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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长长的阶梯,如果每步跨2阶,最后剩下一阶;如果每步跨3阶,最后剩下2阶:;如果每步跨5阶,最后剩下4阶;如果每步跨6阶,最后剩下5阶.只有每步跨7阶时,才正好到头,一阶也没有剩.请问,阶梯到底有多少阶?”
范思辙的声音并不小,一桌的人都听见了,大家都低头思考,但这题哪是那么好心算的,用笔算都得费神。
看着众人凝神沉思,范闲瞪了范思辙一眼。
就在范闲考虑是不是直接告诉他们答案时,一道有些尖锐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有序的移步到中间跪下。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后娘娘到——”
范闲随着众人低头跪在一起,一点也不显眼。
虽然没有抬头,但范闲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了的身上。
“众卿家平身,都坐下吧。”皇帝威严的响起,所有人起身回到位置上。
范闲第一次见到活的皇帝,虽然知道自己与这人的关系,但心底还是有些兴奋,大概就像后世普通人见到首长的感觉。
皇上给范闲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人年轻时长得一定很帅,就算现在人到中年了,也是儒雅的帅大叔。身材保养得不错,挺拔的身形看起来很有范儿,再加上其手中的至高皇权,让这个男人浑身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气势,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传说中的帝王之气。
虽然知道这人内里阴险,私下人品或许也不怎么样,阴谋诡计一大堆,但这些年国家还是治理得不错的,不说天下太平,但百姓还是能安居乐业的,贪官酷吏也受到了积极的打压,敢做奸犯科的还是少数。
皇后、太后、长公主,范闲一一打量,对号入座,虽然没人介绍,但只看年龄也能分个清楚。
长公主已经三十多岁,但看起来一点也不显老,恰恰相反,长公主几乎是整个大殿最漂亮的女人,妩媚,风情万种,远不是那些十多岁那种小姑娘可比的。
以范闲的心理年龄来看,长公主这样的才算是真正的美人,可惜就是心肠毒了点。
太后满头银发,看起来慈眉善目,不过范闲知道这人是不好相于的,心思毒着呢。
至于皇后,如果知道自己是叶轻眉的儿子,怕会第一时间就想冲过来杀了他。
说来真是无奈,这庆国最顶端的几个人,居然都算是他的仇人。
不知什么原因,除了皇后,后宫妃嫔都没有参加寿宴。
整个大殿,范闲不认识几个人,不过却在靠近御座不远的地方看到了曾见过一面的靖王世子李弘成。
太子一身太子礼服很显眼,看起来温文而雅,太子往下是几个皇子,都穿着皇子礼服的,大概就是大皇子、二皇子和最小的三皇子。
说起来这个皇帝的子嗣并不算多。
大皇子身上有种武夫的气质,看起来孔武有力;二皇子显得秀气些,身上有种书生气息,看起来显得很纯良,当然这都是假像,事实时这货芯子里也是黑的,私下和长公主是一伙的,把太子都骗了;三皇子年纪看起来尚小,好像才八岁,但以后也不个简单的货,心狠手辣得紧。
看来皇家基因很过关,几个皇子都没有长得差的。
范闲四处打量,终于在一品官员的队伍里发现了那个坐着轮椅的男人。
这个男人跟其他官员不一样,并没有留须,范闲知道是什么原因。
在范闲打量着对方时,对方突然看过来,两人目光相撞。
这就是大名顶顶的监察院院长。老谋深算,反复无常,诡计多端、阴谋善变,玩弄人心,这些都是外面的人对陈萍萍的评价。
不过此时对方看向范闲的眼神却透着慈和、温暖,带着一丝丝笑意,就像长辈看到亲近的晚辈那样。
如果此时有人看到,一定会觉得自己花了眼,阴森的陈院长怎么会笑?
范闲反映很快,当即一展爽朗的笑容,朝着对方遥遥恭敬一礼。
范闲承认,这些年陈萍萍对这具身体照顾颇多,如果不是陈萍萍,范闲怕是不能安安稳稳的在儋州这么多年,陈萍萍掌管的监察院也为庆国立下汗马功劳,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只是对方把所有人当棋子的心态、手段还是让范闲很是忌惮。
他不想当棋子!
