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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陆淮臻知道了团团存在的这件事,沈希瑗是不知道的,可架不住团团因为陆淮臻脚踏两条船,又谨记厉叔叔的话,所以他在沈希瑗耳边提了一嘴。
“妈妈,那个陆叔叔不好,你可不能被他骗了,厉叔叔说他脚踏两条船呢。”
此时沈希瑗正在切菜,听闻他这么忧心的话,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什么陆叔叔?”
“就是陆叔叔啊,他说他跟妈妈是好朋友。”团团解释到这,唯恐沈希瑗听不懂,又说道:“陆叔叔身边还有一个肖哥哥。”
沈希瑗闻言,手中的刀一时控制不好,朝自己的手指切了过去。锐利的刀锋切破皮肉,她吃痛一声,赶忙放下了手中的刀。
团团听到她的吃痛声,小脸立马紧张兮兮了起来,扒着她的腿,担心的问道:“妈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切到手了,疼不疼啊?”
被那两个名字吓到的沈希瑗,顾不得回答团团的问题,而是惊慌失措的按着他的双肩。
“团团,你刚刚说,你见到了谁?”
“陆叔叔啊,他说他姓陆。”
他不懂妈妈为什么听到陆叔叔的名字会这么紧张,但诚实的回答了。
沈希瑗一听,浑身猛然一颤,杏眸中的慌乱越发的明显,她紧张的看着团团。
“他说什么了?他有没有问你什么事,问你什么时候出生,又或者拿了你的头发?”
团团被她惶恐不安的模样,吓的小脸也微白了,眼眶也红了起来,摇头否认道:“没有,陆叔叔没问我什么时候出生,也没有拿我的头发,他只问了我叫什么名字。”
可能是因为沈希瑗这副紧张的模样吓到团团了,他边摇头,在眼眶中凝聚而成的眼泪也掉落了下来。
沈希瑗看着他双眼都哭红了,小脸上满是眼泪,愧疚的同时,心里也同样不好受。
将他揽在怀中轻声的哄道:“对不起团团,妈妈不是故意凶你的,妈妈就是害怕”
害怕什么,她并没有说下去,但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如果被陆淮臻知道团团是他的孩子,他跟她抢团团,她会疯的!
团团窝在她怀中哭的很厉害,似乎真被吓的不轻,沈希瑗除了轻声安慰着,却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毕竟连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其中的缘故。
将哭累的团团给哄睡着了,她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整个脑海却是一片空白。
甄女士从房间里走出来,瞥了一眼团团睡在里面的房间,轻叹了声,才走到沈希瑗的身边。
“瑗瑗。”她轻唤道。
“妈。”
沈希瑗看到甄女士,顿时鼻子一酸,眼泪更是在眼眶中打起转来。
将头靠在她的怀中,沈希瑗双臂紧紧的缠着她的腰身,就像是一个无措的孩子,在寻找母亲身上的安全感,以安抚她心中的不安。
甄女士抱着她,手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再次叹了声气,说出来的话,却蕴含着安抚的意思。
“还没到最坏的情况,不要怕,别先乱了阵脚。”
“妈,我怕,我怕他知道了团团的存在,总有一天会发现,团团是他的孩子,会跟我抢团团!”
“万事都没绝对,或许他并不愿要团团?只要他没有发现团团是他的孩子,谁都抢不走团团。”
“可是,可是他已经知道我身边有个五岁的孩子,发现团团是他的孩子,是迟早的事,毕竟团团长的与他很像,特别是那双眼睛”
沈希瑗惶恐的说道,双眼圆睁,里面都是慌乱。
甄女士抬起她的头,与她四目相对,“陆淮臻都不知道团团是他的孩子,怎么跟你抢?”
