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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小黑
那人身形渐渐缩小,变成了一个小黑点,随后身形慢慢淡去。
“咱们回去吧!”
女子矗立在原地,姿态典雅大方,身旁的男子顿了顿,抿了抿嘴后道:“人已经走了。”
“我再看看。”女子用说温柔的口吻道。
男子只是轻轻地叹息了几声,便再也没有多嘴了。
直到叶尘的身形彻底消失在黑夜的尽头,余墨染才恋恋不舍地转过了身子,与其他人一同离开了此地。
方向正是与叶尘相反的方向,至于目的地自然是武当山,回宗门,刻苦修炼,突破境界桎梏,追求三千大道的终极。
所为的也不过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长生,至于这长生路上是长生福还是长生祸就不得而知了。
……
伴着星辰微芒,叶尘独自走在山路上,循着兽潮的痕迹前行。
乾坤袋里还剩余一些东西,一些灵药灵草,加上一些特效丹药的。
反正闲来无事,也可以借助这次机会,感悟练气境修士所处的天地法则,带到几月后。
妙真和尚突破,那时就有办法吗了,他也可以重新掌控自己的身躯了。
如今这副躯体不是自己的,总是感觉哪里怪怪的,比如胯下总是感觉凉嗖嗖的,空荡荡的,很是不习惯。
天色已完,不一会肚子就传来了不争气的“咕咕”声。
“要不吃个夜宵吧!”叶尘低头看了看小腹,自言自语道。
从乾坤袋里面随意地掏出一点食物,食物嘛!自然是别人存在里面的,玉葱指一挥,一只烧鸡陡然出现在手中。
“哎呦哎呦,不错哦!居然有烧鸡,看来这些人过得还很滋润唉!我就做做好事,代替他们吃掉吧!”
叶尘眼睛眯成月牙状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弧度,笑了笑道。
边走在路上,叶尘边嚼着一整只烧鸡,不停地吧唧着嘴,吃的满嘴都是油,还时不时发出感慨道:“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歪瑞古德!”
不多时,整只烧鸡都被叶尘放在了五脏庙里了,只见叶尘的小腹微微鼓起来,总感觉哪里不对。
这让其他不相干的人见到,难免会引起误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吃饱了!来劲了,淦!”
叶尘一下子意气风发了起来,抬头望向远处,目光如炬,轻启红唇道:“果然吃饱了才有力气ghs(干好事)!来劲了,奥利给!”
兽潮所过之处很是明显,找起来并不麻烦,加上时不时路上还堆积打量的食物残渣,那气味恶臭难挡,想找不到就难。
可是行了几里地后,叶尘再一次发现了一个巨大的脚印,那脚印在兽潮附近,似乎正在向某个方向靠近。
“居然又是这个脚印,看来,这下必须要更加谨慎了!看来这附近的山野之中定然有什么山宝出世了!引得附近的妖兽都赶来强夺了!”
他低头思索着前因后果,扶着下巴,若有所思。
可是自己都准备涉险捞点油水了,那再多一些危险也差不了太多。
夜行山野,天色晦暗,夜已经很深了,作为底层修士的叶尘也要开始歇息了,毕竟他也是要睡觉的。
毕竟还没有超脱天道,自己这副皮囊还是凡人,经不起太大的折腾,尚困在六道轮回之中,食五谷杂粮,受人间烟火气,一切都在遵循万物法则,井然有序。
地面危机四伏,若是熟睡之际蹦跶出一些未知的妖物,自己怕是要嗝屁了。
找了一处高耸的树木,攀缘着大树的躯干,叶尘身手矫健,如同猿猴一般灵活,若是从远处看,定然看不出是一个凡人造成的景象。
瘫坐在坚韧的枝丫间,扫视了一番夜景,确定没什么危险潜伏,倦意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来,不知不觉叶尘就打了个哈欠。
拾掇了一番凌乱的衣物后,将道袍裹紧在曼妙的身躯上,星光点点,抬头望向迢迢银汉,不知不觉间,叶尘就像一个孩子一般安静地睡着了。
……
某个山头,一个背着长弓,一身兽衣的粗犷男子正在山林间漫步,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唉!我记得陷阱就设在附近的,怎么找不到了呢?”
皮肤黝黑的男子,窘迫地挠了挠头,眼神飘忽,神经兮兮地道:“最近老是有野兽聚众出没,想必我设置的陷阱能够捕获一些凶狠的妖兽吧!”
