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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奶瓶哼哧哼哧吃的正来劲儿，等瓶子里的奶粉见了底，小家伙瓶子一扔，朝着奚小素干脆的伸出手。
软乎乎的小胖手抓住奚小素的手指头，奚小素心都快化了。她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没有真的把这两个小家伙丢弃掉。
双生子啊，天知道她当初生这两个小家伙的时候，有多不容易。
碍于霍靖宇强烈要求，钱淑珍还是带着小家伙去了严家大院。
严展容眼泪汪汪的趴在奶奶的肩膀上，朝着奚小素伸出小胖手。
“毛妈妈”
奚小素皱着眉，考虑要不要跟上去瞧瞧，被霍靖宇攥住手腕。
她挑眉，回过头：“你是不是不喜欢儿子？”
“喜欢。”
顿了顿，补充：“偶尔不喜欢。”
这个偶尔说的太有暗示性了，奚小素想不懂都难，她笑了笑，转身进了屋。
下午霍靖宇收拾好以后，准备带着奚小素出去逛逛。
他们去大商场，去金店，去咖啡厅，去电影院，做尽了情侣该做的事儿。
末了，奚小素坐在商场的按摩椅上。
“累不累？”
他手掌心贴着她的头发，动作轻柔。
奚小素摇头，说：“没事儿。”
难得霍靖宇有兴致，奚小素就算是想拒绝，也会给他留点情面。平日里两个小家伙已经够欺负他的了，奚小素都看在眼里，也不免觉得好笑。
这两个小家伙，就像是他的仇人。
按摩椅对面就是一项体验女人生孩子分娩时痛苦的机器，有不少情侣跃跃欲试，奚小素注意到这其中，站着一个西装革挺的男人。
他样貌大众，那双眼却透着一股子桑。
那男人牵着个小男孩，看起来四五岁左右的模样，穿着打扮都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孩子。
不少情侣鼓舞着看戏的人上去试试，真正亲身去试的，屈指可数。
有人在承受第四级的时候，就已经满头大汗，哭着喊疼。
世间有聚有散，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能永恒的，除了时间。
体验的人越来越少，胆怯的站在原地看了半天，也不敢真正迈出那一步。
奚小素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总之等他回过神的时候，那个事先被她注意到的男人，已经坐在了机器的椅子上。
他对工作人员礼貌的笑笑，说：“来吧。”
三级四级的时候，男人面无表情，只是盯着前方的落地窗看。工作人员还在往上加，等到六级七级的时候，男人脸上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不怎么明显。他见工作人员脸上犯难，鼓舞般朝着那姑娘笑了笑，哑声说：“继续。”
工作人员咬牙把疼痛的程度加大，到十级的时候，男人瞳孔猛地一缩，手握成拳，闭紧双目，身体细微的颤抖着。
过了大概十分钟，他脱力般睁开眼，笑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见那男人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蹲在一边早已经吓得嚎啕大哭的小男孩面前，怜爱的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头发。
“原来是这么疼，她才没有挺过来。”
奚小素错愕的看着那男人把孩子熟门熟路的抱起来，朝着人群相反的方向走。
霍靖宇显然也是见证了这一切的发生，他扭头，看向奚小素。
“我去试试。”
奚小素：“”
霍靖宇也不等奚小素同意，从按摩椅上站起来。
那工作人员被刚才亲身试验的男人吓得不轻，看了看时间，正准备收工。
“给我也试试。”
她抬头看向从对面走过来的男人，早就注意到这个男人较好的颜值，工作人员看了看坐在按摩椅上没有动的女人，点头。
“稍等。”
霍靖宇坐上去，远没有他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前五级都不痛不痒，到了第七级的时候，霍靖宇神情猛地一变，手掌握住椅子的扶手，额头冒冷汗。
工作人员松了口气，总算有个正常的了。
她还没来得及关掉电源，就听霍靖宇强撑着说：“不用停，继续。”
奚小素盯着霍靖宇神情的变化，她眯起眼睛，听见男人压抑的痛呼声。
丢人，太丢人。
霍靖宇黑着脸从椅子上被解救下来，对那种疼还心有余悸。
他握住奚小素的手腕，顺势把她搂在怀里，笑了。
“谢谢。”
谢谢她当初没有决定打掉孩子。
也谢谢她在最危险的时候，奇迹般生存了下来。
“接下来去哪儿？”
“听你的。”
“要不回家？”
“好。”
严展贤不说话，小脑袋倒在奚文翰的肩膀上。
奚文翰一愣，以为严展贤是困了，正考虑要不要把两个孩子送到他姐那屋去的时候，左手的袖子被严展容给拽住了。
小家伙手劲儿还不小，拽着他往下拉。
奚文翰挑了挑眉，弓腰迁就着严展容的身高，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严展容绷着一张脸，喊：“舅舅。”
“嗯？”
“饿了。”
奚文翰没崩住，噗嗤一声就笑了。
他把两个小家伙搁在地毯上，笑呵呵的说：“你们俩等着，不许乱动，我给你们冲奶粉去。”
严展容一脸嫌弃，奶声奶气：“我们已经不喝奶粉了。”
奚文翰笑得都快要直不起腰了，眼泪差点没笑出来，捂着肚子问：“嗯......那你们俩吃什么？”
“肉。”
“蛋糕。”
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奚文翰笑着捏了捏严展贤的脸蛋。
“难怪你比哥哥胖。”
这一句话，可把严展贤给得罪了。
小家伙挨着哥哥坐，哭丧着脸，要哭不哭的样子，很是可怜。
陈赞和赵启灵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幕。
绕是奚文翰怎么哄，严展贤都不肯跟奚文翰说一句话，舅舅也不叫了，只一门心思拽着哥哥的小脚，耷拉着脑袋，摆明了一副“我不开心，别跟我说话”的意思。
陈赞伸手捞起无人问津的严展容，问：“这是怎么了？”
他抱小孩的动作可比奚文翰熟练多了，严展容乖巧待在他怀里，还顺便着摸了摸赵启灵柔顺光滑的头发。
“灵灵。”
赵启灵眼睛一瞪，嘿一声：“叫灵姨。”
“灵灵。”
“灵姨。”
赵启灵挫败的看着陈赞，一转头，对上奚文翰求救般的眼神。
哥哥都被抱起来了，严展贤却没有人哄，越想越委屈，干脆扯着嗓子，嚎啕大哭。
那哭声，霍靖宇到现在都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