她目光的镇定,似乎也慢慢感染给了沈希瑗,果然她眸中的不安,也稍稍安定了下来。
“对,他还不知道,所以不会有谁跟我抢团团,只要我把团团保护好,他就发现不了,就不会跟我抢了,团团就会永远留在我的身边了”
沈希瑗眼中终于浮现了希翼,明亮的光芒,让刚刚灰败的她,有了丝神采起来。
甄女士抱着她,眼中有无奈与怜惜,但到底没有揭穿她的的心思。毕竟陆淮臻是团团的亲生父亲,即使她们隐瞒着,但团团长大了,还是要得知道的。
说到底,这隐瞒了谁,最不公平的,还是团团这个孩子。
早上沈希瑗送团团去送学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远离那个陆叔叔,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能跟他走的太近。
可能是小孩子敏感心使然,团团觉得妈妈很不喜欢陆叔叔,但他是个听话的孩子,妈妈这么说,他也乖乖的答应了。
毕竟她昨晚那副厉声厉色的模样,到底吓到了团团了。
看着团团乖巧应下,沈希瑗心里是愧疚的,但这些愧疚,但害怕陆淮臻会跟她抢团团的前提下,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将团团送去了幼稚园,刚松了口气,可她发现,她这口气松的太早了。
这还没到两天的功夫,关于她有了个五岁孩子的事,在洛城迅速传开。
刚冒出点风头,无不是在说陆淮臻会抛弃她,是因为她是生了孩子的女人,身子不干净了,才会将她抛弃。
可慢慢的,有人挖出了她五年前,跟齐大少,齐延谦交往了一段时间,后来因为她水性杨花,红杏出墙,可能她那时候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了,良心发现,才抛弃了齐大少。
可很快又被新一番言论给推翻了,说的无非是,齐家瞧不起沈希瑗的身份,沈希瑗带着孩子离开,远走他乡,艰难的将齐大少的孩子养大。
然而这言论不经敲,很快这五岁的孩子,又变成了这阵子跟沈希瑗走的很近,殷勤献不停地厉尚源的,因为经有心人透露,她来丽城定居,养胎的这段时间,厉尚源也住了过来。
而且在她生下孩子后,跟这个孩子很是亲密。
这一条条新闻一篇新的推翻一篇久的,更有的说,孩子是陆淮臻的,因为沈希瑗刚回来不久,陆淮臻就将她安排在了自己的身边。
可这篇言论经不起推,因为陆淮臻跟沈希瑗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根本找不到他与孩子接触过的任何线索,死命挖找,结果也几乎为零。
可饶是如此,也丝毫不影响网上讨论者的热情,更是有一些人,为了关注度,更是设起了投票环节,将陆淮臻,齐延谦,厉尚源给列了出来。
而投票最多者,夺冠者既然是齐延谦,因为团团的出生,与他跟沈希瑗相处的那段时间里,时间是完全的吻合的。
厉尚源却稳住第二,而陆淮臻的投票结果,却只有寥寥几票,因为他们觉得陆淮臻跟沈希瑗的相识,是在五年后,会洛城的这段时间里,是最不可能蹦出有一个五岁孩子的。
可饶是闹的沸沸扬扬,受到最大波及的,却是沈希瑗跟团团。
因为沈希瑗是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贱人,而团团就是被这个世界,不给予接受的私生子。
沈希瑗好不容易从一堆挤在酒店门口的记者中逃了出来,一路赶到幼稚园,看到的同样是被记者围在中间追问,被他们撕扯的团团。
团团根本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即使是一个成年人,在被这些一口一个“私生子”的人,紧紧逼问着,也未必接受的了。
而被他们围着的,却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即使他吓的哭了,脸都吓白了,他们为了拿到那点最新消息,硬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沈希瑗红着眼眶,疯了似得推着他们,挤到里面,将团团的脸按进了她的怀中,捂住他的耳朵,不让他们拍,也不让团团听到看到。
这些记者看到沈希瑗与团团站在一起,脸上的八卦更是深了,就跟饿狼看到肉一样,言语犀利,争先恐后的问道。
“请问沈小姐,这孩子真的是齐大少的吗?”
“网上也在人说,这孩子是陆四爷,对于这一点,沈小姐你是怎么看的?”
“听说,沈小姐在读大二的时候,就背叛了齐大少,请问这个孩子是当时怀的吗?是齐大少的,还是这几日与你走的很近的厉先生的?”
