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监察院外的碑

古月在星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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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闲两人也挤了出去,只见一列长长的队伍从门前路过,队伍中间是一辆四匹马拉的马车,前后都是骑兵护卫,而且这些护卫看起来气势不凡,明显不是普通人。

    “这是禁军,前面那个骑在马上的是宫中大内副统领宫典。”范若若小声的解释。

    “大内副统领?那马车里坐的难道是宫里的贵人?”范闲直直的盯着轻轻飘荡的车帘,想看清里面的人是谁。

    “也许是哪位娘娘或公主出行吧。”范若若随口猜测。

    范闲没有点头,直觉告诉他,这马车里坐的是这大庆的皇帝,一个大宗师,也是这具身体的亲爹。

    范闲知道武道高手感觉敏锐,一点恶意说不定就会被查觉,所以没什么其他想法,只是单纯的想看看这个牛逼的人物到底长啥样。

    不过失望的是飘荡的车帘一直没有掀开,外面也看不清里面,只能看着马车从眼前缓缓驶过。

    不过范闲不知道的是此时马车里的人正透过帘子打量着他,这帘子材质特特殊,从外面看不透里面,但从里面却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

    马车里的男人微微勾起嘴角,眼神似乎透过路边的少年看到了从前,“你的眼睛很像她。”男人轻轻的自语。

    马车走得远了,人群也散了。

    范闲和范若若两人在吩咐伙计把书送到司南伯府后就继续上了马车。

    “哥,你还想去哪?”

    “往天河大街方向走。”范闲对腾子京吩咐道。

    “哥,去天河大街干嘛?”范若若好奇的问道。

    “听说闻名天下的监察院就在天河大街上,所以我想去见识见识。”范闲的话不仅让范若若脸色一白,连听到此话的腾子京等人也脸色发白。

    “你——你要去见识监察院?”若若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显然被惊到了。

    “你知道监察院是什么地方吗?那是比地狱还可怕的地方,听说死人到了那里都能开口说话,从来没有活人能从那里出来......”若若语无伦次的说着自己听来的传说,把范闲逗得哈哈大笑。

    “没有活人出来,难道里面办事的人都是鬼啊?”范闲调侃道。

    “总之,那是很可怕的地方,没人愿意靠近。”若若一脸认真严肃,希望范闲能打消念头。

    “你在京都这么多年,真的就没去过监察院?”

    “连大门都没靠近过。”

    “那太可惜了,听你说得这么有趣,那地方肯定很有趣。”

    兄妹俩人说着,马车在此时驶入天河大街。范闲一把拉开帘子看着外面的街景,不远处一片黑灰黑灰的建筑在周围古色古香房屋的对比下显得格外显眼。

    “哇,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监察院吗?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果然阴森森的。”刚刚还坚决不来的若若此时也挤在窗口瞪大眼睛感叹着。

    “是啊,这颜色是沉重了点,应该添点绿色,这样在里面办公心情也会好些。”范闲也随口咐合着,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更阳光些。

    费介和司南伯范建都告诉说过他娘的事,知道内库和监察院都是她一手创办的,作为儿子,不可能不对亲娘感兴趣,所以他必须来这里走一趟。

    但他又没有接手监察院做鹰爪的打算,所以只能尽量表明自己是一个阳光开朗的少年,不适合干那些阴暗的事,希望能打消某些人的念头。

    大门两边除了两座石狮子外,只有一座碑孤零零的立在那里经历着岁月的风吹雨打。

    ‘我希望庆国的人民都能成为不羁之民。受到他人虐待时有不屈服之心,受到灾恶侵袭时有不受挫折之心;若有不正之事时,不恐惧修正之心;不向豺虎献媚……我希望庆国的国民,每一位都能成为王;都能成为统治被称为“自己”这块领土的,独一无二的王。’

    这话说得对,可惜说错了时代,所以你才死了。

    对于这个传奇中的女子,他的便宜娘,范闲感到可惜,可叹。

    这让他想起曾经看到过的一段话,出自《十二国记的景王阳子的初敕》:

    我不喜欢被人礼拜,不喜欢人与人之间划出等级,不喜欢看不见对方的表情。

    无论是被人叩拜,还是看到向我叩拜的人,都让我感到不快。

    从今以后,礼典、祭典、及各种固定仪式、接待他国宾客的场合除外,废除伏礼,只行跪礼和立礼。

    让别人低头,不这样确认自己的地位就不能安心的人的事我不管。

    比起这些,我认为向别人低头时,被破坏的东西才是问题所在。

    人啊…

    真正感谢、尊敬对方时,会自然而然低下头,以适当的礼仪对待他人,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是否这麼做取决於个人的品性,并非比此更严重的问题。

