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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一早,梨肴就迷迷糊糊醒过来了。
其实一晚上他都没有怎么睡着,半梦半醒之间挣扎了许久。
总觉得好像周围有人在默默的注视着自己,死死地盯着他不肯放过。
可是当他极目望去的时候,周围又正常无比,所有的侍卫都守在他的跟前,严阵以待。
所有的人分成两拨,轮班下来也不至于麻痹大意,该休息的都得到休息了。
那个浑身是泥的老头,梨肴也让侍卫给了他一张毯子,看他也可怜。
晚上还是有些冷的。
起身以后,严副将拿来了水壶,给梨肴漱口,条件简陋,只能暂时将就一下。然后又给拧了个热帕子,擦一擦。
昨天头盔戴了一整天,临睡觉的时候才摘了下来,整个脖子都酸麻的不行。
梨肴心中有些发苦,暗道贺久是不是故意来的这么晚?
“严副将,出去看看,将军来了没有?”
“是,大人。”一早上的严学明,可谓是神清气爽,精神焕发。
因为他们很快就要揭晓长渊这处诡异之处的真相了。
过往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如果不是将军和梨大人联手,怎么可能那么多桩麻烦事一一告破呢?
他看梨肴的眼神都带着兴奋的神采,梨肴被看得不由得浑身发麻,对于这样的热血壮汉好男儿,敬谢不敏!
再一次鄙视贺久的故意安排!
“喂,你叫什么名字?”严副将踢踏着脚步出去了之后,梨肴觉得有些无聊,这条目光放在了这位昨天晚上他们逮着的老头身上。
居凌雪垂着脑袋眯了一夜,正困倦的不行,突然被人这么一呼喝,不由得抖了抖,然后慢慢的谈起脸来。
她的脸上很明显表现出“叫我?”的疑问意思。
“不是你还能有谁?”梨肴挑了挑眉,闲闲一笑。
居凌雪有些震惊,昨天晚上倒是没注意,可能是因为他戴头盔的原因,有可能是因为灯火太昏暗。
今天猛然这么一看,便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真的好生俊秀,细腻无瑕的皮肤,一双月牙似的小眼睛,眼神清澈里面像是有细碎的星星,眉眼温柔和煦,嘴角即便不勾也像在微笑。
像一个活在春光艳阳下的人,又像是冬日里温过的清酒,微醺且撩人。
干净又纯粹。
仅仅是外表看起来如此而已,果然人不可貌相。
下一刻,居凌雪忙将自己脑袋里惊羡给挥开了,昨天晚上这个男子可并不客气,而且还吃了她的东西。
看起来气质高雅的人,也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人。
“林居。双木林,居然居。”
“原来,此林居非彼邻居。”梨肴饶有深意的说道,可看他的神情,并不是相信的样子。
居凌雪也不管他相不相信,反正她自己相信就行,现在她的身份就是林居。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回到家乡寻亲,以前逃难的,现在老了就回来了。”先前撒的谎,就沿着这个谎继续说下去好了。
“哦?”老了?她可并不是老人。“你来巡京可寻到亲人了?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没有,这次回来定居,有没有找好落脚的地方,拖了一个商队,把我送到了长渊这里。
他们就把我扔在了路边,后面就没有管我了,我跌跌撞撞走到了现在,看到一个屋子我就钻进来了。
哪知道进来后不久,你们就进来了,然后就把我给捉住了。“居凌雪据实以告,她觉得自己此时此刻表现的还蛮老实的。
没有丝毫的凌厉之气,就完全是个懦懦弱弱、可怜巴巴的老人。
她觉得对方还没有完全看穿他,当然也只是她以为而已。
梨肴看着她的表演,在心里默默的揣测她的真实身份,虽然她极力掩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给他的感觉,似乎和另外一个人有些相似。
尤其是昨天晚上回想起她跳河沟的动作,利落的有些熟悉。可真要一时之间想,也想不起来。
“你……”梨肴看着她,有些犹豫。
就在他想要跟她说,让她洗去身上的伪装的时候,严学明却忽然从外面闯了进来。
“大人,将军过来了。”
彼时,梨肴的眼神还落在她的身上,看看她的脸若有所思,但是在严学明提到将军这两个字的时候,居凌雪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虽然转眼即逝,但是还是被敏锐的梨肴给捕捉到了。
“嗯。”梨肴应了声。
“大人!末将还有一事尚未禀报。”严副将顺着梨肴的眼神看过去,看到是昨晚那个怪异的老头。
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还没有跟大人说。
昨天晚上大人已经歇下了,所以还没有来得及跟他说。
“何事?”