沈希瑗咬紧牙关,紧揽着团团,推开他们往外走去,这些记者好不容易将她逮着,不问出点可靠的消息报道,又怎么可能放过她?
与她临近的记者见她硬是挣扎的往外走,长的一张漂亮的脸,一副受委屈的模样,她生来就是看不惯这些做了.婊.子,还想做贞洁烈女的女人,不由得提高声音冷嘲热讽道:
“沈小姐跑这么快,一句话都不肯说,不会是心虚了吧?既然背叛了齐大少,怀了个私生子,就该有多远躲多远,为什么还要回来,既然回来了,还端着一副单纯善良的模样,待在陆四爷的身边,现在还做出一副不愿受辱的模样,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沈希瑗本来走的很快的脚步,猛然间一顿,她抬起头,犀利的目光朝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
此时那个记者就站在不远处,倨傲的双眼不屑的看着她。
沈希瑗又扫了一眼四周的其他人,他们的目光同样是如此,不屑与轻蔑,都是在嘲笑她的“水性杨花”。
她深吸了口气,将满腔的怒火竭力控制住。
“团团与齐延谦,陆淮臻,厉尚源他们都没有任何的关系,这是我的孩子,孩子的亲生父亲,早就死了,这般说,你们满意了吗?”
可饶是她这么说,他们这些人,显然也不会信,脸上的八卦之色,根本就没有消退半分。
该说的她说了,至于说再多,显然他们也不会信,又或者会扭曲事实,她咬紧牙关,继续带着团团往外走。
“可是沈小姐是五年前就有了孩子,但是与沈小姐交往的齐大少最有可能是孩子的父亲,还是说沈小姐,你难道是在与齐大少交往的时候有了孩子,在那时候给齐大少戴了绿帽子了吗?”
这些犀利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抛出来,沈希瑗苍白着脸色,能感觉到她捂住团团的眼睛的地方,有一些明显的湿漉。
即使她捂住了团团的耳朵,但有些话,还是不胜的传进了团团的耳朵里。
她不停的将聚拢过来的记者推开,死死的护着团团,而就在她无助的时候,于欣开着车来到她的身边,推开那些记者,将她护进了车内,然后开车,将那些记者狠狠地甩掉。
“这些记者还真是可怕,死缠烂打的,就像是饿狼盯到肉一样。”
于欣说着,一边将车开到安全的地方减轻了车速,回过头看向一脸苍白未定神的沈希瑗,以及躲在他妈怀中,死抱着他妈腰身,惊吓不轻的团团,暗声叹了口气。
沈希瑗一边拍着团团的后背安慰着,一边朝于欣感激的说道:“于欣,谢谢你。”
“没事,你我之间客气什么。”她摆了摆手。
听她这句话,看着她脸上毫无鄙夷或者轻蔑之色,沈希瑗不由得垂下了双眼,轻声讥笑的说道:
“这外界将我传的那么不堪,什么不好的词汇都用上了,就差将我沉进猪笼里了,怎么你就不厌恶我?”
于欣听出她语气中的自我放弃跟嘲讽,彻底将车停在路边,转过头看向她,本想怒骂她的,但考虑到挨在沈希瑗怀中的团团,到底耐着怒火道:
“这些事,我根本不信,先不说这齐大少,陆四爷的,单凭我与你相处的这段时间,我就不信你是这样的人!”
“可是外面都是这么说我的,什么难听的话都有,并且说的有依有据,你难道不觉得我该就是这样的人?”沈希瑗冷笑的反问了过去。
于欣一听,差点控制不住脾气,按着她揍她一顿。
可这车厢就这么大,到底不适合她大展身手,于欣只好退其次,选择破口大骂道:“沈希瑗,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坚强的,可没想到,就这么些胡乱瞎编的流言,就将你吓成这副德行,早知道你这么胆小,我刚刚就不该救你!”
“是,我就是这么胆小,因为我害怕别人对我的言论,也害怕他们对我的评价,因为我害怕,这些会危及到我家人,伤到到我的孩子,因为你没有经历过,这些言论攻击,有多伤人,有的甚至能置人于死地!”