    “走吧!”马车短暂的停留后又缓缓离开,一路直回范府。

    若若看着自己哥虽然表情平静,但却她却敏锐的察觉对方此时心情不怎么好,所以乖巧的坐在一边,不去打扰。

    好一会儿回过神的范闲勉强朝妹妹一笑,怜惜的摸了摸对方的头发,“若若,我希望你能幸福。”

    范若若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发此感概,但却能感受到那份浓浓的心意,只觉得鼻子发酸,“哥,我希望你也幸福。”范若若衷心的祝愿,想到哥哥突然被下旨赐婚,若若都觉得委曲。

    在范若若心中,自己哥哥自然千好万好,什么样的女子都配得上,但那林家郡主却身体虚弱,长年缠绵病榻,虽然身份尊贵,但怎么能给哥哥幸福呢?

    这次哥来京都她总觉得哥的心事颇多,却又从不见他说起。

    范闲的行踪不是秘密,早已被各方探子传回自家主子处。

    另一边,皇宫大内,一张纸正通过特定的渠道传送到那个大庆国内最尊贵男人手上。

    如果范闲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那张纸上是他今天一天的行程,去了什么地方,说了什么话,见了什么人,连吃了什么菜都一一罗列。

    特别是在看到那句‘颜色是沉重了点,应该添点绿色,这样在里面办公心情也会好些’时,男人脸上显过一抹追忆,似乎很多年前有人也说过相似的话。

    几百里外,一个坐在轮椅上面色苍白的老人也看着同样一句话陷入沉思。

    “小萍萍啊,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屋里多开点窗,亮一点,多栽点花花草草,看看绿色,即养眼,心情也会阳光一点。”

    那个像仙女一样的女子已经离开十六年了,陈萍萍微微闭上眼睛,你的儿子长大了,长得很漂亮,很聪明。

    回到范府就被告知,安居堂的匾和书局买的书都已经到了。

    范闲把下人都赶走,搬来梯子,亲自动手装上牌匾,从此这里就是安居堂了。

    自从早上把伺候的丫鬟全部赶走后,范闲就成了别人眼中的怪人,居然有大家公子不要丫鬟伺侯,喜欢自己动手,恶毒点的背后都议论果然是私生子,上不了台面。

    范闲对这些到是不在意,反正没人敢到在面前胡说八道,如果真敢来,他也不介意让人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范闲不是不愿人伺侯,而是不想时时处在别人的监视中。就算那些人只是单纯的下人,他也不想自己一点隐私也没有。而且他情况复杂,需要背着人的事多了,时时被人盯着实在不方便。

    所有购买的书都已经搬到了院子里,范闲自己一本本整理着,一边整理一边了解这个国度的文化。

    等了解完科举科目后,范闲到是放下心来,庆国的科举在本以实事出发,并不像想像中的那样考些没文的八股文什么的。在这以农为本的时代,农桑、水利、律法、民生、算经、四书五经要点都是考试范围,当然四书五经之类的也要考,只是不再是那种以一篇锦绣文单就能金榜提名的八股文。

    幸好这皇帝是个务实的人,不喜欢那种一味的是华丽的词藻推砌文章,要不然他就该头疼了。

    “郡主,听说那个范闲居然在酒楼大厅广众之下跟人吵架,而且据说还言辞犀利,讽刺别人长得丑。”侍女棋儿一脸愤愤不平的说着刚刚打听来的消息。

    一个身着浅着衣裙的少女正呆呆的靠在垫子上,不知道是想些什么,突然喉咙一阵痒意压不住,低低的咳了两声。

    这少女就是长公主的女儿,被皇帝收为义女,并加封郡主的林婉儿,只是从小身体就不好,御医说是肺痨。

    “郡主,我还是把窗关上了吧,御医交待了,说您不能吹风。”侍女棋儿一看主子咳嗽,顾不得再讨伐那个人,赶紧上前把前面的窗户关上,又从炉子上倒了杯特制的养生茶给过去。

    “——那个范闲长得很好吗?”

    喝完茶后,林婉儿一手轻轻抚着自己的脸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倒是不知道,不过靖王世子见过,听说——听说那厮长得——长得确实好。”侍女棋儿说着打听来的消息,只是对于那人长得好的话说得极不情愿。

    “不过长得再好也是臭皮囊,乡野之地来的粗人一个,酒楼上跟人吵架,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的,郡主您别难过,咱去求求长公主,长公主一定不会让您嫁给这样一个人的。”侍女棋儿看主子神色不好,赶紧安慰道。

    “我这破身子,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我不愿意嫁,人家还未必愿意娶呢。”林婉儿自嘲一笑,从出生起,日日吃药也没见过好,只怕是再也好不了了。

    “郡主,您不要多想,御医说您只要好好养着,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我如果嫁,必然要嫁一个我喜欢的人,否则我宁愿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