内有人踩在积雪上的咯吱声响,吱呀一声闷响,徐福大门被人缓缓打开。
徐家仆人打开院门,一见门外站着雷霆,又见雷霆穿着一身崭新的白色袍衣,这仆人年岁颇大,一脸的皱纹,一双浑浊老眼,眼中却瞬间一片惊讶之色。
他也知道这孩子徐福颇为器重,所以,不敢怠慢,赶紧将雷霆请进了宅子,雷霆跟在老仆人身后,这老仆人手里提着个气死风灯,两条老腿颇不利索,而且地上积雪也已有半尺多深!
老仆人走的极慢,那盏气死风灯,在北风吹拂之下,灯内火捻一闪一灭,徐福这宅子院落很大,两人在雪地里走了好长一段路,老仆人终于将他带到了徐福堂屋。
堂屋门口却是豁然一亮,四处都挂满了灯笼,屋内大厅也是亮堂堂的,看来徐福并未安歇,果然,进了堂屋,堂屋正中一张八仙桌旁,徐福戴着一副老花镜,正在低下头看着桌上什么东西。
见是雷霆,徐福扯下了老花镜,随后招呼雷霆道:“霆儿,你赶紧来坐下烤把火,这么晚了,你跑来做啥,来来来,坐下烤火,外面可冷的很!”
八仙桌子旁边,一炉子炭火烧的正旺,雷霆坐在徐福对过,那个老仆人也去烧水沏茶,徐福这堂屋雷霆也来过多次,所以也不觉得有啥拘谨,坐下之后,一把自怀中将六千两银票掏了出来。
徐福一见笑道:“急啥!哈哈,霆儿,你先陪老夫喝上几杯热茶,哪姚振邦长老,乃是艾玛城姚家当家长老,与老夫也算颇有渊源,这次他来龙城买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连老夫都不肯照上一面,我刚才还在寻思呢,这老头,咋能这般健忘!不过,老夫估计明天他就要来拜访老夫了!哈哈!来了龙城,还想躲过老夫耳目,痴心妄想!。。。。。。。。”
徐福说完,捻须哈哈大笑,一笑之下,一张胖脸越发圆滑,脸就显得更大了!
雷霆闻言赶紧说道:“掌柜的,姚振邦长老已经连夜赶路,刚才我亲自将他送走!他说要赶在年前回返艾玛城,临走之时,他还对没能来拜访你颇有歉意。”
徐福闻言霍地站起身来,惊讶问道:“有这等事!这大雪纷飞的,晚上的路可不好走!”说着脸上都变了颜色,雷霆见他神情有异,心底下也开始颇有些疑惑,这老头这是咋啦?
心中暗道:走就走了,你徐大掌柜的也不算什么大人物,人家还得偏偏来拜访你呀!人家来龙城就是买药材。不过呢,说句实话,我也舍不得他们走!
其实这厮是舍不得雪儿走!满打满算,他和雪儿妹子也不过是才认识了半天时间,但在雷霆心底,竟像前生就已见过!感觉是说不出口的亲切,简直就是亲如一家,亲如兄妹,那似乎就是前生的妹子!
是不是,这种感觉几乎每个人都有,有的时候,只是一个照面,就把彼此刻在了心间,只瞧上了一眼,哪人就成了你心中所系,哪人就成了你心中牵挂,再也无法忘怀!
是不是一见钟情,我不知道,但有的人看着就亲,第一次一见面,就觉得以前在哪里见过,但到底在哪里见过,自己想破了脑袋,也是想不起来!
但哪有什么关系!初次相见,啥事也都不晚,你要闯荡天涯,你要横行江湖,你要在门口小店喝上几碗家酿的米酒,我请个假,陪着你就是!
徐福嘴里喃喃说了几句,貌似特别惋惜,又感慨了一番,缓缓坐了下来,对雷霆说道:“艾玛城姚家,在盘古北域那是数一数二的大宗族,宗内族长姚不群,也是个不世出的人才,在整个盘古大陆也是赫赫有名!。。。。。”。
说着瞥了一眼雷霆肩上铁甲神兽,哈哈一笑:“霆儿,你倒蛮有人缘啊,姚振邦长老竟然还送你姚家独有的白袍子!姚族族内,豢养着一种远古神兽,就是你所穿白袍上绣的这种兽类,名字叫做铁甲神兽,这种异兽凶猛异常,姚不群已经将它们驯化,组成了姚族铁甲兽军!
每一名姚族战士都骑着一头铁甲神兽,这种异兽能攻善守,现在的姚族铁军,普天下能和他抗衡的,却只有域外虚空的龙族神兵了!霆儿,你穿了这身白袍,哈哈,在盘古北域行走江湖,人人见了都要让你三分!哈哈!。。。。。。”
这老头说完哈哈大笑,却不知雷霆身上所穿白袍,乃是姚族公主亲手所赠,姚族公主是谁,那就是族长姚不群的亲生女儿,而且独根独苗,姚不群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但一想到雪儿走了,却不知何年何月再能相见,雷霆心底瞬间一片黯然!
人人让我三分那又怎样,人人都给我跪下膜拜磕头,人人都喊我二大爷,我都不稀罕,我现在心里想着见雪儿呢!
临别之时,雪儿虽说明年春天就来看望雷霆,但她既是姚家公主,那肯定是娇生惯养,一身的小姐脾气,这次善待雷霆,估计那就是心血来潮,一时的感动,一回返艾玛城老家,那就啥都忘记了!
这天下小女孩由着自己性子,顽皮吵闹,本性如此,但在雷霆心底,却是把雪儿随口说出来的话,当成了承诺,当成了誓言,也暗暗在心底许下了心愿,一定要再见雪儿姑娘一面!
我若不再见她一面,怎解得开我心底留恋!但这世间有多少人,自己说过的话,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说过的承诺,第二天一早,就全都忘了!姑娘,你悄悄告诉我,长个大脑袋是干啥用的?不会里面全是水吧!
此时那徐家老仆已经沏好了香茶,雷霆便和徐福二人盘腿对桌而坐,徐福不但有三家药房,而且在龙城郊外还有十几亩茶园,龙城地界,春暖夏凉,出产的茶叶品质颇为不错,比起灵谷的春茶也不遑多让。
二人一边喝茶,一边聊起了家常,徐福知道雷霆不能返乡过年,所以聊得全是龙城地界的奇人奇事,反而灵谷村的事情,都被这老家伙一带而过。其实他也是怕这半大孩子想家。
两人喝了几碗绿茶,一个个全都精神得很,夜已经深了,但徐福聊性大发,吩咐下人准备了宵夜,这时候徐福的家人早已安睡,这一老一少就在这堂屋大厅继续喝酒畅聊,大厅里灯火通明,一老一少,对桌而坐,聊兴大发!
熊熊的火炉也烤的屋内温暖如春,虽然是天寒地冻的季节,雷霆几碗烧酒下肚,额头又冒出了汗珠!
