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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琼回到秦府已入夜。
看着下罗哲院子还灯火通明,便入院,敲了敲门。
听到秦琼的声音,还在教大壮识字的罗哲赶忙上前开门。
“世伯。”罗哲叫到。
秦琼点了点头,看了下屋内的大壮和香儿,秦琼将罗哲拉出屋子,问道:“世侄可通兵法?”
对于秦琼的发问,罗哲愣了一下,回道:“小侄自幼离父,怎可习兵法,世伯说笑了。”
“当真不通?”秦琼再问道。
“确实不通!”罗哲加重了语气。
叹了口气,秦琼说道:“我书房有些许兵书,世侄若有兴趣,也可观之一二。”
“小侄学那干啥?现如今开荒之事和教人识字已是让小侄焦头烂额,世伯莫不是以为小侄乃神人?”罗哲开玩笑着。
而那秦琼看着罗哲,总有种看不透的感觉,便说道:“就依世侄所言,来日方才,往后若有所想再说。”
说完,便转身离去。
罗哲挠了挠头,不知秦琼怎么突然就问起兵法之事,不过也懒得想太多,便回屋继续教育大壮。
次日清晨,一大早,罗烈便骑马而归。
来到罗哲院子时,罗哲正教着孩童做体操,这是今天罗哲刚想起来的。
看着罗哲和一群孩童左扭扭,右摆摆的,罗烈也不知道自家郎君在干嘛,但应该不是做什么无用功,毕竟罗烈也懂得运动前拉伸胫骨的作用。
看到罗烈,罗哲压了压手,让大壮代替自己的位置,让孩童们重新练一遍。
“烈叔。”罗哲道。
罗烈上前行礼,道:“郎君,某已将郎君之令传达诸部曲。”
“反应如何?”罗哲想着应该会有一些反对吧,便直接问道。
罗烈起身说道:“郎君下令,身为部曲,依令便是,谈何反应。”
摇了摇头,罗哲也不想追究那么多,便拉着罗烈来到众孩童面前,问道:“此为体操,为稚童锻炼胫骨所用,看了之后,烈叔有何感想?”
听到罗哲的问话,罗烈双手抱胸,皱着眉,说道:“这与军中操练大同小异,就动作而言,似舞非操,某也不通此道,但由郎君所创,必有其道理,某愚钝。”
罗哲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解释道:“与手舞足蹈一般,此为锻体,修炼身心之用,稚童体弱,尚不能过激,而此操急缓相间,连贯均匀,我觉得较为适合稚童所学。”
“郎君所言极是。”罗烈抱拳躬身道。
罗哲摆了摆手,道:“都说了,免了这些繁文缛节,看着心累。”
闻言,罗烈收手,躬身道歉。
见状,罗哲也没什么好说的,就让罗烈旁观,毕竟这体操是要传向部曲的。
因为罗哲还要去秦琼那边习武,便将此事交给罗烈父子,自己则动身前往练武场。
……
往后的日子便如此这般。
期间,罗哲还规范了部曲的生活习惯,于秦府之中遥控着开荒。
时入七月,七月七日,乞巧节。
“七”是个非常吉祥的数字,人有七窍、七情,而七月七便是“人日”,对于女子而言,七又意义非凡: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天葵至,故有子;三七,肾气平均,故真牙生而长极;四七,筋骨坚,身体盛壮;五七,阳明脉衰,面始焦,发始堕。
而七月七日为重日,女子便在此日祭拜织女,供奉瓜果于庭,乞求获得灵巧的技艺和美满的生活,还会抓蜘蛛闭于盒中,此日看其结网如何,密则巧多,稀则巧少。
秦府的婢女有些为良籍,正如香儿,到了这天,便在自己简陋的住处外摆上些许吃食,还拉着大壮帮她抓蜘蛛。
而罗哲就在一旁看戏,在知道七夕时,罗哲就曾问过香儿,这才知道现在的七夕并不是什么情人节,罗哲并不知道,那个将七夕变成情人的大诗人还未出生呢。
而过了七夕,不久便是华夏传统的大节,中元节。
七月十五,中元节。
这一天朝廷会放假,让官员前去祭祖。
中元节本为祭祖,而佛教的传入让中元节演变成为了盂兰盆节,而道教不甘其后,衍生出了鬼节。
于佛教,是僧徒功德圆满的日子,佛弟子在当天,举行“盂兰盆法会”。
于道教,道观举行盛大法会祈福吉祥道场,道士建醮祈祷。
而世俗,京城的人纷纷出城祭祖,而远离家乡的人也会在院子里供奉牌位。
如罗哲这般,罗士信远葬于洛阳以北的北邙山上,路途遥远的便将其牌位立于屋内。
因京畿受灾,佛道两教在这天不止开坛做法,还不忘接济百姓,以此扩大信徒。
这天,罗哲学着秦琼祭拜先祖,敬祖尽孝。
