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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常兴把二叔梓亭这么多年,一直轧关界的行为,向婶子吴月英诉说了一遍。
他不明白为什么婶子不帮着自己指责二叔梓亭,反而责怪自己的父亲做事欠思量。
这件事儿不是很明显是二叔做的不对吗?
可是他不知道,自从当年鸾凤挑拨离间了,庚辰和梓辰两家的关系以后。做为当事人的吴月英经过梓辰的讲解分析,也明白了鸾凤的用意。
也曾后悔自己遇事不明,可是此时庚辰已经不再与她互帮互助的种地。
失去了庚辰的帮助,才真正体会到自己当初的适意轻松。
随后让梓辰屡次试探大哥庚辰,希望他能够重新回头帮助自己。
两人却都不想想,庚辰除了种自家的地还要养家。那里有那么多的精力,不管大小事儿的,都去帮助他们呀!
梓辰也妄想着得些好处,就来劝说庚辰。奈何庚辰为了自家生计着想,又岂会如他所愿!
最后两兄弟当然是不欢而散!
加上梓辰原本对大哥的成见,最后两口子一致认为是大哥庚辰太过于固执!
你家里是什么条件?我们家里又是什么条件?
我们两口子如此放下身段去给你道歉,你又凭什么如此托大?
真是个不识好歹的!
乃至于后来梓辰买了拖拉机,吴月英也是以娘家兄弟要用顾不过来为由,搪塞庚辰。
只是偶尔为了堵住乡亲们的悠悠之口,才让丈夫梓辰帮助大伯哥一下。
后来梓辰家里的日子越过越红火,吴月英更是越来越眼高于顶,对大伯哥更是不屑一顾!只把自己往日对庚辰的不满,记在了心间。
此时吴月英听了常兴的诉说,内心中已经习惯了挑大伯哥的理,吴月英那里还会在乎大伯哥委屈不委屈!
只怪庚辰,不该对马常兴编排他二叔的不是。
为了防止马常兴将来和他父亲一样,不懂得维护拥戴自家人而一心向外,所以吴月英尽其所能地向马常兴,传输着大伯哥庚辰与人交往的不足之处。
对于看待一切事物,都是以功利为目的的这种思想观念,以马常兴的年龄又岂能理解!
见吴月英如此不公平的论事,他只能更加肯定的认为是自己的父母过去做下了错事儿,导致了现在所有人对自己一屋子人的一致鄙视。才会让此时的吴月英,直接忽视了二叔梓亭所犯下的过错,而只揪住父亲庚辰的一些小过错不放。
马常兴虽然不受父亲庚辰待见,常常被父亲呵骂。可是此时听到吴月英对父亲喋喋不休的编排,也是听着大不入耳!况且有些事情,马常兴并不认为是自己的父亲做错了。
最后听到心里反感,马常兴手下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就把婶子吴月英甩在了身后。
中午回到家里,又把此事问过自己的父母。悠然不语,庚辰叹道:“唉!过去家里的是非曲直还提它做啥?总之一句话,我和你娘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儿!你两个叔叔和婶子如此对待我们,着实让人心寒。唉!咱家过的日子一直不如人家过的好,就要处处看人家的脸色。我这一辈子就是这样了,已经不可能有什么起色了!如果你们兄弟想要翻身,那就要看以后,你们三兄弟自己的能力了!”
“既然爹娘过去没有做过对不起家人的事儿,为了咱两家的地关界,我就要去找我二叔理论一番了?”
“唉!就你二叔的无赖行径,你去了又能如何?他们又是你的长辈,你又能说出什么来呢?”
“如果道理讲不通,就算是打上一架也不能让他们如此的欺负咱们呀!”
庚辰听了常兴的话脸一黑,沉声说道:“你个小崽子,就算是你叔叔再无赖,我也不允许你对他不敬!你还想以下犯上?从小我是怎么管教你的?如果你敢对长辈大不敬,事后别怪我让你这个小崽子去给人家磕头赔礼去!”
“爹!您怎么能如此行事?您就这样甘心被他们欺负一辈子吗?”
“你二叔再有错,那是他个人的事儿,我就是不允许你犯错。凡事都要站在理上,如果你被你叔叔婶子挑了理去,我也不会回护于你。不明事理的老人才会为自己的孩子护短出头呢!难道说你自己做了错事、违了礼,还想让老子为你出头,而被乡亲们耻笑唾骂吗?”