正在二人聊得热火朝天,屋外院门突然传来有人敲门的声音,这人貌似被一泡尿给憋坏了,敲门敲得叮当作响,徐福家里倒有不少仆人,大部分的仆人都睡在大门两旁的耳房里面,这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敲门声,立马吵醒了不少熟睡的仆人,早有仆人起身穿衣,去打开了院门。
院门一开,门外雪地里站着四人,其中两人,一个瘦长的老者,另外一人却是个胖大和尚,二人身后跟着两个精壮的汉子,这两个汉子身上都扛着一个大包袱,再往街上瞧去,门口长街上有四匹骏马,全都拴在了徐福宅子外的拴马桩上。
这四匹骏马一匹匹全都是膘肥体壮,矫健异常,每匹马的背上都是华丽的马鞍,其中一头骏马仰首嘶嘶叫了几声,暗夜里这匹骏马的嘶鸣声,听起来颇为扎耳朵!
哪身材瘦长的老者,身上披着一件大红披风,披风里子是黑色的绒毛,这人一脸奸诈之相,嘴里哈哈长笑了几声,大声喊道:“徐福掌柜的!天冥宗龙城分舵舵主,杨巅峰求见!哈哈!”
这人喊声尖利,语气中透着一股阴冷,堂屋中徐福闻言脸上瞬间变了颜色!
雷霆也是心下暗惊:竟然是这厮!这厮就是当日伙同六度寺主持惠悟净,当街敲断了汤家三少的龙城分舵舵主,人称杨巅峰!这厮和徐掌柜颇有过节,他熿夜来访,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肯定不会是好事!
徐福和那厅中老仆使了个眼色,轻轻一点头,老仆鞠了一躬,匆匆离开了堂屋,雷霆一眼瞧去,这灰衣老仆佝偻着身子,雪地上身形如风,走的迅捷之极,和刚刚带雷霆进门之时,简直换了一个人!
雷霆心下暗道:原来这厮竟然也是个练家子!走的这般快,这套身法,没几年功夫练不出来,老子不是瞧走了眼,老子那是根本就没瞧出来!
这灰衣老仆手里还提着那把气死风灯,从堂屋直走,不大一会儿就将杨巅峰四人带到了堂屋大厅,众人虽有过节,但人家午夜登门拜访,徐福却不能失了礼节,赶紧将四人请进了大厅。
几人分宾主坐定,哪两个背着包袱的汉子却不落座,而是背着包袱站在了杨巅峰的身后,眼见着这二人乃是杨巅峰的手下,二人身后包袱颇长,加上鼓鼓囊囊,可见里面东西非同一般。
灰衣老仆将沏好的茶水端了上来,徐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抱拳问道:“杨舵主煌夜来访,老夫未曾远迎,失敬,失敬!不知杨舵主来此何事?”
杨巅峰尚未回话,但却瞥了雷霆一眼,抱拳哈哈一笑道:“徐掌柜,在下刚刚得到了消息,听说艾玛城大长老姚振邦,在你药房收购了不少药材!
姚振邦长老也是在下旧识,但老夫一个晚上把龙城酒店都要找遍了,却还是楞没瞧见姚振邦长老,徐掌柜,你也是姚长老旧识,据说去年还在你府上把酒言欢,所以,老夫寻思他在你府上呢!”
徐福闻言微微一笑,说话却是不紧不慢:“杨舵主,老朽在这龙城地界卖药也算有些年头了,姚长老每年都来买药材,所以也算有过几面之缘,但他这次大冬天的来买药材,确实不常见!
而且老朽最近偶感风寒,不在店里,加上这时节算是药材的淡季,姚振邦长老几时来的,几时走的,吃在哪里,住在哪里,老朽还真不清楚!”
哪胖大和尚也瞥了一眼雷霆,随口问道:“徐掌柜,这位年轻小伙子是你店里伙计吧!年轻人,刚才在徐记药铺对过小酒馆里,和姚家丫头喝酒的是你吧!”
徐福闻言哈哈大笑:“惠方丈,你瞧走眼了啊,这位乃是我一个远房表亲,住在摆渡山深处,也算刚刚才来到老朽门下,而且还不满十八岁,未成年呐,哪里能喝酒!估计是酒馆老板瞎说!”
但雷霆刚才还和徐福喝了几碗烧酒,现在一张脸还红扑扑的,只要鼻子没毛病的都能闻到他一身酒气,雷霆心中暗想:徐福掌柜干嘛要骗他们?老子是灵谷雷霆,但这四人一看就不是善类!
特别是哪个胖大和尚,看起来就颇为恶心!你不好端端地在庙里吃斋念佛,一会儿跑去怡欣楼抢姑娘,一会儿又跟着天冥宗舵主追赶姚家长老,你倒是忙活的很呐!
惠三爷心底也在暗想:你这老狐狸!睁眼说瞎话!你说他没喝酒,这他娘的喝茶能喝的一身酒气,满脸通红!
惠悟净又瞪着看了雷霆两眼,虽然一脸的狐疑,但雷霆确实年纪轻轻,虽然身材发育的不错,长得一表人才,但脸上的稚气还是隐然可见,而且也瞧不出这少年有啥过人之处,就是一个标准的年轻小伙计!
惠悟净收回了目光,看向徐福又道:“徐掌柜,你药街的药材铺已经大门紧锁,老夫听说姚振邦已经连夜出城,你店里卖了这么多药材,你这个做掌柜的怎能不知!”
徐福抱拳答道:“哈哈!老夫确实不知,我家规矩,柜台上的账本老朽每月结账两次,今天下这么的雪,估计店里也没啥生意,真有这么大买卖,伙计们早报给老夫了!哈哈!”
徐福说完撸须大笑,但眼中一抹狡黠之色,雷霆站在徐福身后默不作声,心底还在暗想:哪两个汉子身后包袱里肯定藏着凶器!你们要找姚振邦却随身带着兵器,那肯定是心怀叵测!
杨巅峰听了徐福之言,知道自己所料不假,姚振邦肯定不在徐福府上,而是真的连夜出城,杨巅峰心底暗想:姚振邦赶着马车,车上又放了那么多药材,加上现在大雪纷飞,脚程肯定不快!
徐福你这老狐狸,一句实话没有,咱俩的账秋后再算,事不宜迟,再不追就追不上了,赶紧出城去追!
这杨巅峰自打投靠了天冥宗,底气陡然壮了许多,他本是盘古北域杨家坊里老杨家看守祠堂的长老,却因故犯事,得罪了杨家族长,加上这人心术不正,杨家族长开了长老会,执行了家法!