沈希瑗猩红着双眼,嘴角挂着嘲弄的笑。
于欣确实过的顺风顺水,也没有经历过这些事,但看着她这副自暴自弃的模样,绝对是看不过眼的。
“沈希瑗,我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事,但如果连你都放弃了你自己,那么真正伤害到你家人的,是你自己本身,是你明知道自己被误解了,也不坚持澄清,而是当个缩头乌龟的躲起来,被人当软蛋一样的骂,欺辱,也不知道想办法的竖起围墙,反击回去!”
“反击回去?”
她愣愣的念出这两个字,随后自嘲的摇了摇头,水莹的眼泪从眼中脱落坠下。
衬着她苍白的脸色,越发的憔悴可怜。
“没用的,无论我怎么反击回去,都是徒劳的”
于欣看她根本没有将她的话听出去,一时替她绞尽脑汁的想办法,一时也替她觉得难过。
突然,窝在沈希瑗怀中一直很安静的团团动了动,可能是感觉到了他妈妈身上的悲恸。
她的双眼突然一亮,赶忙说道:“沈希瑗,你不是一向最在乎团团了吗?即使你不为自己考虑,但你也要为团团着想,如果你任由流言这般下去,最后团团肯定会继续被中伤的!”
听到“团团”两个字,沈希瑗黯然的眸光,毫无焦距,终于在这时有了丝清明,她低头看去。
团团也已经转过头来,红肿的双眼,正望着她。
而沈希瑗眼中快速凝聚的眼泪,随着她低头看他的角度,不小心砸到了团团的脸上,可这孩子却小心翼翼的伸手替她擦掉眼角的眼泪。
“妈妈,别哭”这孱弱的声音说出来的几个字,彻底让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颗接一颗的滑落。
沈希瑗看着眼泪又滴落在团团的脸上,赶忙替他抹点,泣不成声的跟他道歉,“对不起团团,妈妈的眼泪砸到你了,是妈妈的错,是妈妈不好”
团团看她哭的那么难过,本来想遵从男子汉不能哭的,可今天承受的,是他这个年纪根本就承受不来的事情。
他从小就没有爸爸,本就对这两个字敏感,今天被这么多人围着,问他亲生父亲是谁,推搡着,拉扯着,他们尖利的嘴脸,轻蔑鄙夷的目光,在这只有五岁的孩子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一刻,见到平时在他面前很坚强的妈妈哭成这样,他终于也放起声的哭了起来。
沈希瑗抱着哭的同样上气不接下气的团团,一边安慰着,一边自己却同样哭的泣不成声。
于欣看着这母子俩,哀叹了声气,到底没有再说什么,只坐在驾驶座上,静静地听着她们的哭声。
等到哭声渐渐小了,最后只剩下抽噎。
一直静坐着的于欣,才下车,从后车厢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倒在手帕上,沾湿再弄干,开了后车门,将手帕递给了沈希瑗。
“擦擦吧,满脸泪痕,都不好看了。”
她微笑的说,眼中没有丝毫的鄙夷意思,相反,却透着真诚的善意。
沈希瑗伸手接过,对她说了声谢。
刚刚湿手帕递给她的时候,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于欣见她接过了,本想寻思的说点什么调节一下气氛的,现在正好可以拿来说。
“这矿泉水弄湿手帕拿来擦脸的招式,还是冉冉这小混蛋将我给逼的想出来的,你是不知道,我们家冉冉小时候特别的能吃,但凡是吃的,他就拿起来塞进嘴里,沾的满手满嘴都是油,整个就跟小饭桶一样,不对,应该是从饭桶里捞出来才对,为此,我可是苦恼了许久,才想出拿手帕沾湿了给他擦脸擦手的。”
“我这后车厢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就矿泉水跟手帕最多,都是被冉冉这小混蛋惹出来的习惯,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放这么做,想做什么呢”
这最后的一句话,信息含义太深奥,于欣难得不好意思了一把,沈希瑗倒是被她惹的笑了下。
可能是因为同时母亲,沈希瑗听于欣这么说,目光也忍不住落在团团脸上,看着他熟睡着,也不忘在睡梦中抽噎着,爱怜的拿着手帕替他擦着小脸上的泪痕。
于欣见她情绪终于控制住了,心也松了不少,从后车厢中拿了件毯子递了过去。
“让团团盖上,别着凉了,这是冉冉平时盖的,正好可以让团团用上。”
沈希瑗再次感激的对她说了声谢。
她却摆了摆手,接过她手中的手帕,再次替她弄湿拧干给她,柔和着声音道:“你也擦擦脸吧,脸上的泪痕都要成型了。”