“是这样的,大人,末将以为这个老头绝对有问题,昨天夜里我们发现她随身带的是一个花碗,缺了个口,而这个碗末将有印象!
就是出了事的一户人家最近新挖的坟地,坟头放置贡品的祭祀用的碗!“
严学明觉得这个算是惊天大发现,还是他记性特别好,就被他给发现了!
居凌雪听到这话,顿时惊异的瞪圆了眼睛,不会吧?不是吧!
她只不过是随手捡了个碗,就是用做乞讨用的,掩盖身份的而已,没这么倒霉吧?
快哭了都。
“噗嗤”看到居凌雪崩溃绝望的神情,他还没有质问出声,她的表情真的好好笑。
哈哈哈。
梨肴忍不住爆发出一阵笑声,花枝乱颤来形容也不为过。
“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看来你在这里过得不错。”一道略微有些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有人从外面踏了进来。
足底的靴子发出响亮的声音,对方的身形很高大,小山似的影子透射了进来。
循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居凌雪也看了过去。
“将军!”周围人更是一阵吼,声音洪亮至极,房子都抖三抖。
居凌雪听到将军这两个字,就觉得头皮发麻。
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称呼他为将军?这里是陈国,陈国的将军?
若是说齐国和梁国说着上名号的将军,居凌雪差不多都认得,也差不多都交过手。
可是这陈国,她还当真不是特别清楚。
等那个人进来之后,居凌雪下意识的用眼角去瞄,看看此人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面色黝黑,圆脸大眼,很是憨厚。在居凌雪的眼中感觉是有些娃娃脸,但是由于过分的严肃,也让这看起来很嫩的脸也变得沧桑了。
年岁估计要比她长不少。
进来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很轻松,甚至带了些微微的笑意,能够看到他的牙齿很白。
浑身上下军服穿的十分的齐整,腰间别的锦囊也是规规矩矩,怎么看都觉得是个平日里对待自己十分自律的人。
也是,身为将军,在许多方面要做士兵的表率,自然要多讲究些。
“哼,回头再找你算账。”梨肴冷哼两声,有些愤愤不平地盯着贺久。
贺久则是报以微笑,蛮不在乎。
“严副将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可有进展?”
“禀报将军,昨天晚上我们一行人到达这里的时候,遇见一个行动极为怪异的老头,就是此人,属下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老头跟此事脱不了干系。”
“哦?有何证据?”贺久顺着严副将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看到拐角有一个老头。
“昨天晚上他先我们一步已经待在这屋子里了,而且他用的碗就是那户死去的人家挖坟用的祭碗,所以,属下觉得有充分的理由证明这人与案情有关。”
“不是,你听我说,我只是碰巧路过,然后把那个碗给捡回来的,并不是故意的。”居凌雪不等严副将说完,立马着急辩解道。
“你是哪里人?”贺久很明显听了出来,居凌雪的声音并不像是本地人的声音?,像是外来的人。
“我,我是,魏国人。”考虑到如果对方追查下来她的身份的话,也许会找到白老大,那么一开始她确实是从魏国出发来到这里的。
“魏国?据我所知魏国距离这里还是有些远的吧,你孤身一人如何来到这里的,来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祖籍在此,幼年的时候逃难逃出去了。”
“老了所以回到这里?你可知这里是哪里?”
“长渊,小时候就在这里长大的。”居凌雪感觉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跳,耳朵根子也开始渐渐的红了起来。
她向来是不习惯说谎的,可能她面上装的很像,但实际上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会有反应。
“你可知长渊的传闻?”
“不知,我也是刚刚回到这里,不愿意埋骨他乡,一路乞讨才到了这里,多亏好心人送了我一程。那个碗真的是我捡的!”
居凌雪心中凄凉无比,早知道她就不捡路边那个碗了,这不是平白无故给自己惹麻烦。
“好好好,这个碗是你捡的。”贺久没有认出来居凌雪有异样,只是觉得这老头有些有趣,而且,他心情不错,心思并没有放在这老头身上。
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梨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