最后杨巅峰就被逐出了族门,杨家的族地离着艾玛城并不太远,而且两家世代相交,杨家和姚家自古就有来往,杨巅峰以前就和姚振邦颇有过节,但姚家势大,杨巅峰就是想报复,也没啥机会,所以就隐忍不发。
自从坐上了龙城舵主之后,这一下背靠着天冥宗这棵大树,他野心开始膨胀,而且加上野和尚惠悟净这个帮手,两个人沆瀣一气,一拍即合,只不过半年时间,已经把个小小龙城弄的乌烟瘴气,鸡犬不宁!
也算赶巧了,姚振邦正好来了龙城地界买药材,杨巅峰一得知姚振邦行踪,想起以前过节,他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卑鄙小人,立刻就想去找他晦气,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姚振邦买完药材,连夜出城,杨巅峰就扑了个空!
事不宜迟,以前的老账本凑着这个机会可得好好扒拉一番!而且姚振邦这老头不远千里而来,龙城地界可就找不到啥得力的帮手,自己这边人多势众,这一战,绝对可成!
这般一想,杨巅峰瞬间长身而起,嘴里冷哼了一声,一抱拳说道:“徐掌柜,你是此间大掌柜,当家的主人,竟然装疯卖傻,一问三不知,既然如此,话不多说,老夫告辞!”
这厮来到了徐府上,他知道徐福这人也不是易于之辈,而且徐福在龙城经营多年,帮手甚多,他虽然满腔怒火,也不敢直接撕破了脸,假使那样,即使赚了便宜,面子上也不好看。
杨巅峰调来龙城,不过区区大半年,但他喜欢惹是生非,加上惠悟净更是个头脑简单,不怕事大的主,所以现在这二人在龙城就如过街老鼠一般,要不是看着他背后天冥宗的面子,被人打死都有可能!
天冥宗在整个盘古大陆,势力超群,特别是它身后的守护老祖孙侯,在盘古大陆就是巅峰般的存在,孙侯这人,本是西北无尽之海里面一座小岛上的灵猴,那座小岛叫做灵山,灵山上灵气浓郁,孙侯苦苦修炼了上千年,遂成人形,后来漂洋过海来到了盘古大陆,天冥宗就是孙侯亲手所创!
这只化成人形的猴子,后来因缘巧合,得到了天下无双的擎天破军棒,神魔大战之后,他虽然没有修到神仙之境,但在如今的盘古大陆,他就是个如假包换的九阶大道圣人!
天冥宗门下弟子,人员驳杂,良莠不齐,所以,当杨巅峰投靠之时,天冥宗北宗宗主莫劫星,明明知道他是杨家弃徒,但还是对他委以重任,特意在龙城设了一处分舵,让杨巅峰来做舵主。
龙城虽小,却是个风水宝地,人杰地灵,小城中也是卧虎藏龙,现任龙城城主更是一个深不可测之人,天冥宗虽然颇有势力,但在盘古北域,还数各大家族的势力最大。
天冥宗总舵位于盘古南域,离着龙城有几万里之遥,所以杨巅峰也不敢轻举妄动,惹了众怒,被人群起攻之,那也会不好收场。
杨巅峰说完,再也不想逗留,带着惠和尚,还有两个手下,几个人在院子里疾奔,一会儿就跑出了徐家宅子,四人跑的很快,哪个提着灯笼的老仆跟在他们后面,一步不落,紧紧相随。
直直把他们送到了门外,四人一出门外,俱都窜上了自己的战马,其中一匹骏马又是一声长长的嘶鸣,马儿踩在积雪上的声音簌簌作响,雪花飞扬中,四匹马眨眼间就消失在长街深处。
那灰衣老仆瞧着众人远去的方向,瞧了半会儿,仔细看清了这些人奔跑的方向,赶紧回返报给了徐福。
徐福沉吟了半响道:“霆儿,这几人均都不是良善之辈,看这情形,他们都带着凶器,姚振邦一行人赶着一架马车,又带了那么多药材,脚程肯定不快,老夫猜测,他们现在也是刚刚出城,
天冥宗势力巨大,哪野和尚惠悟净更是个杀人越货的主,哎!由此看来,下了半夜的雪,雪地积雪盈尺,马车跑过的车辙又十分明显,这几人迟早能追上他们,不用猜啊,姚振邦长老肯定凶多吉少!”
雷霆听了这话,眼前立刻浮现出了雪儿娇柔的笑脸,脑子里炸开了锅一般,心中一急,立马握紧了双拳,脸上一副愤恨之色,左脚在地上狠狠一跺,一口银牙也咬得咯嘣乱响。
徐福一见这灵谷白衣少年如此神情,心中暗自吃了一惊,立马起身说道:“霆儿,姚家在盘古北域是个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天冥宗更是冠绝天下,这两方人马咱们谁也得罪不起,霆儿,
你和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就算有缘,也是朝花露水,晨间白雾,一面之缘!
霆儿,俗话说,明哲保身,咱们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霆儿,老朽也知道你一身本事,但这些人都有好几百年以上的修为,杨巅峰阴险狡诈,一身恶毒功夫,惠三和尚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人!
你年纪轻轻,前程不可限量,如今可犯不着和他们生死相搏,你听老朽一言,此事万万不可插手!”
雷霆眼睛一转,轻声答应了一声,但心底下却在暗想:雪儿妹子现在危在旦夕,我怎能坐视不管!我身上还穿着她亲手送的白袍呢!我若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和畜生有啥分别!
俗话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雪儿妹子虽与我只有一面之缘,但我俩一见,就像前世失散多年的兄妹,亲热的不得了,投机的不得了,你这老头,怎的如此不明事理!
雷霆缓缓坐了下来,虽然心急火烧,但还得先装模作样一下,免得徐福掌柜的担惊受怕,又喝了几碗绿茶,雷霆起身抱拳告辞道:“掌柜的,雷霆告辞,我要回去看店了!”
这孩子看着这般顺眼,又这般听劝,徐福倒是颇为满意,灵谷推荐来的孩子假如真有啥差池,徐福也担当不起,所以眼见雷霆并没其他动作,徐福嘿嘿一笑,轻轻点了下头。
灰衣老仆提着灯笼将雷霆一直送到了大门口,这老仆站在门边,突地扳过了雷霆身子,低声说道:“雷霆,自药街一直往南,直跑到南城门,出了城,拐向西南那条官道,一直走下去!
就是去往艾玛城的方向,你祖传身法已有大成,现在路上全是积雪,马车跑的都不一定有你快,小兄弟,哪个杨巅峰一身邪门功夫,心狠手辣,阴险狡诈,你得万分小心!”