沈希瑗去拿着,再次想动口说谢,于欣却嫌麻烦,直接动手给她擦脸,嘴里不忘嘟囔道:
“咱们是好朋友,之前还让团团认我做了干妈来着,你们家团团这么聪明,本来是我沾了便宜,你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反而要跟我生疏了。”
她抬着她下颚的动作虽然粗鲁,但擦脸的动作,却温柔又细心的不行。
沈希瑗心头暖的不行,差点又脱口而出的道谢,但这谢谢二字说多了,却真的会生疏了两人的关系。
可能是因为有了团团的缘故,沈希瑗即使有了一瞬间的自我放弃,但为了团团跟亲人,她也不能真这么放弃了自身。
怕那些记者会围在她家门口,堵着她们,于欣提议让沈希瑗去她家暂时躲避,但她不放心甄女士,怕那些记者回去堵甄女士,所以她想去找甄女士,然后找个地方,暂时避一避。
而团团现在睡着了,她又不好带着,毕竟团团今天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好不容易哄着睡着了,她是舍不得让这个孩子再受苦。
只好将其托付给了于欣,等她将甄女士找着,就去她那,将团团带回来。
于欣也是个母亲,自然心疼孩子,听她这么说,开口劝她留下,让何先生去带甄女士,但沈希瑗到底不放心。
于欣见她坚持,只好应了下来,却也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她快去快回。
沈希瑗自然笑着应下,看着怀中熟睡的团团,她在他额头下啄了下,放轻力道,将他放在车座上,又替他盖好毯子,避免着凉。
才下了车,对于欣说道:“团团就暂时麻烦你了,等我把我妈带出来,我就你那边找团团。”
见她这么说,于欣哪有不好的道理,点头的同时,也不忘让她小心些。
沈希瑗笑着点头,临行前,再次看了一眼躺在车里沉睡的团团,似乎因为今天的波动,两条小秀眉微拧着,睡梦中也很是不踏实一样。
她心一软,狠下心肠离开了。
于欣随着她的目光落在躺在车里的团团,又看着她头也不回,大步朝前离开。
这条宽大的街道上,将她娇小的身躯,衬托的很是单薄。
轻叹了声气,只觉得这遭遇,对她很是不公。
她一路往家里的方向赶,却看到堵在她家小区门口的一堆记者,她躲在死角,双眸微沉,手指卷缩,暗自攥扣着掌心。
刚刚因为情绪波动太大,浑浊的头脑,并没有让她有一刻冷静下来想一想。
可在来的路上,她只觉得这传闻来的太过于凑巧,先是陆淮臻发现她身边有个五岁的孩子。
接着她的事,就在网上迅速传播开来。
本来她这个小人物,在洛城里,是激不起任何水花的,但谁让她招惹到的,都是在洛城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可这事着实太巧了,她将团团护的好,平时团团接近的人,也就那么几个,知道团团存在的人,更是除了几个关系不错的人。
按理说,他们不会乱说什么,即使幼稚园那些人,知道了她有个五岁的孩子,就算看她不顺眼,也没地说出啊,毕竟这些人都是小区附近的住户,能住在这的,基本是些家世平常水平的,平时人际交往,更是不可能在陆淮臻面前嚼到舌根。
而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人,有可能是她相识的,又知道团团存在的人。
她较劲脑子想着,脑海中蓦然闪过薛佳忻的脸。
对,在不久之前,她还与薛佳忻见过,她也是她大学同学之中,唯一一个知道团团存在的人。
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是说,她愧疚自身吗?即使她不信,但她这么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她细细的抚顺着思绪,可目光瞥到一直守在小区门口不离开的记者们,她又沉了脸色。
平时这个时间,甄女士一般在午休,她不知道甄女士有没有在屋里,可想起甄女是不爱看这些网上新闻,也不可能知道她跟团团被扯到了事情中。
所以在屋里的几率很大,她必须进家里看看,只有确保了甄女士安全了,她才能放心做别的事。
正在她寻思的直接闯进去的时候,手机却突然想了起来,她想的甚远的思路顿时被扯了回来。
看着是厉尚源打来的,她心神稍稍一定,按了接听键,接通了电话。
本想着他回说什么的,倒是传来的声音,是甄女士的。
“瑗瑗,你在哪?你跟团团没事吧?”
