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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已然走出墓室,向着墓室外,阴河流淌方向而去的林了,从尸七一的手中,接过自己印象中,第一次从白玉星雪棺中苏醒后,丢弃的木制项坠。拿在手中,好生感受了一番,也分辨不出是什么木头做成的,至于从何处得来的,倒是有丝毫印象。这块项坠好像是自己十岁时,娘亲给的,当时她从自己的脖间取下后,转手给自己戴上了。还叮嘱自己莫要摘下丢弃。
弄不懂这块木制项坠到底是何种木头所做后,林了直接将这块不过半寸长的月型木头项坠给了尸七一,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接过这块之前上过手的木头,仔细端详半天,也看不出大概的尸七一,摇了摇头:“看不出来,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怎么了?”
“没事,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做的,印象里似乎是娘亲佩戴的,十岁那年给了我。”
“既然如此,你就自己戴着呗,你娘亲是月荒圣女,这项坠又是月亮形状的,很是符合月荒圣女身份。再者就算这项坠没什么用,也是你娘亲给你的,留着做个念想也好。”
“嗯,对,留个念想。”
听完尸七一的话,从她手中拿过那个乌黑的木制月形项坠,直接将它挂在胸间,当这项坠方一放入内衫里间,不知道为什么,林了很是突兀的感觉到,胸间一疼。连忙拉开自己的黑色劲装长衫,只见自己胸间,木制月形项坠下方有个红色斑点,正冒着星星血滴。
“你耍什么流氓,林了?”
一旁的尸七一看着林了,突然间扒开了自己的衣衫,嗔怒道。
“戴上这木制项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胸中一疼,你看,冒血滴了。”
“不可能啊,这木制项坠,光滑的很,怎么会这样?而且,你这冒血滴的位置,也不是你戴木制项坠的地方。”尸七一,也一脸疑惑。
随手擦拭了身上的血滴,林了直接弄好衣衫,拉着尸七一一起朝着阴河方向走去,尸七一脸色一红,也未多说什么,两人一起而去。
道不得,林道天三人,越往前行,越发觉生生之息的浓郁,以至于到了后来,林道天只是随着寒潭水的流向,向前行,之前自己身体扛着那些死气所受的伤就已经好了差不多了。而脸色上由一开始的发青到恢复正常,乃至如今的红润。
“林施主,感受到了吧,这生生之息就是这样厉害。如果不空山族人有受伤或者旧疾未愈的,在此修养,你说是什么效果?”道不得看着脸色红润,一脸笑意的林道天。
“大师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世间少有的洞天福地,如果真在我不空山祖地,则是我林氏莫大的荣幸了。如同现在,我不运行《紫云幻灵功法》,道气居然能自主运行,还不断的修复着我硬抗死之气息受伤的经脉。”体会着经络间神奇的变化,林道天向着道不得一脸兴奋的说。
“所以啊,林道友,我们两家的约定还是可以作效的,只要确定这太极之眼的所属就好。”
“嗯嗯,尸先生,等我不空山一旦确定好,就可以同贵族合作。”
“好了,你们可不可以先不要说这个,我们是不是先出去再说?谁知道这边有没有其他变故,毕竟这是天衍界第一禁地哈。”看见两人又谈起合作之事的林道天、尸五九,颇有无奈之色的老和尚只好这般说道。
“哈哈,是我和林道友太过高兴,忘乎所以了,大师。”满是尴尬神色的尸五九,歉意道。
“那我们继续走吧,再往前,估计生生之息还将更为浓郁。”道不得语毕后,直接向着前方走去。身后的林道天和尸五九,也涉水疾步跟上。
等三人走了大约一个时辰,预料中的浓郁生生之息,倒是没有感应到,不过三人也不是一无所获,他们三人在生生之息消失之地,放出神识,不断搜寻,终于发现一个奇特现象,这之前浓郁到不用感应的生生之息,居然在此地,汇成一线,从寒潭底下,向着前方而去。