这老仆说完了悄悄话,立马又变成了一副老朽龙钟之态,暗暗瞧了一眼雷霆,又低头轻声叹了一声,一转身,吱呀一声,关上了徐府大门,雷霆也是转身就朝徐记大药铺方向疾奔。
此时天上的雪花还在不停飘着,北风小了许多,地上的积雪越来越厚,但杨巅峰四人跑过的马蹄印迹还是清晰异常,雷霆一见这马蹄痕迹,心中更是心急如焚,脚下跑的更快了。
猴一般窜回了徐家药铺,先在柜台上留书一封,寥寥几个字,大意却是,我雷霆要赶往风雷山看望哥哥雷阳老祖,不辞而别,颇为惭愧,还望多多海涵。
雷霆写的一手好字,但文笔让人不敢恭维,寥寥几个字,大体意思估计徐福也能看懂,在他心里,现在是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赶紧飞到雪儿身边,最好能立马解救雪儿于危难之中。
写好了书信,恭恭敬敬放在柜台之上,雷霆奔回了后院自己住的小屋,事情紧急,行李啥的全都不要了,但雪儿送的三件长袍,雷霆用包袱将它们和那把宝刀包在了一起,一把将包袱斜挎在了胸前,又找出了这几年徐福给的银票和几两碎银子,揣在了怀中。
一切都妥当了,顺着大院转了一转,确保一切正常之后,身形猛地一窜,风一般刮出了徐记大药房。
锁好了大门,将钥匙一把丢进了大院,雷霆站在门外雪地之上,两腿左右轻轻一踹,深吸了一口长气,身形猛地拔起,落地之后,身子朝前猛地一窜,一条白色影子在药街上刮起了一阵雪花飞舞。
大敌当前,此时的雷霆再也心无旁骛,九天迅雷神步也发挥到了鼎峰之态,两脚在雪地上轻踩,只有淡淡的一丝脚印,说不得,这就是踏雪无痕!
雷霆将自身修为发挥到了极致之境,多年的勤学苦练终究没有白费,而且他一身白色袍衣,映着街上积雪,似乎是颇为和谐,也算是很好的伪装之色,积雪上杨巅峰四人四匹骏马踩出的印迹,清晰好辨。
这一路追下去倒也不用找路了,雷霆心想:你们四人能不能追上雪儿,我可管不着,老子就先拼了命追上你们,追上了就先想个法子缠住你们!
顺着长街一路向南,雷霆速度极快,而天空里的雪花飘得越发密集,鹅毛般的大雪一片片拍打着雷霆脸庞,雷霆速度太快,雪花黏在脸上都不融化,一会儿雷霆脸上就只剩下四个窟窿,其中两个窟窿是眼睛,另外两个是嘴巴和鼻孔,他奔跑中手脚摆动奇快,所以身上白袍倒是一尘不染,一片雪花也没有留下!
雷霆脚上穿着一双半高腰的雪地靴子,靴子乃是猪皮缝制,颜色却被漆成了银白色,这双靴子,雷霆在药街商铺里挑了好久,算是雷霆浑身上下唯一的奢侈品。
当然,雪儿赠送的姚家白袍也是绸缎缝制,珍贵难得,而且裁缝的手工精制,一条长袍剪裁得体,特别是套在雷霆身上,更是衬托出他伟岸修长的身形,也难怪雪儿一见之下赞声如雷。
此时白袍在雷霆身影疾奔之下,带起了袍脚飘飞,雪夜之中,一道白色影子简直就如同流星划过长空,站在街边,眼力稍差的只能瞧见一道白光一闪而过!
可惜此时早已过了午夜时分,街上除了那些门口摇曳的灯火,整条街渺无人影,其他地方一片万籁俱寂,肃静之极,整个小小龙城也似进入了梦乡之中。
龙城地界四下太平,自古以来就没有关城门的习俗,但在城门门口,站着两个巡夜城兵,两个城兵每人手里都提着一盏气死风灯,雷霆旋风一般自城里窜出,直似一道白色闪电!
哪个年纪稍大的城兵眼力颇佳,头脑灵活,反应也是十分快捷,身形一闪,嗖地闪在了长街中间,嘴里大喊道:“来者何人!留下脚步!”
这位倒霉的城兵穿着一身铠甲,浑身铠甲闪着淡淡的金属光泽,头盔上面还插着一条不知什么飞禽的翎羽,他身材高大,这一番站在长街当中,倒也是铁塔一般,威风凛凛!
可惜他遇见了雷霆,这厮现在的情形,简直就如同煞神一般,锐不可当,哪里还能刹得住车!只听“砰”的一声爆响,一道白色人影闪电般撞进了城兵怀里。
这倒霉城兵断了线一般飞出去老远,噗的一声整个人摔进了城门口雪地之中,城门口积雪已经扫过,所以门边积雪更深,这城兵一头扎进了雪堆,一时之间,只在雪堆外面露出了两条长腿!
他手里提的那盏气死风灯,也和他一样,却是一脑袋飞向了城墙,啪一声,一盏灯在城墙上摔得粉碎,灯内桐油飞溅而出,在城墙上烧成了一朵朵火花,暗夜里这一朵朵火花看起来绚烂多彩!
人要是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这个插在雪堆里的城兵,刚刚阻拦杨巅峰出城的时候,就被惠悟净当街打了一个大嘴巴,不到半个时辰,又被雷霆撞进了城门口积雪之中!
那倒插在雪堆里的城兵还在雪里挣扎不已,另外的那个城兵睁着一双大眼已经瞧的呆了,雷霆身形微微一顿,但毫不迟疑,两脚在地上一蹬,嘴里大喊了声:“得罪!”
身影再一闪,整个人已经窜出了城外,留下两个守城兵卒,一个插在雪堆里挣扎,一个站在风雪中凌乱!
一出城外,触眼望去,一片白茫茫的原野,这时候,北方连绵不绝的摆渡山脉也瞧不见了,天地间只剩下一片纯白之色!雪下的越发大了。
龙城南城门外面,道路四通八达,往西南方向,一条宽敞的官道,雷霆一眼瞥去,此时暗夜里所有事物已经朦朦胧胧,但雪地上的马蹄印迹还能分辨出来,雷霆银牙咬上了自己下嘴唇,暗暗低声发了一声呐喊,身形一窜,沿着马蹄印就追了下去。
一番倾力追赶,冷风刺脸,也幸亏雷霆天生的雷神之体,加上年轻气盛,体内阳火充足,颇为耐寒,这条官道修得平整宽阔,下了一夜的大雪,雪地上的积雪已经有半尺多厚。
雪里的车辙印迹如今已经瞧不太清晰了,但隐隐约约还是能看出马车走过的淡淡痕迹,杨巅峰四人跑过的马蹄印倒是很好分辨,雷霆落在他们身后至多也只有两炷香的时间,所以,一路追踪下去,雷霆使出了全身修为,脚程极快,但心底担心被杨巅峰四人发觉,因此疾奔之中,还得随时留意前方情形。
盘古北域的冬天,一天之中,有一大部分时间都是黑夜,漫长的黑夜在整个盘古大陆都是非常有名,越往南跑,天色越是昏暗,茫茫的夜色中,大路两旁的树木,都黑漆漆的有些看不清楚了。
屈指一算,雷霆也已年方十八,真的成了一个半大小伙子了!