沈希瑗一听到甄女士火急火燎的声音,鼻尖不由得一酸痛,急忙出声安抚道:“妈,我跟团团没事,你不用担心,还有,你现在在哪,有没有在家?”
甄女士一听,也是松了口气,“我这边没事,刚刚一堆记者跑到家门口,硬是拉着我问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好在尚源及时出现了,把我带了出来,并没有大什么问题。”
她出声应了声。
那边的甄女士安抚了沈希瑗几句,又说道:“瑗瑗,家里那边是不能去了,你们现在在哪,我们必须换个地方住几日,等风声淡了些,才能回去。”
沈希瑗听闻,赞同的应了下来。
“妈,团团现在在于欣那边,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
“好,那你小心点。”
甄女士细心的叮嘱,她应好。
刚想掐断通话,那边却传来了厉尚源的声音。
“瑗瑗,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温和带着关心,在沈希瑗这毫无安全感的内心里,有了一丝安抚的作用,直通她心湖。
让她难得对他和颜悦色道:“厉先生,我妈的事,我很感谢你,等下次有时间,我请你吃饭,来报答你。”
厉尚源一听,声音更温柔了,但担心她的话,却没有半点消散。
“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吧,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寻你的记者,我不放心你。”
沈希瑗很感激他的帮助跟关心,但到底欠了他一次了,她可不想再欠多,否则这债务就越多了。
她出声拒绝,态度坚决,厉尚源很是失落,但她不愿意,他只好吩咐她路上小心,保持警惕之心,又说了注意安全之类的话。
简直比甄女士还爱唠叨,直听的她太阳穴涨痛,呼停了他,他才作罢。
“厉先生,谢谢你,但就这么段路,我相信我能平安回去。”
厉尚源听出她的弦外之意,若是他再说什么去接送她的话,就是看不起她了。
最终,他只能妥协的叮嘱她一路小心。
沈希瑗很痛快的说好。
切断电话,她看一眼依旧坚持不懈守在她家小区门口的那些记者,轻吐了口浊气,转身朝反方向走。
可这觉得刚踏到了安全之地,齐延谦就开车堵在小巷路口,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看着气冲冲下车的齐延谦,微动了下眼眸,脸上的戒备,反而变成从容的微笑。
“齐大少怎么这么急匆匆的?”
“沈希瑗,你别给我装傻充愣,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齐延谦冲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看着她脸上的笑,简直刺眼的让他恨不得弄死她!
显然是怒的不行,他捏着她手的力道,简直是恨不得将她掐死。
她轻瞥了一下他捏着她手腕的手,再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
“好事?有什么好事,齐大少不说出来听听,我怎么知道?”
齐延谦被她这若无其事的目光,刺激的双眼都瞪圆了,他这人向来注重自己的形象,从小到大,谁见着他不是夸他好,又加上背景出声,几乎是被人捧着的对象。
可这几天,先是传出他有私生子。
后是传出他被戴了个绿帽子,这也就罢了,可这些传闻,传着传着,就变成了他是个外强内软的,自己的女人有了自己的孩子,既然受不住家人的阻拦,狠心将其抛弃!?
若是沈希瑗的孩子真是他的,那倒还好,偏偏他连碰都没有碰她,那段交往的时间,最多就只牵了下手,又跟她哪里来的孩子!