跟随着寒潭底下的生生之息汇聚成的一股暗河溪流,三人走了近乎一个时辰后,终于发现了,他们找寻已久的星河渡先人墓地。只见一座规模不是很大的墓葬,坐落在寒潭尽头一处阴河之地。三人从寒潭中走上陆地,随着阴河向前流的方向而去,来到整座墓葬前。
这是一座犹似一进四合院的墓葬,墓门前上书“星河人家”,两边是一副楹联。左边是“银河落尽圣人出”,右边是“不空为山帝者来”。看着这副楹联,老和尚道不得,向着林道天:“林施主,这可以确认是星河渡先人墓葬了吧。”
“是的,大师。看着副楹联,这位星河渡先人,估计故去的年代比我还久,毕竟从林升公四五代之后,墓葬楹联就基本不会出现我不空山字样了。血脉亲情,能延续过四五代已是极致了。”同样看着墓前楹联的林道天,低声说。
“是啊,人之亲情,世间最神奇的存在,割舍难,延续容易。像星河渡这种,假若林升公及其盗帝他们存在,要向你们星河渡切割断这份血脉之情,是不可能的。而后辈们,有先祖这份出身在,对外,无论说是星河渡林氏,还是不空山林氏都不可能否认的。毕竟星河渡也是不空山的延续。”
“是啊。亲情一字,所代表的就是血脉的延续。人有出身,出身何处?世家郡望,皆是出身,我不空山林氏,洗境河莫氏、南言谷子书,为什么姓氏面前均有个门第郡望所在,这就是标榜所谓的出身,和延续同族之间亲情罢了,同姓之人一听你世家郡望,就能否知道自己是否是同族。”
“相较你们人族,还是我尸族简单。每过几千年,我尸族一代人,能力高强者以数字命名,像我五九之字,不过是一纪元多年前,我族一代人中,尸某有幸居于第九罢了。”尸五九一脸傲然道,也确实,像尸族这种动辄寿命过千年的存在,天道给了他们足够的寿命,可却未能付给他们繁育子孙的方便,尸族之人,单传者众多,双生者少之又少,因此他们一代人,算起来就是上下五六千年的界限。
“尸先生,你尸族也算是得天独厚了。寿元之上比我人族可优待的太多了。看我人族众生,多少未过而立之年就故去之人,多少人又能活过知天命的年纪?就算是修行有道,可不到帝境,终究不过是千年大限吧了,而千年对你尸族来说,不过方才成年罢了。也所幸,天道节制了你族生育繁衍之能,否则,这天衍道界就是你尸族的存在了。”
“大师,所言。尸某不敢苟同,虽然我族是寿命悠长,可是谁又曾体会过,在这无尽到枯寂的寿元中,千年不见自己膝下有人,是何等没落孤寂啊。千年的时光都是自己独自一人,就算成家立业后,也不过是两人相互慰藉取暖罢了,真正要又子嗣,是何等艰难。”
“天道如此,怎可奈何?”林道天也是一脸无奈的看着尸五九,对于不空山而言,天道公允不公允,其实是没多少所谓的,这一切不过是顺其自然而已。对于劫历所谓的众生为鱼肉,天道刀俎,任之宰割之事,他不空山涉及不起,这重担牵扯太多,他不空山能在这劫历中保全自己,有族人迈入帝境,已是莫大的幸事了,至于跟天道争不争的,留有一线天机,还是安心当凡尘之人就好。
而尸族之人,在道衍大陆也是街知巷闻的,毕竟能得尸族一回迎葬得,整个家族都是可以吹嘘十几年得,至于尸族得所谓得“百年方十岁,千年堪过百”这些话,稚童幼儿也是能口诵既出的。
“是啊,我族这般下去,也是无可奈何。”尸五九,满脸叹息。
“这天道,就是不堪言说的,天道无情,无论如何都难以满足众人的期愿,所以不如学学老衲,既然看不惯这天道了,就捅了这天;既然天道无情,那就换了这个天。总之,不能再这般下去了,任我等为鱼肉,它为刀俎。”老和尚道不得,满是无所谓的道。
对于他们天葬寺而言,此生的命数都是注定的,劫历起,他们为佛国三千,为施舍供奉的皈依居士,他们都无法袖手旁观,再者,像老和尚当初被道门所弃,心魔入体,好不容易恢复清醒,能再入空门得大自在。怎么说都得为这所得的自在,担起他老和尚能担起的重担。
三人在阴河旁,星河渡墓前的一番话,并没有谈及太多涉及天道之事,只不过是像怨妇对于现状不满之事,所发的牢骚罢了。发泄一通,气过之后,理智暂得,就又清醒了。
“走吧,去星河渡先人得墓地看看吧,光看这目前得楹联就觉得不是一般人能担当的起。”确实如老和尚此时说的,星河渡圣人来,有此之相的,是盗帝老人家,而这墓主人居然也能得这般赞誉,想来也是地位非凡了。
老和尚道不得,率先走到目前,直接推开了,青石庭院样式的墓门,三人跨入庭院式墓门中,所见让他们诧异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