这孩子十分自律,所以,即使在龙城做这两年多的小伙计,但一身功夫从未撂下,年岁渐长,反而越加沉稳,虽然寡言少语,心底下的心眼却不少,加上他本性随和,徐福三家药铺里面,所有的伙计对雷霆都是喜爱有加,徐记药铺的大掌柜徐福更是对雷霆青眼有加,刮目相看!
有时候闲聊,就开玩笑要给雷霆介绍媳妇,每次雷霆都是淡然一笑,在盘古大陆,生死嫁娶乃是人生大事,但雷霆心底却对这男欢女爱没有一丝感觉,才十八岁呢,成家立业还早着呢!再说了,大丈夫应当先立业,事业未成,娶得哪门子媳妇,找的哪门子夫人,讨的哪门子老婆,再说,有哪家闺女瞎了眼能嫁你啊!
自打和雪儿初见,只瞅了一眼,雷霆就惊为天人,雪儿妹子年岁更小,但雷霆瞧着就特别顺眼,这也算是有眼缘吧!
而且雪儿妹子也只看了他一眼,就对他青眼有加,恨不得立马粘在雷霆身边,临别之时哭的那叫一个凄惨,这小姑娘才十三四岁,但一看就生的国色天香,如花似玉,而且贵为姚家公主,大户人家的女儿,这叫什么,这就叫缘分!而且是前世未了的缘分!
人生于世,有时候就是如此奇妙,黑压压的人群中,只瞧了你一眼,就把你瞧在了骨子里面,就把你瞧在了心间,瞧在了内心深处,再也不敢忘怀,拼了命还想再见你一面!
瞅你咋的?!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一听到你的消息,立刻就心急如焚,立刻就想朝你飞奔而去,马不停蹄,无非就想再看你一眼,米酒再喝上两碗,最好能握着你的手,说上几句我想你了,你想我吗?其实这就是人生,就是如此奇妙!
但现在雷霆心中,已经没心思想这些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担心雪儿的安危,哪胖和尚惠悟净当街把人打折了腿,当日雷霆亲眼所见,如今杨巅峰带着他,假如他们追上了姚振邦一行人,以这二人的修为,姚振邦长老抵挡不住,雪儿肯定是凶多吉少!
这般一想,心底下焦急万分,雷霆脚下更是加快了脚步。
到了后半夜,一夜的大雪毫无征兆地停了,天上云彩渐渐变淡,而天边左右两边,明月和皎月全都露出了半只脸庞,盘古大陆的午夜天空,任何时候都能看见二月当空。
寒冬时节,最多的时候,都是明月和皎月当空而照,但皎月太小,又有云层遮挡,所以看起来就比明月黯淡了许多,明月的半只脸庞闪着淡淡的白光,照的积雪上一片惨白之色,本来雪花纷飞,啥也瞧不清楚的官道上,此时也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雷霆借着月光朝前望去,一条笔直的官道一望无际,两旁树木这时节全都落下了叶子,光溜溜的枝丫在清冷的月光照耀下,看起来错落有致,又似画出了各色图形,你要是想象力足够丰富,你就能看出路旁的这些树杈,情状千奇百怪,姿态万千!
大半夜的,又有冷月当空照耀,北风也似渐渐停顿,正是欣赏雪景的绝佳时刻,这时候,泡上一壶老酒,坐在火炉旁边,摇头晃脑,赏月观雪,其实还真的不错!但雷霆却没这闲心思!
再往前走,迎面一个小小山包,道路正好从山包中间穿过,小山上长满了一人多高的松树,但下了一夜的雪,所有的松树全都披了一层厚厚的雪衣,追到这里,雷霆已经足足跑了两个时辰!
浑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浸透,头上也开始冒起了热气,热气蒸腾,雷霆一张俊脸上红晕连连,看起来像是害了羞!他年纪轻轻,这一番倾力追逐,一张脸倒像少女一般,粉粉嫩嫩!
松树林里,风刮得更小了,小山包看似不大,但整个松树林白茫茫的一片,雷霆在松林中又跑了一炷香的时间,穿出松林,眼界猛然就变得更加开阔,原来官道两旁的树木也瞧不见了,触眼就是一片广阔原野,这一片原野之中,稀稀落落长着一堆堆一人多高的杂草,这些杂草看起来是些芦苇,芦苇的叶子都是焦黄之色,北风吹拂,芦苇的叶子发出一阵阵呜呜的声音。
雷霆四面一望,知道官路这是穿越了一片沼泽地!但沼泽里的水湾这时节全都结成了坚冰,冰面上覆盖了一层积雪,仔细瞧去,那些水湾的形状还在,而官路就建在这些水湾堤坝之处,蜿蜒向前,在沼泽地里曲曲折折,方向还是朝向西南,但要横越这一片沼泽,道路再也不像原来那样笔直宽阔了。
这一大片的芦苇荡里,一丛丛的芦苇随风摇摆,在暗夜里呜呜的声响听起来阴森恐怖,芦苇的细杆上倒是一点儿雪花也没有,但芦苇丛下积雪比别的地方更加深厚。
雪夜之中,万籁俱寂,四野里一片安静,雷霆灵魂感应之力特别敏锐,奔跑之中,脑中灵魂猛地一颤,雷霆立马停下了身形,侧耳细听,果然在前方芦苇荡中听到了人声!
说话这人声音有些嘶哑,但语声里透着隐隐一丝凉意,只听这人尖声笑道:“哈哈!姚长老,你来到龙城,竟然不见故人,拔腿就走,哈哈!
可惜,跑也没跑掉,现在大雪也停了,月亮也出来了,正是一个大好的月下之夜,这些年你在姚家身份高贵,日子过得悠闲,养尊处优,看样子修为倒是撂下了不少,你瞧瞧,怎么这么不经打!”
雷霆闻言先自吃了一惊,急忙趴在雪地上从芦苇丛边饶了过去,趴在芦苇丛旁边的一处雪地之中,先自隐藏好了自己身形,雷霆探头朝前瞧去,这一看,更加吃了一惊!
四面围绕的芦苇丛中间,有一大片空地,姚振邦的马车和杨巅峰的四匹骏马,全都停在芦苇丛旁边,空地之上,两拨人正在对峙之中,姚振邦这边,一个姚家弟子已经满脸鲜血,站在姚振邦身后。
而姚振邦自己,此时正盘腿坐在雪地上,大口大口呼气,眼瞧着是受了伤,姚振邦旁边站着一身青衣的姚雪儿,雪儿一张娇柔俏脸已经气的发青,一双大眼却紧紧锁定了杨巅峰身前的惠悟净!
眼见着姚振邦这边已经伤了三人,特别是姚振邦受了伤,那就大事不好!四人之中以他的修为最高,他一受伤,就是被废了主将,双方战力对比,孰强孰弱,高下立判!