这顶绿帽子,这些流言蜚语,被强冠的实在冤!
这让他怎么不会气的肺部都要气炸了?
叫人守在沈希瑗家的小区门口,一听到她出现了,马不停蹄的赶过来质问她。
偏偏她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简直让他怒火中烧。
“别告诉我你没看到网上那些流言蜚语,要不是你在跟我交往的那段时间里不检点,我怎么可能会沦为笑柄,被人说头上戴了绿帽子,还出了个不知哪里来的私生子?”
他越说越恨,将扣着她的手腕用力甩开,平时装的温文尔雅的脸,有些狰狞扭曲起来。
沈希瑗被他推的朝后退了几步,小巷子里本就不大,她被他这么一推,后背撞到了身后的墙壁上。
倒也不觉得多疼,只是看他这副怒火冲天的模样,轻声笑了起来,双眼却泛着冷意。
“这么点言论攻击就收不了了?当初你向外宣传我背叛了你,水性杨花,不自重,不自爱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你也会有今天?”
“难道你冤枉你了不成,若是我冤枉你了,现在怎么会凭空出现这么个五岁的孩子?沈希瑗,这五年往后推,可不就是我们当初交往的那段时间里,你别忘了,我当初可是连碰都没有碰到你,哪里来的孩子?”
他死瞪着她,面色气的发白,可能是觉得自己的恶行被她见的多了,也不再遮掩一二。
被他这么厌恶的瞪着,沈希瑗依旧无动于衷,毕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他的什么看法,给予什么脸色,都给不了她任何伤害。
齐延谦最看不惯的,就是她这副德行,见她不答话,以为她是心虚了,越发不可一世道:“没错,当初是我抛弃了你,利用了你维持我的好名声,可没想到,会对你的影响这么深,还一度对你还有愧疚,可事实却证明,我的愧疚简直在你身上是浪费的。”
“还以为你多自尊自爱呢,没想到,你这个是个贱人,居然在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跟别的男人有了野种,现在居然还想将脏水泼到我身上,你做梦!”
沈希瑗暗暗扣着五指,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越是气愤,她就越是淡然。
在他说完话,终于停歇了,她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何时说过孩子是你的?即使我给你戴了绿帽子又怎么样,就你这种中看不中用,利用女人来维持自己形象的渣滓,我沈希瑗还真不稀罕!”
“你不稀罕,你不稀罕往我身泼脏水做什么!”
“谁说是我往你身上泼脏水的?那些言论要针对你,我有什么办法,要怪只怪你做多了多行不义的事情,所以这是上天在报复你!”
齐延谦听她这么说,举起手就要往她脸上扇去,她却不闪不躲,而是平静又冷漠的看着他。
用极尽从容的声音道:“齐延谦,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今天是来求我的吧?别忘了,只要你这一巴掌敢扇下来,我绝对会让你一辈子都死不掉这泼上去的脏水!”
“你以为我会怕你!”齐延谦听她敢威胁自己,双眼圆睁,死瞪着她,然后那一把掌,最终到底没落到她的脸上。
可有些人怂了,却偏不认,反而死鸭子嘴硬道;“别以为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怕了你,我无法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家以后互不相干!”
“你是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还是想利用这种温和的法子,再来塑造你那点子虚荣心作祟的形象?”
沈希瑗不留余地的将他讽刺了回去。
齐延谦被她戳破了内心的想法,脸色微微难看,不过他的真实性子都被她看了个遍,他也没心情在遮掩,而是冷嘲道:“即使我想维护那点形象,让你与我去澄清我的名声,你不去也得去,别忘了,这是在洛城,我们齐家也是数一数二的豪门世家,若是想弄死你,简直易如反掌,我无非是不想用那些法子,污了我的手。”
他的话,成功让沈希瑗的脸色微微一变。
就是因为知道,他的家世背景不一般,所以她才不想跟他斗,今天这般与他说话,也不过是想借此出口恶气。
至于团团被强冠上是他孩子的事,她心里也是同样恨不得快点撇清的好,毕竟齐夫人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何况她现在在洛城无权无势,他们若是想弄死她,跟他们说的一样,比杀死只苍蝇还要容易。
可若是她这么轻飘飘的改口,还不便宜了他?
