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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恩恩一把将手机夺过去。
跟梁云彻的那番通话,居然足足持续了快两分钟。
应该是梁云彻主动挂断电话的。
余恩恩用手背擦着被他吻过的唇,怒道:“徐幸止,你就是个疯子。”
徐幸止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微微勾起唇角,“你男朋友会不会误会,需要我去解释一下吗?”
“神经病!”
她又骂了句,推开徐幸止,就慌忙从这个房间里逃出去。
楼下的人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这跨年的钟声,甚至对窗外的烟花,都不曾多看一眼。
遑论她和徐幸止消失的这片刻时间。
余恩恩四处环视了一眼,在台球桌前看到梁云彻。
她握着手机,心里纠结片刻,就朝他走去。
等着梁云彻跟人比完这一局,余恩恩才叫他,“梁云彻。”
而他像是刚看到余恩恩似的,脸上的神情仍然没有半点变化,“恩恩,刚刚跑哪儿去了?”
“陪我出去走走吧,这里面有点闷。”余恩恩没回答他,直接道。
梁云彻握着球杆,神色微微暗下去,最后笑道:“好。”
“哎呦,两个人偷偷干嘛去啊,楼上有房间哦~”
那些人又开始瞎起哄,也没个轻重地开黄腔。
余恩恩没搭理,梁云彻斥了两句,两个人才一起出门。
相比里面的热闹,别墅外空旷很多,远处烟花齐放,如坠星河。
“刚刚......”
“刚刚你跑哪儿去了,我给你打电话,你接了也不说话,没一点声音。”
余恩恩刚要跟他解释,就听到梁云彻欲盖弥彰地替她狡辩。
她不由得笑了声,拍拍梁云彻的肩膀,“我觉得你特别有当冤大头的潜质。”
“......”
梁云彻抖了下肩膀把他的手甩开,也不跟她装了,直接道:“不然怎么样,让我直接说隔着电话都能听到你们俩亲的难舍难分,我心都碎了?”
余恩恩不由得一梗:“......”
他在余恩恩身侧的长椅坐下,轻叹口气,“其实我知道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不是一夕一间就能断干净的,所以不用跟我解释什么。”
更何况,余恩恩从始至终都没有答应跟他在一起,现在也只是简单的朋友关系而已,他没资格管那么多。
余恩恩扭过头去,目光审视着梁云彻脸上的表情,问:“你喜欢我是吗?”
他顿了下,脸上快速划过一丝无措,但很快就吊儿郎当地笑着,不轻不重地杵了余恩恩一拳,“你是洗脑包吃多了吧,我喜欢你?”
余恩恩没有着急跟他争辩,而是安安静静地说:“那过完年,我们的合同解除了吧?”
“......”
这次,梁云彻真的安静了。
当初梁云彻为了让余恩恩不起疑,还真的跟她签了份合同。
过了许久,他才别扭地说:“也、也不是不喜欢,就......”
他抓耳挠腮地想不到一个借口,干脆咬咬牙承认,“我就是喜欢你,喜欢的,那些洗脑包都是真的。”
是他专门找人发的。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什么暗恋后又重逢的戏码。
余恩恩一副早就把他看透的模样。
就听他轻咳了声,掩饰着尴尬,“这不是想着我先排队,等你小叔叔彻底结婚了,我可不就能成为第一顺位的备胎了。”
“你滚吧。”余恩恩被他给逗笑,“让雀泗给我当备胎,我有几条命够你粉丝骂的?”
“那不是千金难买我乐意嘛。”
“得了吧。”
余恩恩深呼了口气,语气正式了些,侧眸看向他,“如你所言,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很复杂,根本不是一下子能断干净的,而你本来就是为了帮我才牵扯进来的,没必要一直因为我耽误时间。”
“那我说不耽误呢。”梁云彻叹口气,望着天边明灭的烟火,听不出语气,“反正我现在也没个其他喜欢的人,就当是陪你玩玩。”
他忽然凑近余恩恩,看着她的眼睛,道:“因为你小叔,我以前可没少挨揍,现在让他难受一下,我也算是报仇了。”
“你......”
“哎呀,放心吧。”
梁云彻揉了下她的脑袋,“我不是那么死板的人,非要爱你爱得死去活来不成,等我玩够了,觉得没意思了,就自然不再追着你跑了。”
这不是纯纯受虐狂吗?!
余恩恩表示不理解。
但是突然想到了以前的自己,她追着徐幸止跑的时候,似乎也这样。
最后干脆不说话。
外面温度很低,梁云彻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道:“进去吧,外面挺冷的。”
已经把自己的想法跟梁云彻说清楚了,至于梁云彻要怎么做,余恩恩也管不着,就不再多说什么,点点头跟着他起身。
可谁知余恩恩刚转身往回走,就看到徐幸止一个站在门前的走廊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的,似乎已经站了很久。
显然,梁云彻也看到了。
他突然伸手揽着余恩恩的肩膀。
余恩恩下意识地刚要挣扎,梁云彻低头凑过来,小声说:“我突然觉得,报复一下你小叔,我还挺解气的。”
“……”
她没再挣脱,忍不住给他翻个白眼,“你这是找死,你有几条命够他玩的?”
“没事,只要你护着我,你小叔就不会把我怎么着。”
“呵呵!你想多了。”
虽然话这样说,但余恩恩也确实配合他了。
经过徐幸止的时候,余恩恩还生气他方才在房间里强迫她,所以根本没打算跟徐幸止说话。
倒是梁云彻,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报复徐幸止,现在真的到了他面前,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乖得很。
他跟徐幸止打招呼,“小叔。”
故意跟着余恩恩叫的。
徐幸止个高,此刻只穿了件黑衬衫,那双眼睛深邃幽暗,脸色微微泛着生人勿近的冷意,愈发气势逼人。
掀起的眼皮儿随意看他一眼,并没有打算回应。
余恩恩就拉了梁云彻一把,“进去吧,不用理他。”
随着余恩恩的力度离开,梁云彻又对徐幸止说:“那小叔我们就先进去了……”
正值隆冬,冷风挟裹着丝丝凉意袭来,天边的烟火将歇,料峭的风混着霜雪而至。
徐幸止站在原地没动。
他在外面,哪怕冷风灌进屋子里,也没人敢去关门。
余恩恩从屋里看过去,他身段笔直修长,仿佛艺术家手里的雕塑,暗淡的背影染上一丝孤寂。
她心里酸胀的难受,但是她还是强压下所有的不舍,试图将注意力转移。
却看到明绥已经起身过去。
她还给徐幸止拿了外套披上。
明绥气质独特,身形高挑,站在徐幸止身边,任谁都要说一句般配。
就应该如此的,一切都回到正轨罢了。
余恩恩眼睫微垂,轻笑了声,有些自嘲,把视线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