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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只要站在别人的角度去想别人的事,很多看似复杂的问题,其实就变得简单。”林雨田说道,“我们对于世界不能很好地理解,只是由于我们内心的自私,因为当我们的心中、眼中只有我们自己的时候,思想变得狭隘,目光也随之变得短浅。”
“我怎么感觉我现在越来越迷茫了呢?”廖欢说道,“是因为我自私么?”
“不是,是因为你太单纯,”周正说道,“单纯到你无法站在恶魔的角度去看问题。”
“这样说来,是对我的褒奖了?”廖欢问道。
“正是!”周正说完,转向林雨田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等!”林雨田说道。
“等?伪圣人能被你等出来么?”廖欢不解地问道。
“他比我们急,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伪圣人跑掉了。”林雨田说道,“这最后一局,我可不能输!”
“你怎么看王粤?”廖欢突然问道。
“很不错,”林雨田说道,“怎么了?”
“我怎么感觉你和她眉来眼去的情况是越发严重了?”廖欢追问道,“你这个伪君子,该不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横刀夺爱了吧?”
“我与张公子比,相貌如何?”林雨田反问道。
“张公子好。”廖欢说道。
“我与张公子比,家财家势如果?”林雨田问道。
“还是张公子好。”廖欢说道。
“我与张公子比,性情如何?”林雨田问道。
“更是张公子好。”廖欢说道。
“你都有这眼光了,你还担心王粤姑娘眼拙?”林雨田笑道。
“为什么你总是没问题问林雨田?”廖欢对周正说道,“难道你不觉得他最近的行为很奇怪么?”
“我没你好奇,可能活长久一点。”周正说道,“我心中琢磨的那个人是赵仁成,这个赵仁成总是有意无意地过问案子的进展,经常看似正常,实则很是突然地出现在王隐的身边,他到底是想与我争功?还是背后另有隐情,一时半会也看不出来。”
“有一件事,就是上次和你说的,关于赵仁成的事,”林雨田说道。
“喔,你又有什么新发现?”周正严肃地问道。
林雨田转头对廖欢说道:“廖欢,你还记得我们第一天来甘糖镇,在火车站的那个晚上么?”
“那是当然,才多久的事?”廖欢一听来了兴致,“很多的糖在等待着装车,很多士兵在看守着车站……”
“还有什么?”林雨田笑笑道,“还有一个很重要,不!应该是两个很重要的事或者片段,你可有留意?”
“你说的是大晚上在车站里戴着墨镜看报纸的那个人?”廖欢似乎知道了林雨田的所指,眼睛里露出了光,说道。
“还有呢?”林雨田追问道。
“还有?……”廖欢一时竟反应不过来,也难怪,林雨田所指的第二件事,其实只有林雨田独自看到,别人不知道,实属正常。
“王隐开的车……我们在车里晕车,下车呕吐?有印象吧?”林雨田说道。
“那肯定有印象,这是我第一次晕车,印象很深,一辈子也忘记不了!”廖欢说道,“那时,有什么问题么?”
“就在我们停车在路边歇息的那一刻,车站中的那个戴墨镜的男子也跟着出来了,他就坐在我们后面的另一台车子里,从我们边上一闪而过,我现在可以肯定那个人就是赵仁成!”仟千仦哾
“赵仁成一向十分关心王隐和糖厂的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看来,我一直的感觉没错,他就是那双暗黑中的眼睛!”周正说道。
“小小的边城,却藏龙卧虎,”林雨田感叹道,“无理、无法、无规则的社会,注定个个都成人精,成妖,要不然就很容易被吞食。”
……
与此同时,眼泪在王粤的眼睛里打转,但她头也不回地走向大兴糖厂,而张世默则静静地站在办公室二楼的走廊上,看着王粤的背影越来越小,心中的惆怅却越来越大,直到填满了他的心胸,让他感觉自己透不过气来。
自此之后的几天,王粤似乎也消沉了许多,晚上也不在学校宿舍里和安美诗老师一起住了,而是一个人慢慢地走了一段路来到大兴糖厂的家中。
这个所谓的“家”,其实就是王隐的宿舍,但却有三个独立的房间,两兄妹生活起来倒也是十分惬意,里面除了几件普通的家具外,各个角落里全都是满满的书。
王隐见了王粤,倒是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也许是因为王粤长大了,王隐知道很多的事除了她自己,没人可以代劳。
“想什么呢?”王隐问道。
“没什么?我这几天突然间想起我小时候的大院子。”王粤说道,“院子里是我们,院子外是别人,院子里有吃不完的东西,院子外没一个吃得饱。”
“那些王府的看守打骂街上要饭的人,我很焦急,拿了好多馒头分给他们,让他们散去。”王隐说道,“我当时就在想,这种看似得意的日子真的可以过得很久么?这些要饭的人,总有一天会以最极端的手段来对付我们的!现在看来,一点也没错,一场革命下来,多少人头落地!”
“是的,你一个人改变不了什么……总有一天,自然有一个也叫‘王爷’的人,不再愿意分给穷人们馒头的时候,这个世道就会改变。”王粤说道,“我从小吃得好,住得好,但自我懂事起,却没有一天过得像这几天一样地平静。”
“那传国玉玺不知道可好?”王隐说道,“好久没看到它了,其实就一块石头,去哪都好,就算给哪个军阀老爷都好,就是千万别落入日本人手里!一到日本人手里,他们能做的文章就多了。”
“倭子国,最是反复无常之国。其人,甚卑贱,不知世上有恩谊,只有畏慑于武威……故尔,不能对其有稍许好颜色。”王粤背诵道,“先祖的话,而今听起来,犹如昨日,犹在耳边。”
……
与此同时,林雨田三人正往王隐家中走过来,微弱的街灯照着三人孤单的背影,这样寒冷的天气,街上似乎再也不可能出现别的人了。
“你说你那么晚了,还说要找王隐下棋,找王姑娘练外语,”廖欢一边走一边埋怨道,“不能明天再说么?”
王隐家中则是十分地温暖,棋盘早早地摆好,炉上的水也烧得直冒白烟……兄妹两人在灯光下对弈,一切都显得那么地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