所以,她依旧是油盐不进的冰冷模样。
“你当初那般对我,我即使不想替你澄清,你又能奈我何,别忘了,我们现在都是被推到浪尖上的人,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以为你们齐家想弄死我,会轻而易举?除非你们齐家能做到天衣无缝,不留丝毫的痕迹,否则为了我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把你们齐家在洛城连根拔起,一起倒霉,那我死了,也算是值了。”
齐延谦听她这么说,气的脸色都绿了,脸色难看的瞪着她。
只有他最清楚,他们齐家会在洛城稳稳扎根,受人追捧,就是因为他们齐家一直保持着好名声,无论是他还是齐先生,齐夫人,都是打着做善事的名头,在众人眼中,是大大的善人。
也正是因为他们齐家做的善事多了,在洛城谁不听到齐家人的名声,都多给几分薄面,唯恐对他们齐家不好,惹的受齐家恩惠人的众怒。
可就是因为众人把我们捧的高,平时的言行举止,都是规规矩矩的,不做丝毫的恶事,就怕这维持起来的好名声彻底崩塌了。
然而,哪个豪门世家,手中没点肮脏事,可那也是做的不留丝毫的痕迹,即使有,都被他父母遮掩的好,他们齐家的好名声,整个洛城有目共睹,谁傻的去戳这对自己没有丝毫好处,反而惹来麻烦的事情?
因此,对于害他们儿子被推到浪尖上的沈希瑗,齐家人真想动,也只会等到风平浪静的时候,再出手。
可这件是牵连的人太多了,都是洛城有权有势的人,相信会有人去整治沈希瑗,所以齐家才会想将齐延谦摘了出来,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此来保护他们在外界的名声。
就是因为熟知了这一点,齐延谦才会出现在这。
可却没想到,沈希瑗会利用这一点,硬着脾气以为他不会对她怎么样,跟他对着干!
他紧紧捏着拳头,目光阴冷的看着她。
“你要怎么样,才肯带着孩子跟我去做亲子鉴定,还我清白?”
“我不想怎么样,只是当初你诬陷我的事,对我伤害太大了,我要你亲口向外说,当初我们是和平分手的,没有背叛,我也没有出轨!”
齐延谦一听,阴冷的眸子紧瞪着她,从牙齿缝隙吐出几个字来,“不可能。”
“那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好谈的,反正这件事闹的再严重,不止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沈希瑗硬着脾气说道。
齐延谦简直被她气的不行,五官都透着怒意,与严重的不耐烦。
“你如果没有出轨,那这孩子为什么五岁了,五年前,我们还在交往!”
“你怎么笃定这孩子是在跟你没分手之前就有的?还是你齐大少,这么喜欢戴绿帽子!”
齐延谦再次被她伶牙俐齿的话,气的火冒三丈。
可他也不是个没脑子的,细细一笑,这孩子也许正如她所说的那样,是在他们分手之后有的。
那这么说来,她与他分手,没有丝毫的难过,反而还有闲心去跟别的男人滚床单!?
他这么一想,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脸色,又变的难看了起来。
冷冷的看着沈希瑗,回绝道:“即使你当时没有背叛我,但是要我替你澄清当年的名声,根本不可能,你别忘了,我们齐家即使要保持好名声,不能做出弄死你的事,但逼你就范的事情多了。你还是好好想清楚,到底要不要与我们齐家为敌!”
沈希瑗眼神一沉,又听他说道:“你也别怪我这么对待你,要怪只怪你无权无势,在洛城,就是任人欺辱的弱女。”
成功的看到她淡然的脸色,变了又变,齐延谦只觉得心里平衡了,甩下话也不愿意再多待,目光意味深长的落在她身上,直接上车,扬长而去了。
沈希瑗站在原地,回想着他的话,手指紧握成拳,内心不甘心到了极点。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她沈希瑗无权无势,所以他们要欺负她,要陷害她,简直易如反掌的简单!
晟林总裁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