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这些官员们

蔚长兄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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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了昨日公堂上的事情,周文宾也是想明白了,要想把这桩案子办的明白漂亮,让京城里那位陛下舒心,就得自己着手去坊间查探才行。

    而且他觉得陛下让那两名皇子过来,纯属是要给他们找些事情做,毕竟他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懒下来,人一旦懒惰起来,就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了!

    周文宾这个人其实很有意思,早年因为殿试还不错,所以被那位如今关在大理寺狱中的前相国大人还算看好。

    而且席芳也是仅有的那么一位,身居高位,却来长安城门口亲自接见他们这些穷苦考生的人。

    所以这件事儿现在也让在朝任职的一些官员铭记在心,虽然有些事情不能在明面上说出来,但是这些个心存感激的人还是会在家中与好友在觥筹交错间,拎出来说上一阵。

    在外面自然是不敢,毕竟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句话就传到什么地方,不知道会不会第二天就去陪那位前任相国了。

    周文宾当年可能也是因为席芳在大殿上拍了拍他肩膀的这一举动,使得那些个要员们无不对他关照一二,所以初入官场的周文宾也是顺风顺水,并没有多大的阻碍。

    都说周文宾此人是因为个人性格的原因,导致仕途难以更上层楼,可更多人还是觉得是因为靠山倒了下去的原因。

    总之那几年吏部尚书说自己要返乡养老,把吏部的担子交到周文宾手上的奏本,都被驳了回去。

    周文宾自己倒是一直觉得没什么,他只认准一个死道理,在其位,谋其政,那年京城流的血太多了,但是他没有流,哪怕是一星半点。

    因为那位无所不能的相国大人说过,当你坐在这些庙堂高位后,你已经不是为你自己而活了,你是为了有着八千万人的景国活着。

    周本宾从冀州边关,常年战乱的小山村里走出来,已是不易,他自然知道自己应该做的什么!

    ......

    ......

    “大人,您要的衣服已经备好了,不知您这是?”

    周本宾的那名贴身随从,从广兴楼里找了一位来扬州游玩的富商手上,买了两身还算合身的衣裳。

    周文宾拎起来一件,看了两眼说道:“你随我一同换上。”

    最早在来扬州的路上,虽然周文宾每日都在呕吐,不过却是一直想着怎么处理这桩案子的事情。

    他原本是想着如果能在犯人身上找到线索,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若是没有的话,那还就只能微服私访了。

    在二人把衣服换好后,相视了一下,周文宾捋着自己的胡子,笑着说道:“不错,不错,你还真有那么富家子弟的意思!”

    那名随从听完,觉得眼前这位拿起铜镜,照自己这身衣服的大人在占自己的便宜。

    因为在二人换衣服的时候,这位大人说自己得扮成买盐的商人才行,不然这线索难找。

    这样一来自己就变成他的儿子了!

    周本宾看那名随从脸上的表情,知道他在想什么,便表情严肃的说道:“案子要紧,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那名随从也是连忙点头,他觉得只要不再提这件事就好了。

    二人为了不让别人注意到,顺着广兴楼的后梯直接下了后院,并没有在正厅露面。

    的确是头一次办案的周文宾这会儿也有些不知所措,站在街上的二人连去哪都不知道,只能学着寻常富商那样,先在这街上四处的逛一逛。

    而城东的扬州府衙里,也有那么一群人在商讨这私盐案的事情。

    二堂之内,有约莫着又七八个地方官员,人不算多,但也算是尽数来齐,当然了不包括瓢城那位。

    因为扬州刚被纳入景国的时候,还保留着前代旧国的管理制度。

    不算在扬州北面的青州,光是这一个扬州,大大小小的县就有近二百左右,就连只有几百人口的地方,都自称是县,而且还有自己的县衙,这导致本就刚遭受战火的扬州更难管理。

    后经合理的重新规划,当然也有武力镇压那些想保留县城的旧国官员,或者说是村长!

    最后是改成了十一个县,而且全部换上本朝官员,这样才让管理更加完善。

    席远修能当上这瓢城的知县也全凭之前那位告老还乡了。

    这间屋子主座坐的是那位知府大人,他皱眉听着站在自己面前那些知县的争论声,像是菜市场的小贩那样,与讨价的妇女吵个没完没了!

    “要我说,就应该把各家各户都翻上一遍,总能抓住一两个!”

