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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你妈妈了?!”听到这话,我瞬间张开了嘴,惊讶的口中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
陆羽晟点点头,敛了眸子,平日里飞扬跋扈的样子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整个人都十分安静,甚至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忧伤。他开口道,“是啊,你不是问我刚才为什么突然停住不动吗?其实,那是因为,我看见她,她就坐在墓碑上,”陆羽晟抬起手,把记忆中母亲做过的地方指给我看,“就是那里。”
顺着陆羽晟的指引看去,只能在夜色中看见一片虚无。
我试探性的开口,“陆羽晟,你妈妈,和你说什么了吗?”陆羽晟确确实实是普通的凡人体质,不可能无缘无故看到鬼魂。如果陆羽晟可以看到他的妈妈,证明那鬼魂必定是耗费大量阴气化灵为型,来与人说些什么,不然是不会出现的。
陆羽晟听到我的问题,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刚才啊,她问我祖母尚且健在?大伯生意最近如何?我告诉她一切都好,您就放心去吧。听到我这话,她点点头,丢下一句话后就消失了。”
说到这里,陆羽晟突然轻声一笑。
我有些疑惑,忍不住抬头看他。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整个人都惊呆了。
陆羽晟在哭。奇怪,他明明是笑着的,可我却清楚的看到,他眼泪流出来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把我们家人的情况全都问了一遍,单单没问到我。”
“陆羽晟……”我没办法安慰他,这种事情,别人是不能够理解的。那是活在他心底的梦魇,只能自己去面对。
“妈妈去死之前和我说:羽晟乖,不要哭,如果可以,来看妈妈时就给妈妈带一捧萱草吧,萱草开的好看,妈妈就回来。”陆羽晟抬手抹去眼泪,继续道,“这句话,我记了很久。后来啊,我在我们老家北堂那里,种了满满一院子萱草。花开时节好看极了。萱草开了一年又一年,花开却始终不见母亲归来。”
“那你的母亲,离开时对你说了句什么啊?”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应该是和我道谢,又像是和我告别。”陆羽晟摇了摇头。
北堂种萱草,花开不见还。我知道,陆羽晟的妈妈血咒已除,恐怕,以后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向来看不得男人落泪。因为我觉得,看到一个平素强势的男人落泪,比看到一个姑娘洗澡还要难堪。为什么啊,你看到姑娘洗澡还可以道歉,大不了娶了她,可看到一个男人流泪,偏偏哄不得,只能干着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如今到了伤心处,陆羽晟哭成这个样子,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个,陆羽晟……”我走上前去,拉拉他的衣袖。
“闭嘴。”陆羽晟冷声道。
我立刻噤了声。事到如今,陆羽晟的心情绝对好不到哪里去。也是,遇上这种事情,谁又会心情好呢?
可是天色已经很晚了,如果继续呆在这外面,我害怕会出什么事,所以便硬着头皮去拉陆羽晟的手,带他离开这里。
回家的路上,他和我一左一右在车后座,各自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车水马龙万家灯火,无数琉璃彩灯倒影在车窗上,风驰电掣般从眼前飞速往后跑去。一路上,陆羽晟都没有开口说话,甚至连调侃我的欲望都没有,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长眸望向车外。
其实这种生死离别,我见过太多,也经历过太多。不是我冷漠,而是如果一个人,在经历过许许多多大风大浪后,再看到这种别离,实在是觉得不值一提。
陆羽晟现在的心情我能理解,不由自主回想起了我那被万人唾弃,被骂扫把星的日子。
还有那个贫穷的小山村,一切一切的经历,都是那么不堪回首。
不想再回忆了。
我是路痴,不知道距离陆羽晟家还有多远,忙么一整天又困又累,所以只能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角度窝在车里,准备先睡上一觉。
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大脑浑浑噩噩的时候,车终于停了下来。
陆羽晟轻轻晃了晃我,“到了。”
我一个激灵坐直身子,“啊,到了,到了好,那你赶紧回家吧。”其实我有点晕车,此刻觉得胃里很是不好受,翻江倒海有点想吐。
手指划破的伤口不知为何还没有愈合,估计是割的有点严重,伤口很深。
我下车后,陆羽晟突然拉起我的手臂,目光掠过我手上的伤口,皱眉道,“你手上的伤怎么还没愈合?”因为这个伤口,我已经满手都是鲜血,甚至白色T恤上还有星星点点的红色斑点装血迹。
我抽回手,笑着解释道,“没事的,我经常这样,你给我一点卫生纸,过不了多久就会好了。”此次出行匆忙,我忘记了带这个东西,所以才会导致伤口迟迟无法愈合。
陆羽晟依旧眉头紧皱,拉着我的胳膊就要往马路那端走。我被他扯的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踉踉跄跄跟在他身后急声问,“陆羽晟,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医院包扎。”他头也不回的丢给我这句话。脚步依旧飞快。
我有些慌,“不用包扎啊,真的不用,自己能愈合的。”说实话,我囊中羞涩,真的是一分钱也没有了。去医院包扎一定很贵。可能这些钱在陆羽晟眼中不算什么,但是对我来说就是一天的伙食费。
陆羽晟不为所动,依旧是半强迫的拖着我进了医院。
一套流程下来,我捧着被包的严严实实的手指有些囧迫站在医生面前。陆羽晟就在我身边,我被逼无奈,只得拉一拉他的衣袖,“那个,陆羽晟,我能不能借你一点钱……”
一张百元大钞拍在医生眼前,“不用找了。”
说完这话,陆羽晟又拉着我离开医院。
“喂喂,陆羽晟!你怎么能不要找钱呢?你放开我!”陆羽晟揪着我的衣领出了医院大门,我才好不容易挣脱他的束缚,语重心长地给他讲道理,“你这样做是不对的,知道吗?那是一百元,包扎顶多花个几块钱,剩下的钱怎能说不要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