看情形雪儿妹子还未受伤,虽然满脸怒火,但小丫头一双脚紧紧踩在雪中,站位不丁不八,有意无意,雷霆却能瞧出,这丫头已经如同挽在弓上的箭,而且拉满了弓弦,蓄尽了全力,处于一触即发之态,她小小身形也是微微前倾,呈现一副迎击的姿态,一张小脸一脸严肃,脸上神情娇嗔万状,雷霆一瞧之下,顿时觉得又是可爱,又是颇为好笑!
雷霆趴在一片长草之中,只露出了小半个脑袋,长草遮盖之下,饶是杨巅峰这种大行家也没有发觉,加上众人皆都在凝神待敌,谁也没有发现,不远处长草之中竟然藏有埋伏!
隐藏身形,当年雷霆在灵谷和小伙伴们抓兔子的时候,就是这么干的,冬天的兔子灵巧机警,而且兔子这东西,冬天的时候全都是在密密的草里做窝,只要一场大雪,它必定要出来觅食,兔子在雪地上奔跑的痕迹也就特别清晰,看见兔子脚印之后,雷霆就拿着一只套网,趴在雪中安静地等待。
兔子觅食回返之后,每次走的都是同一条道路,所以,一套一个准,而且雷霆身体极为耐寒,在雪中呆上半天也是毫发无损,大雪覆盖下兔子的行动也不灵便,倒是特别好抓,小伙伴们只要上山抓兔子,雷霆每次都抓的最多!
冬天的兔子,肥硕香嫩,特别是兔头,已经被灵谷村民做成了一道名菜,叫做:干锅兔头!
就是将已经煮烂的兔头拿来做干锅,加上各种调料,香料,干辣椒,放在石锅之中,再炖上半个时辰,直到兔头里的水分已经蒸发完全,直到烧成了干锅,此时的兔头,外焦里嫩,异香扑鼻,也算是灵谷冬天的一道过年必吃之菜!
雷霆屏住了呼吸,小时候抓兔子学到的技术都用到了此处,暗暗将修为布满全身,他心底知道,这杨巅峰和胖和尚两人全都不是易于之辈,雷霆对敌经验明显不足,眼下也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趁机偷袭!
偷袭的话,就得等待时机,抓住机会!雷霆年纪虽小,但大敌就在眼前,稍有不慎,非但救不了雪儿,自家性命也怕难保,这时候可不能有一丝慌乱。
姚振邦闻言噗地喷出一口鲜血,拉长了声音破口大骂:“杨疯子,你是混不要脸,投靠了孙猴子,丢尽了杨家滩上上下下几代人的脸!你不但投靠孙侯,还勾结了这六度寺癫和尚惠悟净!
这惠悟净虽是佛门弟子,但六根不净,破戒杀生,双手沾满了鲜血,杨巅峰!你如今和他狼狈为奸,老夫早就猜到了,你早晚会死无葬身之地!”
惠悟净仰天一声长笑,他这一笑,嘴巴子上的肥肉都是一阵哆嗦,看起来颇为恶心,但他眼中神色猥琐,一脸的色眯眯之相,嘴巴一裂,貌似口水都要流了下来!
两眼瞥了一眼身后杨巅峰,大声喊道:“姚振邦,你死到临头还如此嘴硬!老子喝酒吃肉,杀人放火,天下皆知!我佛慈悲,老子那是把佛祖放在了心头,每天都在心里给他烧上一柱高香!”
这厮说完又是仰头哈哈一声大笑,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他脖子上挂的那副念珠在月光照耀下,隐隐然闪着暗红色的光芒,颜色看起来就像晒干了的人血,雷霆远远一瞧,也是心惊肉跳!
这酒肉和尚还真是不要脸,佛门十诫,他已经破了九戒,还能以佛家弟子自居,还能把他家佛祖挂在嘴边,这是不要脸到姥姥家了!
惠悟净笑完,一双肿泡大眼又明目张胆瞧向了雪儿,一瞧之下,两眼细细一眯,色相立刻上脸,嘴里又大笑了一声,高声喊道:“哈哈,这就叫,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其实这句话还真是一句无稽之谈!你喝酒吃肉,你心中有什么佛祖?那他妈的全都是借口!不信你瞧瞧,现在那些半老徐娘常常借着减肥的名义,胡吃海喝,天天去美容院减肥,实际上减了三斤,不几天又长了十斤!美容院老板娘的嘴巴都笑歪了!
杨巅峰趋前一步,在雪地里和疯和尚并肩而站,但这厮也是一脸的猥琐不堪,他二人身后那两个精壮汉子,此时双手里都抱着一件兵器,一个汉子手里是一把亮银色的链子枪,这把枪长约七尺,
通体都是银色,枪锋半尺来长,枪锋下面缠着一圈紫色长缨,枪头和枪杆材质明显不一样,枪头略呈幽暗之色,但两刃寒光闪烁,看来锋利至极!
另外一人,怀里抱了一把四棱铜锏,这把铜锏看来颇有些年月,整把铜锏共有七节,节与节之间雕有花纹,但这些不知名的花纹全都斑斑驳驳,已经长满了铜绿,锏这种兵器,生而无刃,杀人而不见血,打的全是内伤!
所以在百器之中,它锋芒藏于内心,看起来毫不起眼,又因为它形状似简,就被称为百器之书香弟子,就和现在那些西装革履,衣冠楚楚,戴眼镜的教授一般!
但在盘古大陆,用铜锏的人必是武林高手,一击致命,杀人于无形,而且看不出外伤,这就叫低调地杀人,要是用别的兵器,比如说一剑刺下,血流满地,那就不太好看!
看来这两把兵器必是杨巅峰和野和尚所有,这两个精壮汉子看似是杨巅峰门下弟子,因为年纪全都不大,估计修为也是平平,而且对杨巅峰毕恭毕敬,雷霆心底细细盘算了一番。
这四人以杨巅峰武功最高,而且一身邪门功夫,肯定极为难缠,他离城之时那灰衣老仆已经警告过他,这酒肉和尚看似一身横肉,但酒色全沾,估计也是徒有其表,动手之时就先结果了他!
让他去西天见一见他的老板!这厮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我倒要看看这厮和他老板怎么交代!
雷霆打定了注意,深深吸了一口长气,暗暗将修为布满了全身四肢百骸,气息充盈之下,浑身充满了力量,而脑海中灵魂之力全开,锁定了站在姚振邦长老身前的疯和尚惠悟净!