    “你不懂就不要胡说,那天太子殿下说的还不明白,不能扰民清净,不能让这些百姓觉得这件事情很严重!”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样等着那位钦差大人自己去查,要是等他查到了,我看咱们诸位也不用去圣上那里请罪了,当众自裁算了!”

    “那就跟那天案发的时候一样,还是继续在各个出城的地方加派人手盘查?”

    “你要是觉得能查到,你以后就天天都能吃到地道的羊肉泡馍了!”

    ......

    坐在那的薛路平终于是忍不住了,拍了拍桌子,说道:“我让你们几个来,就是在这吵给我看的,你们要是能吵出来个结果,那陛下还用派个钦差来?”

    其中一人,连忙阿谀奉承道:“薛大人教训的是,不知道大人您有何高见,下官们洗耳恭听!”

    周围人也纷纷附和道:“对,此事还是大人您来定夺!”

    薛路平站起身来,来回踱步,思考了一会儿,略带试探的问道:“不知道要是在你们这些人的管辖范围内查到私盐,不不不,假如说是些蛛丝马迹,各位觉得那位钦差大人会怎么办?”

    众人皆不语,虽然他们刚才已经谈到了一个问题,但是假如说真的在自己的辖区被发现的话,那岂不是百口莫辩了!

    案情刚发的时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都没有发现,而远道而来的钦差查到的话,这就不一样了,还有可能被误认为是同党!

    无论在哪个国家涉及私盐案者都是诛九族,掉脑袋的死罪。

    而他们这些人如果真的在自己那里被查到了,按这位知府大人的说法,那估计跟这些人下场差不多,总归好不到哪里去。

    可还有人在想要是自己帮钦差破案的话,那没准儿还真能天天吃到羊肉泡馍!

    薛路平能在当年那么乱的战场上活下来,又坐上这等位置,自然是人精,他怎么不会不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

    他用令人信服的平静语气说道:“诸位也要把那些一朝平步青云的想法给打消掉,那馍馍可不是那么容易吃的,现在那些如过街老鼠一样的盐帮连个盐粒子都不然你看到,再说各位的底子可都不算太干净,在朝里刚把各位放在这个位置上来的时候,你们还做过什么都记得吗?要是被这位钦差大人知道了,呵呵,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几人脸色一下变得极其难看,因为这里住的都不算是景国土生土长的景国人,所以在他们上任的时候做了许多不敢让人知道的恶心事。

    那几年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已是常事,更有甚者还强抢民女,而且还弄出了好几条人命,不过这些诉状还没出扬州城就被薛路平压了下来,这也使得在场的知县都对薛路平马首是瞻。

    薛路平看着这些人的表情觉得有意思的很,刚才还想着借着此案往上再爬一爬的人,也没了动静。

    薛路平用手弹了弹早上喝粥时不小心粘在袖口的米粒,带着点戏谑的意味说道:“再加上你们昨日在广兴楼的作派,那位钦差大人又会对你们的印象好到哪里去,他这人本来就是个无情无义的东西,当年自己的靠山倒了,他可是连一滴猫泪都没流过!”

    众人又是沉默不语。

    终于有一人开口说道:“还请薛大人指点一二,让我们好有个应对办法!”

    “是啊,还请薛大人您给想个对策,我们来得时候,还给大人您带了些土特产,怕您过于操劳,已经让您府里的管家给您送到书房里了!”

    薛路平眉毛稍微动了动,对着这些满脸尽是讨好之意的几人说道:“不用应对,该做什么做什么。”

    “大人,这叫什么办法,那我们就等着他出查案?”

    薛路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说话那人,叹了口气,说道:“你让我怎么说你,你抢人家媳妇时的脑子去哪了,我说的这个不用应对很简单,他就那么两三个人,扬州这么多地方他去哪查,你们不去帮他查案,只要别做的太过,他自然是拿你们没办法!”

    薛路平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陛下的旨意是让他年关前办完此案,而这盐帮估计现在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他估计自己都要回京请罪了,等这阵子风头过去了,想办法把这案子归到那伙前些年没剿除干净的水匪身上,然后再拟一份牢里那人的假供词,说什么京城里有人什么的都是随口胡诌的,然后还能以剿匪为由,再向这百姓借些用来剿匪的军饷,不知诸位大人觉得如何?”

    这些人听到最后的借些军饷,两眼冒光,而且还不用担心自己的那些丑事被人知晓,自然是连连称赞!

    薛路平不由得想起那天来公堂与他争辩的那名城门官,不禁的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