“爹!你……”
庚辰把眼一瞪:“别说了!我先警告你,我就是不容许你犯一点儿错!”
古板的庚辰为了他自己认为的“礼”,管制着自己的儿子。三个儿子与父母之间,连最起码的成长磨合都没有过!
更意识不到自己给小儿子,从小就上了多么大的一个枷锁。
马常兴失望地望着父亲,再一次被父亲的“强势”所伤。
这就是继三元之后,庚辰按照自己的方式,造就的不懂抱团、没有凝聚力的一个家庭!
没有得到父母家人的支持,马常兴下午来到地里。看到地关界处的深沟,心中感到一阵刺痛!
马常兴知道自己这次不反抗是不行的,不能让别人欺负自己成为了常势。如果真的形成那样的局面,后果将不堪设想。
看着周围地里的乡亲,马常兴咬了咬牙向乡亲们喊道:“大家都到我家地里来看上一看,看看我二叔和我二婶两个人的人品!大家都到我家地里瞧上一瞧,瞧瞧我二叔和我二婶的处事方式!大家都快过来呀!……”
乡亲们听了马常兴喊的话,就知道马常兴对他的叔叔和婶子有了意见。觉得又要有热闹看了,最喜此道的村民们,纷纷向着马常兴这边疾步走来。
马常兴把自家地里的地关界处,从地北头一直通到地南头儿的那道深沟,指给众乡亲们看。
并向乡亲们问道:“你们大家伙儿谁见过这样的地邻?大家都知道我家浇地,每一回都是咱队上的最后一家。每一次给玉米苗浇头水,都是等到麦收以后。可每一年我二叔往麦场拉麦子,都是用车专门轧着关界走,把我两家的关界轧成深沟。让我家不重修关界,就无法浇地。每一年我爹用人力拉车把麦子拉到麦场以后,大家伙儿说说我爹累不累?可是为了浇压苗水,再累我爹也得重修关界。我二叔从来不顾念我爹的身子骨,也从来不顾念兄弟之情的,屡教不改的把我爹告诫他的话当成耳旁风。这样厚颜无耻的人,大家见过吗?今年是我替我爹浇的地。就因为我没有修关界,大家伙儿看看,这就是我二叔后来浇地时修的关界。为了他自己家少浇地,把地关界挪动成这样!还把原关界处挖成这么深的一道沟,留在我家地里。让我们家再浇地时,虽然说也费不了多少时间和水费,但是他们这样做,大家说恶心人不?他行事如此龌龊,你们谁家的地邻也是这样的?说出来让大家伙儿听听。”
在马常兴正向大家诉说之时,听到了喊声的吴月英,也随着大家赶了过来。
大家伙儿看到吴月英也在场,都不愿多嘴挑事。只是幸灾乐祸地沿着地里的那道深沟来回打量着,夸张地跺着步摇头哀叹着!
“这事儿!没法说!没法说!”
“唉!”
“就是!没法说!没法说!”
“这……这……这……”
“没事儿常兴,你家的地还宽了呢!就是不多打粮!哈哈哈!”
……
梓亭两夫妇日子过的悠闲,很少来地里除草。两口子都认为玉米将来长那么高,下边就是有些矮草能有啥事儿?这么热的天儿来地里,那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而吴月英不停地呵斥着自己的侄子马常兴,不让他再说。
马常兴把要说的话说完后,才听话的闭住了嘴。看热闹的乡亲们见没有什么可看的了,就又纷纷地散去了。
吴月英责骂着侄子马常兴不通事理:“这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的,你这是要干什么?还敢责骂你的叔叔婶子厚颜无耻,你这是要翻天吗?我还在场呢你就敢如此行事儿,你还把长辈放在眼里吗?”
“婶子您觉得我二叔二婶做的事对吗?他们就不该被骂吗?”
“就算是该骂也轮不到你骂,你知道吗?你只不过是一个小辈,你以为你是谁呀?做错了事还敢跟我顶嘴!我……我……我不打你,我要把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告诉你二叔二婶去,告诉你爹你娘去。看看有人管教你没有!”
吴月英看到马常兴一副无所谓、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的样子,气哼哼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