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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的调查还在报复性的进行着,因为很久都没有进展,他愈加暴躁了,这一日竟亲自带了禁卫入后宫搜查。
“所有的宫殿都搜查过了么?”阎问着禁卫首领
“禀阎相,只有钟政殿、庭湘殿两处没有搜查,其余各宫还有所有宫人住处均已查验完成。”禁卫首领是个黝黑的年轻人,叫做弘,是阎一手提拔上来的。
“钟政殿也就算了,为什么庭湘殿也没有搜查?”阎面色不悦。
“禀阎相,那里是澜贵妃的住处,我们,怕冲撞了贵妃。”弘的头更低了。
“哼,怕冲撞了贵妃还是怕了铆家?!”说完,阎挥了挥手,带着禁卫向庭湘殿而去。
刚进了院子,阎便被澜贵妃的贴身侍女铃儿拦住了,“阎相万安,不知道阎相带着这么多禁卫是有何贵干呀?”“本相在调查妖娆夫人小产一事,后宫所有宫殿均要搜查确认。”阎相不耐烦的回答。
“原来如此,”澜贵妃听到声音后,从殿内走了出来,“那就请阎相随意吧。”说完,便在园中的亭内坐了下来。
“多谢澜贵妃体恤。”阎略一点头,禁卫便开始四处翻找了。
“小心,别把东西摔坏了!”侍女还是忍不住提醒,却被澜贵妃的眼神制止了:“看来还要等会才有结果,阎相也坐下喝杯茶吧,多日来,阎相辛苦了。”说完,澜贵妃亲手给阎相倒了杯茶,阎也不坐,只站着把茶喝了,目光始终盯着澜贵妃的寝殿方向。
“阎相,属下找遍了庭湘殿,均无可疑,只有这个盒子无法打开。”弘双手捧着一个金匣子,呈给了阎。
阎接过了盒子,端详了一下,看到了盒子一角刻的“铆”字,便回身将盒子递给了澜贵妃:“这可是贵妃娘娘当年陪嫁进宫的物件?”
“阎相好眼力,这是我出嫁时,母亲送与我的。”澜贵妃伸手接下了,而后从腰间掏出了钥匙,将盒子打开,放在桌子上,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着两排药丸,一共十颗。“阎相请看,这里是当年母亲托了名医给我配置的补药,原是想着等我有孕生产时能用上的,可惜。。。”澜贵妃面色一黯又很快打起精神:“阎相若有疑问,可唤太医前来检验。”
“不必了,这药一颗未少,应是没有用过的。”说完,阎相转身往院门口走去:“打扰贵妃了,恕罪。”可就在刚走到门口时,突然瞥见了门口花圃角落里,有几株光泽特殊的植物,他脚下并未停顿,径直出了大门。没走多远,又回头低声嘱咐了弘几句,这才带着禁卫再往别处去了。
“主子,这阎相如今分外不留情面了,这妖娆夫人小产,他怎么这么上心,昨天少爷来还说起呢,前朝已经有好几十人都让他投入大牢了,王上都没他那么生气,哼!”铃儿为自家主子不平,入宫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这么没面子。
“是呀,确实奇怪,他一直都对王上不太恭敬。”澜贵妃沉思了一下,而后又摇摇头,转头提醒自己的陪嫁丫头:“这些话,你在我这里说说就算了,出了这门断不能再提的,懂么?”
“是,主子。”铃儿低头退下了。
他,怎么样了,已经多久没见过他了,他那么期待这个孩子,现在应该难过得眉头都揪到一起了吧,他应该一直陪着她吧,也是,他们一起拥有了一个孩子,如今又一起失去了,会更珍惜彼此吧。。。。
从天亮一直到夜深,窗边,澜贵妃的衣襟已经湿透,沉浸在自己心事里的她完全没有发现,院子里闪过的身影。
“阎相,这株是月苋草,常长在阴冷潮湿的水边或者石下,一般是用来诊治小儿赤热之症的,不过,因为还是略有毒性,所以只有山野之地的村医才会用,太医馆和首相府内均没有此种药物。”首相府内的医官向眼前阴沉着脸的阎相说明着。
“那这草,对孕妇和胎儿可有影响?”阎相问到
“这个,偶尔使用的话,应该没什么影响,但若是长期服用,母体便会寒凉过重,以致损伤机体,难以保全胎儿。”医官想到了什么,胆战心惊了起来。
“所以,如果有人长期在孕妇饮食里下了这种草,就有可能让她小产。”阎相声音大了起来。
“是?,是有这种可能的。”医官不自觉的就跪下来伏地了。
原来是她,不,早就应该想到是她了,除了她还有谁会如此害怕染诞下孩儿,铆家,本相该拿你如何呢?
“启禀王上,阎相请您到书房议事。”内官站在流云轩门口已经半天了,茧还在给染喂粥,并没有理会,待染喝完了粥,又喝了几口清茶,帮染盖好了被子,茧这才在内官三催四请之下,往书房走去,走到门口还不忘嘱咐宫娥们想着给染喝药。
钟政殿内,书房里,阎相带着左右司丞、太医、禁卫统领等人,都在等他,茧一时有点慌神,忙走到主位坐定“诸位有何事如此急切要孤来议的?”