这疯癫和尚不老老实实吃斋念佛,却在江湖上打打杀杀,而且浑身挂满了佛祖的信物,真是病的不轻!雷霆越瞧越觉得这人特别的讨厌,看上一眼就不想再瞧他第二眼!而且这厮满脸的猥琐,一张肥脸,一个肥大光头,又是满脸的横丝,越看越觉得他真是像一头肥猪!而且这厮说话的语气哼哧哼哧,那不就是一头猪么!雷霆想到此处,禁不住微微一笑。
姚振邦身边雪儿已经是满眼的泪珠,眼瞅着三爷爷已经受了内伤,杨巅峰和惠悟净二人一起出手,姚振邦抵挡不住,而且四人追上马车之后,两般兵器直接就刺入了马车之中。
姚振邦几人哪能料到这雪夜之中竟然还有仇家追杀,姚振邦坐在车厢里,首先中了一枪,哪个驾车的姚家弟子被惠悟净一锏打在了脸上,顿时血流满面,好在雪儿是躺在车厢,已经熟睡,长枪并未刺到她。
姚振邦拼尽全力震退了杨巅峰四人,但自己也挨了杨巅峰当胸一掌,杨巅峰掌法里面藏有阴毒,姚振邦这一掌挨上了比那枪伤更加难耐,一时间坐在了地上,半响说不出话来。
姚振邦坐在雪地上,虽然他受伤颇重,但依然将浑身修为集聚在了自己右掌之上,他是如今的姚家大长老,浑身上下近千年的修为,端的不可小觑,但杨巅峰胜券在握,倒也不急。
惠悟净知道这地上老头已是强弩之末,自己这边早已稳操胜券,仰头打了个哈哈,眼睛瞄向了雪儿,浑浊的老眼瞬间一亮,嘴里喊道:“杨大哥,这小娘皮长得水灵灵的,牡丹花儿一般,长得这般娇嫩好看,可惜年纪太小,未经世事,不过,老夫可以随时找一间黑屋,好好开导开导她!杨大哥,你若嫌弃她年幼,老和尚那就不客气了!哈哈!。。。。。。。”
杨巅峰闻言挤眉弄眼,仰头哈哈大笑,而雪儿闻言一张粉脸立刻变了颜色,杨巅峰高声笑道:“惠兄,怡欣楼里的那些枯枝落叶,残花败柳,你玩够啦,哈哈,是不是想换换口味!”
这厮这般一说,惠悟净立刻笑出了猪声,仰头朝天,一张大嘴裂的和猪嘴没啥分别,一瞬间,突地觉得眼前青影一闪,惠三爷一张猪脸上猛地挨了一个大嘴巴,这一巴掌打的响亮之极!
啪的一声脆响,雪夜里人人都听得分明,这猪一般的和尚笑声?,也是戛然而止!
这大嘴巴打的迅捷无比,眼前青影一晃,悟净和尚眼睛一花,猪脸上早已中了一掌,再定睛一瞧,雪儿一击而中,身形飘忽,早已站回了姚振邦长老身边,小脸上难掩得意之色。
这一巴掌打的这疯癫和尚神色瞬间一愣,脸上瞬间神色茫然,痛倒是不痛,但惠悟净捂着自己一张猪脸,一脸的疑惑之色,傻傻愣了半天,突地又仰头大笑:“哈哈,打是亲,骂是爱!
杨大哥,老子今天这是鸿运当头,走了桃花运啦,你瞧瞧,这小小娘皮这是摆明了看上了老子!他奶奶的,老子明天就去还俗!”
说着,一把将脖子上粗大的串珠拽了下来,狠狠扔到了积雪之中,嘴里桀桀一笑:“小娘皮,打得好!再来打老子一掌!哈哈,天随我愿,不枉我在佛前求了千年,今天竟然心想事成!
老子不做和尚啦,六度寺主持也不做了,老子要去姚家做个上门女婿!
小娘皮,从今往后,你可得好好伺候老子!哈哈!。。。。。。。。。”
这厮貌似得意忘形,不吸取教训,说完又仰头放声长笑,只见青影又是一闪,啪的一声,青影闪烁中,这头猪一般的胖大和尚一张猪脸之上,猛然又中了一掌!
这一掌雪儿倾尽了全力,打得自己娇躯都是微微一颤,身形微微一顿,霍进霍退,迅捷似风!
再看惠悟净那张猪脸,隐隐然已经变得红晕连连!
雪儿趁着他说话分心之际,分寸时机拿捏的恰到好处,而且一得手,身形立刻回退至姚振邦身前,惠悟净挨了掌也不敢随便追击,姚振邦虽是强弩之末,但一身修为,他心底也颇为忌惮。
雪儿身法虽快,如鬼似魅,这身法就是姚家祖传身法风随影,身随影动,影随风动,迅捷似风,风中之影,连观战的雷霆也是暗自喝彩,雪儿这套身法竟然和雷霆的九天迅雷神步,有异曲同工之妙!
可惜雪儿年岁太小,修为太浅,否则这一巴掌,妥妥的,至少能打掉这疯癫和尚一口门牙!
眼见战况对雪儿越来越是不利,雷霆细细观察了一下地形,身形忽地朝后一退,雪夜里雷霆白色影子在雪中轻轻一闪,绕了一个大圈,雷霆找了一个离着双方更近的一堆长草,悄悄趴了下来。
雷霆趴在长草之中,两只眼睛眼睛闪闪发亮,但他双唇紧闭,一张俊脸早已气的变了颜色,心底暗自喝道:“死和尚,老子今天不送你去西天,十八年这条命就算活到狗身上了!”
惠悟净被接连打了两个大嘴巴子,终于憋不住了,半边猪脸已然变紫,怒吼了一声,一只肥手朝后一伸,一把将链子枪绰在了手中,枪尖朝前直直指着雪儿胸前,一声爆喝:“小娘皮,你要是再能打上老子一掌,老子扭头就走,啥上门女婿的,老子也不做了,你要是打不上,哈哈,你还是乖乖跟老和尚走吧!老和尚保证伺候的你舒舒服服!
哈哈,六度寺惠三爷,在江湖上也算大大有名,龙城城内,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哈哈,小娘皮,你来呀,再来打老子一掌啊!赶紧的,老子等不及了。。。。。。。。”
这厮一把枪指着雪儿,但话未说完,猛地觉得眼前白色人影一闪,轰的一声闷响,这厮左下巴之处早已中了一拳,这一拳雷霆拼尽了吃奶的力气,全身力道全都集聚在了右手拳峰之上,那就是倾力而为!
惠三和尚只觉得嘴里瞬间一甜,情难自禁,噗地一口,喷出了一口鲜红色的鲜血,鲜血里面,月光映照之下,好几颗门牙闪着淡淡的银光,在风雪中飞舞,惠悟净也是哇地一声怪叫!
这几颗门牙在空中飘飞了半天,才缓缓飘落在雪地之中,牙也白,雪也白,一落地,就不见了踪迹!
雷霆长这么大,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真正的和人动手!下手可不留一点儿分寸,这一拳,打的惠三爷脑中陡然一晕,若不是雷霆对敌经验不足,没有趁机再补上一胳膊肘,天可怜见,这个猪一般的肥大和尚,还真可能一下就去了西天!那就做不成上门女婿啦!