记得后世的中元节,有放河灯的习俗,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罗哲心里想着,但因为传统节日也是道教的大节,秦琼下令不得让罗哲出府门半步。
对此,罗哲只能捏着鼻子应承下来。
节日的气氛罗哲也只感受到一丝丝而已,对于府外的事,他只能听着香儿或者罗烈形容。
什么百戏表演,什么水陆法会,都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对此,罗哲决定增加他们的作业量,让他们沉迷学习无法自拔。
这之后,荒村已有些许规模,罗哲便让部曲开始招收流民,并让罗烈带来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充当自己的护卫。
有节不能过的日子还是很难受的,一味的躲避并不能解决什么,所以罗哲决定立威。
虽说道教可能害自己,但罗哲并不信众教徒能团结一致对付自己,不然道教也不会被佛教压着捶。
当罗哲将想法告诉秦琼,秦琼思索之后便赞同,还给了罗哲几个自己的亲卫。
在教罗哲习武时,秦琼已看出罗哲有些许基础,但奈何孩童之身体弱,并不能有效自卫,但若是让其锻炼部曲,也是极好的。
罗哲不止让护卫增强体质,还不断训练护卫的脑力,时常出一些脑筋急转弯给护卫,或者在护卫入院时闭眼说出入院前所看到的事物,其中罗哲还会故意让一些奴仆从护卫身上走过,然后问护卫奴仆长相如何。
所做的这些,秦琼皆看在眼里,并深以为然,而罗哲的训练之法也被秦琼照搬,普及道秦府之中,这让众护卫苦不堪言。
有考便有奖,有奖便有罚。
罗哲的奖赏很简单,奖赏者餐时加肉,受罚者便饿其一顿。
但秦琼则是以军棍为罚,罗哲上前劝道:“此皆为小侄玩闹尔,世伯莫要惩罚过重。”
而秦琼则说道:“世侄此法颇为有章法,但军法森严,方为练兵之道,世侄不通罢了,我自有分寸。”
罗哲只能作罢,希望秦府的护卫不要记恨到自己身上。
看着秦府的护卫训练有素,再看看自己的护卫,罗哲感觉区别是有点大,于是看向罗烈等人的目光便玩味了起来。
从这天起,罗哲就搬出了后世军训的套路,立正列队、踏步前行、紧急集合等都被搬了出来。
于某日,罗哲拉着昏昏欲睡的大壮,拿着铁锅和木棍,悄悄潜入部曲休息之处。
两小儿对视一眼,罗哲目光中充满了坚定,而大壮眼中则满是悲凉。
大壮左手拿着铁锅,两眼一闭,右手用木棍敲打铁锅,霎时间,锵锵声响亮的传响屋外,惊起四处,府内上下顿时灯火通明。
秦琼等人睡梦中惊醒,慌忙之下,连衣袍都还没穿,便提起床前大刀,闻声而动。
来到偏院,便看到罗哲和大壮被一众护卫围着,皆怒目而视。
秦琼拨开人群,对着罗哲和大壮怒道:“随老夫来!”
随后让众人散去。
来到厅堂,罗哲和大壮被秦琼下令跪着。
待秦琼穿好衣物,回到厅堂,看着两人,问道:“半夜三更,惊扰四邻,罗哲,你有何说辞?”
罗哲跪在秦琼身前,双手捏着耳垂,弱弱地说道:“小侄突发奇想,练部曲在紧急事态下结合,思虑不周,惊扰到世伯,小侄认罚。”
“胡闹!你可知军营为何每每驻扎于城外,便是怕惊扰百姓,防夜袭之法早有之,但也不得于府内演练,当罚,你二人便在此跪上一宿,好好反省!”秦琼气道。
“罗哲知错,认罚。”
次日,秦琼一早便外出向邻里告罪,而罗哲和大壮因为跪了一夜,一大早便被抬着回屋内歇息。
事后罗哲也在反思自己怎么就脑子短路,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来?
在秦府之中待久了,自己莫不是被降了智。
话虽如此,但对于护卫的训练并没有落下,借用了秦府的练武场,罗哲的部曲还有那些孩童都被聚集在此处。
今日罗哲不在,便由罗烈带领部曲锻炼,做完早操,长幼便分开训练。
而罗烈不同于罗哲,他更符合一个军人该有的气势,对于自家郎君开始训练部曲,罗烈早就摩拳擦掌,但罗哲的方法古怪,异于传统,罗烈也不知如何做。
但今天,罗哲不在,而新的训练法和传统操练虽然有些不同,但更符合罗烈的预期。
于是乎,罗烈手持木棍,让众人在烈日下站立,稍有异动者,上前便是一棍子。
在炎炎烈日下,不止秦府内罗氏部曲正在操练,远在五十里外的荒村,罗烈也派了人,按罗哲的方法操练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