男子也算的上是一个修士,只是嘛,这境界就很低微了,只能靠这种下三滥的方式捕获妖兽。
在这片原始森林中毫无疑问有着大量妖兽潜伏。
捕获一些妖兽,获取他们的妖血,妖骨之类的,都能在黑市换到不少钱。
毕竟那些修士常常借助妖兽进行修炼,妖血可以练体,妖骨上也蕴含一些妖兽的宝术,对于目前修士多,资源少的情况而言,还是很稀缺的。
生活本就不易,男子只能靠这些捕获的妖兽换去一些低微所需。
所谓的生活,就是既要能够生存,还要能活的滋润。
自从灵气复苏后,这片山脉里的野兽都变异了,可能是觉醒了先祖的一些稀薄的血脉,正在发生潜移默化的改变。
成年人的生活没有容易二字,男子还需要赡养一家老小,身上若无千斤担,谁敢拿性命博明日。
捕获妖兽也不是简单的事,若是掉入陷阱的妖兽过于凶猛,就只能考虑放弃。
若是可以应付的话,自然也能获得妖兽身上的宝物,将其身上那些有价值的东西拿到黑市里面换钱,购买日常所需,这才能勉强维持生计。
自从那烟云滚滚的兽潮消失不见后,男子才敢从安全的地方踱步出来查看。
牵着自己的马车,这才出来查看自己设置的陷阱是否捕获到一些妖兽。
这马很是奇怪,额头上长着一只角,浑身毛发漆黑无比,看上去十分怪异。
也算的上是一只妖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为这个男子服务,看那样子是被驯化过的。
和男子相处得很是和谐,还乐意给男子拉马车。
“哒哒哒!”
马蹄声在山野间回荡,男子探头探脑地瞟向四方,生怕错过了什么一般。
忽然,他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路途上还有群兽践踏过的痕迹,男子循着踪迹,快步牵着马儿向前走去。
“找到了!”男子就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兴奋不已,因为这可关系到是否能够赡养一家老小的重大之事。
他五步作三步,快步走了过去,凑近一看,向陷阱下俯视一番后,笑容逐渐凝固了起来。
里面并不是他所期盼的情景,没有妖兽困在里面,有的只有几个赤条条的汉子浸泡在粪池中,看那样子,似乎味道太重了,直接被熏晕了过去。
“啊咧嘞?”皮肤黝黑健壮的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茫然地道:“这附近应该没有人类出没吧!怎么会有几个人掉落在这里面?”
对于这种意外的所获,男子显然是愁眉不展,这标志着他这次竹篮打水一场空,反而摊上事了。
坑是他挖的,陷阱是他设置的,伪装得很逼真,就如同平地一般,如今连累了过路人。
生来憨厚敦实的他怎么可能推卸责任,放任不管呢?
思索再三,他决定将这几人带回家中,毕竟这荒郊野外的,若是偶尔有妖兽出来寻觅食物的话,这几人怕是就没了。
虽然他捕捉妖兽,但是都是那些比较凶猛的肉食动物,对于那种吃素的,他倒是不会随意迫害。
从马车上取出了一捆结实的麻绳,在陷阱外固定好麻绳的一端后,男子开始捞人了。
“这味道真是够呛的!”伴随着身躯下移,那里面的恶臭味,男子不禁吐槽了一句。
简直比他家后院的茅房的味道还冲。
靠近些许后,男子发现有些人的嘴角边还沾染了一些腌臜之物。
难道是食屎了?
男子不禁头皮发麻,轻“咦”了一声,低语道:“怪恶心的,这几个人怎么这么倒霉?”
男子身手不凡,相比是由于之前搬运妖兽尸体也是很熟练,所以这些人便不在话下了。
不多时,陷阱中的几人都被搬运了出来,放在了马车上。
“终于搞完了!”男子习惯性地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结果刚擦一下他就后悔了。
“我擦嘞,沾上了!”男子有些错愕地道。
“算了,我好人做到底,把你们带回我的住处吧!希望你们醒来能够早些离去。”
坐上马车,男子并没有马鞭,他也不需要,因为这匹马能够听懂他的话,和其他的马屁不一般。
“小黑!咱们回家去吧!”
马儿发出一声嘶鸣,就载着几人朝着一个方向前行,正是归途。
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男子也对马儿很满意,对它也不薄。
他枕着双臂,望着星空,回想起他与小黑第一次相遇的场景。
那是他第一次外出打猎,那时候妖兽很活泼,常有妖兽出没害人,加上猎取这些妖兽,能够获得不错的报酬。
男子在妻子的怂恿下,便做起了这样的事情,那次也是一个漫漫长夜。
他提前做好了陷阱,等待猎物上钩,却听到了一声嘶鸣声,那声音似乎在表达主人很是痛苦。
匆匆忙忙地赶去之后,就发现了受伤的小黑在其陷阱旁,它的侧腹部有一个巨大的豁口,除此之外还有大大小小的伤痕。
那些细密的伤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在向外渗出鲜血,模样很是凄惨,加上这匹马并不是食肉动物。
顿时,男子生出恻隐之心,没有伤害马儿,当他靠近时,小黑出于本能,向走进它的男子尥蹶子。
男子降低姿态,卸掉身上的武器装备示好,并且安慰小黑:“别担心,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小黑这才安静下来,慢慢放下了戒备之心,走进一看,自己的陷阱根本就没有触发,小黑身上的伤痕是其他物体所伤,似乎是被什么尖锐的物体刺破了皮肤表面,造成了这样的伤势。
经过多次试探之后,小黑才彻底地放下了戒心,在原地简单地处理好伤口之后。
皮肤黝黑的男子便将小黑带到家中疗养,关系也越来越好。
思绪万千,往事水迢迢,再回首,他们也已经相伴了许久的岁月。
轻轻地瞥了一眼正在前方踏蹄前行的小黑,男子由衷地笑了。
再次回到家中,已经是破晓时分。
天空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男子便驱车前行,绕过曲折回环的小道,来到了无比熟悉的地方。
这是一处依山而建的一座小木屋,小木屋不大,但是却够一家人生活,屋子虽然很挤,但是相处的却是十分融洽。
家和万事兴,日子也是慢慢地好了起来。
有外出打猎养家糊口的中年汉子,家中的妻子正在屋外织布做衣,孩子正在母亲旁边,发出乃声乃气的“咿咿呀呀”的声音,小巧精致可爱,让人看上去忍不住掐一大把,准能掐出水来,家中的老人正在慢条斯理地收拾屋子。
糙汉子,将马车停在了家门口,朝着妻子那儿大喊:“俺回来了,翠花。”
正在织布的妻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后,抬头望向不远处,抱起在其双膝间玩耍的孩童。
在怀里摇了摇,语气温婉,眼眸里满是宠溺的神情,柔声道:“你阿爹回来了!”