一翻例行开场白后,很快就到了献礼的环节。
由太子开始,一一陈上精心挑选的礼物,让范闲大开眼界,各式各样的东西,只有人想不到的。
每一样都说得上珍、奇,各种金银珠宝、字画古董数不胜数。
东西再好,看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太子送上的是除了几样珍贵物品外,还有一本手抄孝经,得到皇帝陛下的一个笑容。
二皇子也是几样奇物,最特别的是一幅图,‘寿’字图,说是亲手写的,字写得很好,得了皇帝陛下一声赞。
范闲此时很庆幸,幸好没有写万寿图,要不然撞‘字’那就丢脸了,特别是人家在前已经献了珠玉了,他在后面如果撞上去,那真是谁丑谁尴尬。(字丑)
皇帝过寿,所有人都挖空心思,什么点子都有人想。
三皇子年纪小,倒没送什么珍宝,自己画了幅仙翁献桃图送上去。
除了几个皇子是当殿陈上礼物,其他人的礼单是入殿前就交上去的,所以有太监专门唱名,皇帝听到感兴趣的就招来看看,然后看着赏赐,不感兴趣的,就直接略过,东西都到不了皇帝眼前。
人多,东西多,范闲一开始还听得兴致勃勃,到后面听得想打瞌睡。
“司南伯府献上:碧玺真龙玉佩一对、龚右清河图真迹一幅、血色珊瑚树一对、歌曲《当兵的人》——”
唱名的公公根据礼单念完正要拿下一封,上面的皇帝突然打断“等等,把刚刚的再念一遍。”
唱名公公姓何,称何公公。
这突然被打断,何公公一愣,不知道是皇帝陛下是什么意思。
“陛下的意思是把司南伯府的礼单再报一遍。”候公公见手下太监这么愚笨,担心陛下生气,赶紧提醒道。
何公公反映过来,赶紧拿起刚刚放下的礼单,重新唱名。
大殿里的人也醒过神来,准备专心听听这司南伯府到底送了什么让陛下还要听第二遍,老实说,他们刚刚也没听清楚。
“哥,出什么事了?”范思辙有些担心的问,他刚刚也没听清楚,只知道念的是自家的礼单。
“没事。”范闲镇定的说道,别人看他神情自若,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脏不由自主扑扑跳过不停。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又没做什么坏事,有什么可紧张的。
“司南伯府献上:碧玺真龙玉佩一对、龚右清河图真迹一幅、血色珊瑚树一对、歌曲《当兵的人》——。”
何公公还没有报完,皇帝就再次打断:“歌曲‘当兵的人’,这是什么,呈上来。”
听到皇帝的吩咐,马上就有小太监从殿外捧着一卷稍厚的纸走进来,然后经由候公公递给陛下。
“司南伯,这是什么?”皇帝高声问道。
“陛下,这是一首曲词,是由小儿范闲所著,小儿听臣提起陛下的种种事迹,很是仰慕。所以写下这首曲词,感念陛下及边关将士保家卫国的辛苦。”范建听到陛下点名后当即走到大殿中间恭敬行礼回话。
“范闲可在?”陛下大声的询问,视线扫向一群年轻公子所在的地方。
范闲悄悄的吐出一口气,让自己脸上挂上无害阳光的笑容,快步走到范建身旁跪下行礼。
“不必跪,都起来。”皇帝的声音听起来和气,带着点长辈的宽容,范闲心里有了底。
这种掌控别人生死的权力,范闲还是很敬畏的,没那么大的胆子去挑战,所以老老实实的下跪,不去扎别人的眼。
“谢陛下。”范闲干脆的应了声,然后扶着范建站起来,一幅孝顺儿子的模样,让大殿里的人看了直点头。
感叹虽然从小没养在范府,但礼教还是很好的。
只一人看了不怎么舒爽。
“范闲,今日是朕的寿辰,你却给将士做曲,不怕朕生气治你的罪吗?”皇帝一幅说得不要就要发火的样子让大殿里的人都替中间那个小公子捏了把汗。
范闲爽朗一笑,“陛下心胸宽广,怎么会与我一个无名小子生气,而且这曲词不仅是为边关将士所著,也是献于陛下的。边关将士用手中的刀枪保家卫国,陛下数十年如一日的操劳国事,让庆国的国力持续增长,让庆国不受敌人侵犯,让百姓能安居乐业,更是保家卫国。
而且听说此时庆国正在和北齐国战,我庆国将士英勇无比,连连大捷,可喜可贺,我人微言轻,文不成,武不就,无以表达对将士们的崇敬之情,只能借着陛下寿辰之机,著陋曲一首,献于陛下,希望能让边关将士感受到庆国百姓对他们的感激之情。”
范闲一番话说完就感觉到大殿里的人目光都投注在他身上,范闲神情自若的抬头看向上头的皇帝,在对方视线看过来时,大方一笑。
范闲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眼睛里的复杂,似有感概、有叹息、有欣慰。
范闲不是没想到写精忠报国,但这首的词太大气磅礴了些,而且野心也太明显了些,所以他舍弃了,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