雷霆一招得手,两脚虚踩,在雪地上轻轻一划,整个人又不见了踪迹,瞥眼一瞧,白色的雪地上连个脚印都没有!
惠三爷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嘴里剩下的这几颗牙齿,历来爱惜之极,他喝酒吃肉啃骨头,这几颗牙齿可帮了大忙,立下汗马功劳,这一拳竟然就打掉了一大半!也难怪把他气得要跳出了猪圈!
人之将老,岁月无情,这一口坚硬的牙齿倒是抢先掉光,惠三爷这剩下的几颗牙齿对他来说,就是他喝酒吃肉的命脉,一下子掉了这么多,他焉能不痛!牙也痛,心也痛!
这一条银白色的影子,来去似风,貌似比雪儿姑娘身法更快,现场诸人竟然谁都没有瞧个分明,都是只觉得眼前白影一闪,然后惠三爷就被打掉了满嘴牙齿!
惠三爷嘴巴里咸咸的,忍不住又吐了一口殷红鲜血,嘴里又是一声怪叫,整个人发了疯一般,围着旁边长草芦苇转了一圈,手里链子枪在草中乱刺,雷霆一击而中,身形早已隐藏在了长草之中。
惠三爷刺到雷霆的所在,嘴中高喊:“哈哈,在这里啦!老子刺死你,刺死你!小子哎,还不现身,更待何时!”
另外两个精壮汉子,一人手里一把寒光闪闪的戒刀,也在长草之中乱刺乱砍,雷霆听了惠三爷之言,心底下瞬间一惊,但转念一想:这厮这是在虚张声势,吓唬老子呢!
你这老小子,你这一套戏法,老子六岁的时候,和小伙伴们捉迷藏的时候就练过!那是打小就练过,而且已经练得纯熟,精通之极,你奶奶的大头鬼,我怎会上当!
杨巅峰也把铜锏拿在了手里,却不离开姚振邦,但眼睛盯着惠悟净三人四处乱刺,惠悟净找不到雷霆,又怕中了埋伏,一阵乱刺之后,又返回了杨巅峰身前,这一番惊吓,他再也不敢大意,
把手里链子枪紧紧握住,暗自运气,浑身上下转瞬间开始有水汽缭绕,眼见着他浑身修为发挥到了极致。
这大雪封山之夜,姚振邦竟然还有帮手!
杨巅峰心情再也不能淡定,他伸出一张右掌,轻轻一握,惨白色的磷火在他拳头周围缓缓闪现,接着右拳一摊,磷光大盛,在他身前已是一片磷光闪闪,月夜之下,鬼火似得磷光映着杨巅峰一张枯瘦脸庞,直似散发出一片诡异之色,细细一瞧,颇有些阴森恐怖。
雪儿一眼瞧见这白色身影,心底下顿时砰砰乱跳,这身形竟然如此熟悉,这身白衣莫不是姚家长袍,难不成是她的雷霆哥哥!
但他一拳打的疯癫和尚满口牙齿掉了一大半,雷霆哥哥哪有这般修为?雪儿瞬间心下又是一阵狂喜,哈哈,老天有眼啊,这是来了帮手,但雪儿心中却不希望这人是他雷霆哥哥!
虽然睡在马车里,做梦都满脑子的雷霆哥哥,但眼前局势,凶多吉少,这几个天冥宗爪牙个个都像是凶神恶煞一般,哪疯癫和尚惠悟净还要吃人呐!
又一想,这傻和尚刚才风言风语,满嘴的胡说八道,顿时一张小脸又起了愤恨之情!
惠悟净被雷霆打了一拳,脑子里还是昏昏沉沉,眼皮子都要耷拉下来,热血上脑,心底下恨恨不已,但这人貌似来无影,去无踪,又穿了一身白袍,暗夜里确实也瞧不见他藏身之处。
惠悟净心底下暗自盘算:你奶奶的,你不是要救姚振邦么,老子先打折了姚振邦一条老腿,再将姚振邦身边这小丫头一身衣服全扒光了!老子看你现身不现身!
这厮心底想的这般猥琐,看了身边杨巅峰一眼,提了手里寒枪,就要朝姚振邦当胸刺去,突然,不远处长草边上传来一声惊声呼叫,叫声凄厉,暗夜里听来简直就像杀猪一般!
这猪和尚心眼蛮多,知道长草里埋伏的援手修为不可小看,所以,找不到就赶紧撤了,但杨巅峰手下那两个天冥宗弟子,此时兀自拿着戒刀在长草里乱砍,二人砍到雷霆藏身之处,挥刀乱砍!
雷霆早就瞅准了时机,自长草里一跃而起,其中一个天冥宗弟子,被雷霆当胸一拳,正中胸口心窝,倒是没费啥口舌,一言不发,脑袋朝下,悄无声息扑倒在长草边深雪之中。
这厮脸朝下,整个头颅全都扎进了雪堆之中,转眼间声息全无,一动不动,后屁股再踢上一脚估计也不动,雷打不动,就像睡着了一般!
那一声杀猪般的叫声,却是发自另外一个天冥宗弟子,这家伙一瞧见雷霆白色身形,提刀就往雷霆脑袋砍去,反应倒是颇为迅捷,可惜雷霆脚下九天迅雷神步既已启动,后续招法那是连绵不绝!
身形一扭,先躲过了他当头一刀,左手五指张开,顺势一抓,一把就抓住了这个杨巅峰小弟的脖子,雷霆抓住了他脖子喉骨,狠狠抓实,咬牙奋力一扯,这厮脖子上鲜血立刻喷溅而出!
脖子算是人体最脆弱也是最重要的器官,所以说咽喉之地,就是说这地方乃是重中之重!
咽喉里面不但有食管,有气管,还有通往大脑袋的大动脉,雷霆抓的这一把,倾尽全力,毫不留情,一把就把他咽喉不知啥器官给抓碎了,到底把什么抓碎了,雷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又不是蒙古大夫,不会给人看病!
鲜血立刻天女散花一般,呈现喷溅状,四散而出!
这个小伙计看样子年纪也就三十多岁,天天跟在杨巅峰屁股后面溜须拍马,杨巅峰犯得很多案子他都冲锋在前,不想今日竟然遇到了克星!
他被雷霆抓碎了喉骨,身形猛地朝后一窜,一手捂在自己脖子上,竟然还能发出人声!
还能发出声音,估计雷霆抓碎的应该就不是声带!但到底是哪里抓碎了,笔者也不是蒙古大夫,我也不知道!
他一边长声惨叫,一边朝着杨巅峰狂奔,但脖子上的鲜血顺着指缝朝外呼呼直冒,他身后雪地上,点点滴滴,落下的鲜血就像腊月里盛开的梅花!
一眼瞧去,雪地上梅花朵朵,血色耀眼,一朵一朵?,就像绣娘将梅花刺绣绣在了雪地上,恍然间竟然特别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