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自觉薄情寡义

蔚长兄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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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徐来与席远修目前所行之事失败,那么席远修定然会去劫狱。

    谋划了近七年,任凭是谁,都会放手一搏的。

    反正席芳在长安内,也算是软禁之人,没有自由,倒不如死了痛快。

    席远修除了父亲与奶奶外,其实对于他人并无任何牵挂,与王家小姐的情,又怎么比得了自己的生父。

    徐来与席远修最大的不同则是无论成败,都可以达到自己的最终目的。

    若败,南山将不复从前,任家也不必再依附皇室。

    若成,席芳自然会替徐来走一趟南诏,将这婚事否掉。

    总之,现在的任余有些担心。

    徐来所想之事并不易,任家若是早已有心依附皇室,那只怕是他做什么都没用。

    任余知道家里那些大人们,老人家,或者说是些视名如命的人,眼里只有任家在南诏的声望地位。

    分支皇族,永远也只是分支,登不上台面,或许那些人早就不在乎南山的势力究竟能在江湖上,掀起多少波澜。

    任余虽然明白了席远修的意思,但还是对他不太友好的说道:“先生既然有如此的把握,那不妨告知小女子,先生计划里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席远修看着被风吹动的白纱,淡笑道:“哪有什么计划,不过是回了长安,然后把家父在大理寺中接出来!”

    任余微怒,纤细的手指运转内息,将席远修的凳子隔空拍断。

    “莫要说这些无关紧要的废话!”

    席远修摸着自己摔痛的屁股,从地上站起来,抖了抖土,平静地说道:“哪里有什么计划,因为家父本就无罪,我回去把他接出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任余沉默,没有看他。

    “我知道你是在担心徐来,也担心你家里人的态度,而想必嫁入皇室这种老套的手段,也一定是他们想出来的吧!”

    任余还是沉默,但此时正看着他。

    “逼宫对吗,想来令尊此时,除了像你现在一般的沉默外,并不能左右他们的想法,或者说是默许!”

    任余微微张了张嘴,还是闭上了。

    席远修看着她的样子,就想起了徐来彼时在马车上的作派,如出一辙。

    “你们还真是,哎,还真是像啊!”

    席远修看着摆弄着与徐来那块一模一样玉佩的任余,继续说道:“总之,他会活着回南诏娶你的。”

    “何出此言?”

    任余开口了,而且看起来身体有些颤抖,似乎是过于兴奋,不过这个词放在这位杀人如捏花的姑娘身上,有些不太相符。

    “因为红色的潮水,将漫过所有土地!”

    ......

    ......

    在席远修与任余的交谈过程中,他突然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他发现自己的确是个不折不扣,自私至极的人。

    他可以偏袒与自己亲近之人,但同时也在不停利用着他们。

    刘骁这个时而精明,时而愚钝的人,被他驱使着,做一些他不想自己动手做的事情。

    徐来这位近乎绝顶的高手,成了自己随时可以调派的护卫,甚至是打手。

    可他以前从未想过要为他们做些什么,刘骁只能每到年关将近时,才能回家去探望自己的母亲。

    自己从未提过将母亲接到扬州,而席远修也从未问过。

    徐来近七年的时间,一直在路上奔波着,为了自己回京救父的心愿,他从未过问过徐来是否会觉得厌倦。

    他有时都在想,若是徐来还在南山的话,恐怕离那人间绝顶,恐怕也只是半步之遥。

    他决定为他们做些什么,哪怕还是有自己的私心。

    “九姑娘,徐来还在扬州等着你,你不打算去见他一面吗?”

    席远修这两句前言不接后语的话,弄得任余一头雾水。

    她不知道眼前这位是怎么了,神情不定,一时意气风发,一时又忧心忡忡。

    而现在,又像是一位为人介绍夫婿的媒婆。

    任余说道:“见自然是要见的,不过这与你前面说的那句红色潮水,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关系,我只是想到这里了!”

    任余回道:“既然他要回去娶我,我自然不急在这一时了!”

    席远修也没想到任余会这么答复他,所以他不禁笑了起来。

    任余怒道:“难道你刚刚说过的话,不作数!”

    “仅仅几句话就能让九姑娘相信在下,看来在下在九姑娘眼里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任余冷哼一声回道:“席公子,席先生,难道仅仅只是信口开河之辈!”

    “自然不是,可我今天也只能跟九姑娘保证这一件事!”

    “足矣!”

    任余可以让徐来不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但他一定要回来娶自己。

    任余算不上敢爱敢恨,只能说她是个痴情的人。

    任余看着徐来折返回扬州的那条路,平静地说道:“我要回南诏了,其实我觉得他喜欢你比我还要多一些!”

    席远修不想回答任余这句,所以他没有说话,他知道对女人不能讲感情的事。

    任余见席远修并未回答她,便起身离去,没有与席远修道别,不过席远修觉得正常无比,因为任余从来都是这样。

    她来时不会告知于你,走时更不会与人告别。

    席远修拍醒在马车上昏睡的刘骁,坐了进去。

    “修哥儿,你怎么那么稀罕老姑娘?”

    刘骁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

    席远修自然是知刘骁在打趣自己,不过他今日却是爱抚般的摸了摸刘骁的脸,躺在马车里。

    刘骁本以为的掐耳朵,敲板栗,而是摸了摸他的脸,弄得刘骁有些不知所措,只当是席远修转了性。

    他也不想自找不痛快,便坐在窗边,拿起蒲扇,自顾自的扇着风。

    席远修听着刘骁在哼着家乡的小曲,不由自主地跟着刘骁一起哼了起来。

    二人随着马车的继续前行,声音也越来越大,似乎现在二人已然在朝着刘骁的家中进发。

    曲子哼完了,两人相识一笑,而后刘骁背对着席远修看向窗外,而席远修则是默默地看着刘骁。

    “师爷,不如把令堂接到长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