“此事关系王室血脉,和后宫安宁,还请王上决断。”阎相象征性拱了拱手。
王室血脉?后宫安宁?茧坐不住了:“难道妖娆夫人的小产另有隐情?”
“启禀王上,臣在宫内发现一种并不常见的草药,经太医检验后,确认,此药若长期服用,会伤及母体,导致滑胎。”禁卫首领弘,伏地禀告。
“此话当真?!太医,你来说。”茧急切的问着。
“回王上,弘首领给臣的此物,名月苋草,此物长期服用确实可致身体过于寒凉,平日倒也无碍,若有孕确会使得胎儿不保,且此物煮熟后无色无味,极易被人忽略。”太医答道。
“此物若长期饮用,身体特征与妖娆夫人如今可相同?”茧再追问。
“这个,确实都会呈现寒凉过盛之相。”
“你可以断定,便是此物导致妖娆夫人小产的么?”
“臣,臣不能确认,但后宫有此物,确有蹊跷。”太医望向阎相,小心应答。
“既然如此,弘首领,你来告知王上此物是在何处发现的?”阎相道。
“是,禀王上,此月苋草,是臣在庭湘殿的院内发现的。”
“庭湘殿?!澜贵妃?!不,不会的。”茧脸色越发难看。
“王上,自妖娆夫人入宫以来,澜贵妃一直视其为眼中钉,甚至难为责罚,此次妖娆夫人首先得孕,澜贵妃嫉妒怨恨、防备她诞下孩儿后威胁自己的位置也在情理之中,且后宫一直以她为尊,也只有她下的手才最不会被人发现。”阎相一番说辞,让书房内所有人都不禁怀疑起来。
“既然阎相如此说,那就召澜贵妃前来对峙吧。”茧摆了摆手,打发了内官去请澜贵妃。
没有多久,澜贵妃便到了,进入书房后,先是给王上行了礼,然后打量了一下殿内的人,心下隐隐不安。
“不知王上召妾身来,所为何事?”澜贵妃先开口问道。
“孤,孤是想问你,妖娆夫人小产与你可有关联?”茧有点紧张
“妾身不明白,王上此话何意?”澜贵妃淡定得多。
“还麻烦阎相与澜贵妃说分明。”阎相便从头说明了一遍,同时将那株从庭湘殿院内采来的月苋草拿给澜贵妃看。
“妾身从未见过此草,更从来不曾习过医术药理,如何能知这么许多?”澜贵妃有点着急了。
“此草于后宫并不常见,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栽种,很难成活。”太医答道
“很难成活,也并非不可成活,再说,太医亦不能断定,妖娆夫人小产就是此草起的作用,如此便定了我家贵妃的罪,未免太过儿戏了吧。”澜贵妃的贴身侍女铃儿忍不住出言顶撞太医。
“臣,臣并非指认贵妃有罪,只是将臣所知告知王上而已。”太医小心翼翼的解释着。
“既然双方各执一词,还请阎相费心详查,待有明确证据时,我们再议。”茧也犹豫了。
“万万不可,此事牵扯王族血脉传承,断不可纵容包藏祸心之人,证据就在眼前,前朝后宫最忌讳妖娆夫人此胎的人也只有澜贵妃,不能仅凭她几句模棱两可的辩解就轻易放过,王上必须早做决断。”阎相向前一步,咄咄逼人。
“可,可是。。。。”茧被阎的气势吓到了。
“妾身也无需与阎相分辨,此事阎相如此看重又这么快就断了妾身的罪责,妾身倒是好奇,究竟阎相是为了王上还是自己?”澜贵妃也是气愤异常。
“本相之心自己明了就够了,”阎相瞥了澜贵妃一眼:“王上,还请决断。”
“王上,您可不能忘了贵妃当时是如何从刺客刀下救下了您呀?!我家贵妃对您一往情深,她就算对妖娆夫人有嫉妒也断不会伤害您的骨肉啊!!王上一定要明鉴啊!”铃儿为自己主子抱屈。
茧左右为难,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阎相苦苦相逼,澜贵妃也毫不退让,两厢正胶着,屋外传来内官紧急求见的呼声,茧忙宣了进来。
“禀王上,边关传报,宁国突袭我边关守卫,烧我军大半粮草,杀将领士兵千余,铆大将军亦中敌方陷阱,现下落不明。”内官跪地呈上军报。
“爹,我爹。。。”本就情绪激动的澜贵妃,立时晕了过去。
阎相收了军报,立刻吩咐内官召集相关大臣聚于议事厅商讨对应之法,而后,回头深深看了茧一眼,说了一句:“此事之后再议。”便快步走出了钟政殿。
看着阎走远了,茧这才让内官帮着铃儿先送了昏倒的澜贵妃回去,并着弘首领安排几名禁卫守住庭湘殿:“此事未有结论前,没有孤的首肯,任何人不得出入庭湘殿,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屏退了太医等人后,茧坐着发了半天的呆,而后起身,又回到了流云轩,染也该起来用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