孩子朝着男子所在的地方抓去,手臂在空中乱晃,乃声乃气地道:“阿……阿爹……爹地。”
女子看到幼稚孩童的表情,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眼眸慢慢抬起,朝着男子所在的方向大喊道:“阿刚!你会来了?!”
“嗯嗯!”男子声若洪钟,如雷贯耳,响亮非凡。
一阵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夫妻两人对视了一番后,女子抱着孩童向男子走来,男子也是加快脚步看望自己贤惠的结发妻子。
“哎啊!阿刚你怎么身上臭烘烘的,难道真的变成了臭男人了吗?”女子略微一笑,打趣道。
憨厚敦实的汉子,自然是如实告知,他指了指自己那辆破马车,上面躺着几个翻着白眼,浑身都是粪臭味的赤条条的男子:“做陷阱,不小心把人给搞里头去了,现在想办法弥补一下过失嘞!”
此话一出,女子敛起了笑容,蹙眉道:“阿刚,等人家醒来后,可要好好解释,补偿一下人家啊!”
“那是自然!”
被唤作阿刚的男子唯唯诺诺地道:“翠花,放心吧!我会好好处理的,你好好看护孩子就行了!”
女子螓首微点道:“孩子,该喂乃了,我回屋一趟,你自己看着办昂!”
“嗯嗯。”
说完女子,就回到了内屋,带着懵懂的孩童。
进屋后,老人随口问道:“我听外面有些嘈杂,是阿刚回来了吗?”
“正是。”
“回来就好,你忙你的去吧!翠花。”
“嗯嗯。”
小木屋不远处有一条簌簌流淌的溪流,水质清澈,可以见到溪流底部的石子。
阿刚将几人带到了溪流旁,小黑解开了枷锁,正在低头啃着草地上的新芽,时不时将目光投向男子这旁。
男子心无旁骛地将几人摆放在溪流岸畔,提起了一个大木桶,将溪流里的水流灌到木桶里。
接着将清冽的溪水泼洒到这几个浑身上下都是腌臜之物的人身上,冲刷在这些人的躯体之上。
一桶破碗又是一桶,阿刚就像是一个机器一般,有规律地进行着相同的动作。
终于在清冽的溪流之水的刺激下,这些人身上起了鸡皮疙瘩,似乎是温度下降得有些多了。
几人大了一个哆嗦,就慢慢地睁开了眼眸。
“我这是到哪儿了?”雷行云脑袋发懵,迷迷糊糊地说道。
他慢慢地直立起腰板,揉了揉脑袋,环顾四周,只发现一个皮肤黝黑健壮的男子,还有一匹长得贼拉丑的黑马。
他还没缓过神来,那糙汉子又是一大桶水泼来,直接给他来了给透心凉,心飞扬。
他大口大口地呼气,最终抹了一把眼睛,朝着糙汉子斥责道:“你干嘛呢?”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好像做错事了,男子憨厚地笑了笑,放下木桶,搓了搓手,饱含歉意地道:“抱歉,顺手就那啥了……没看到你醒了!”
没想到换开的却是尴尬的沉默,雷行云走向阿刚,趾高气扬地道:“大老黑,有没有什么可以换洗的衣物拿来我们穿啊!”
不多时,其他人也是苏醒过来,小黑此时将目光落到这旁,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等到了一番后,似乎没发生什么,它又收回目光,继续低头吃草。
阿刚悻悻地去往小木屋,取自己平时穿的一些粗布麻衣,来给这些人换一番。
男子行色匆匆,生怕怠慢了这些人,毕竟自己也有责任,虽然对方的语气有些高傲,但忍一忍也许就没事了,毕竟退一步海阔天空,他是这么想的。
至于会不会得寸进尺呢?这个问题他就没想过。
常是好人被人欺,恶是犁头善是泥,铁打犁头年年换,未见田中换新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