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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王乐山已经拂袖离去,那么此次祭祖之前的敲打便没了太多意义。
几位长老相互看了看,也觉得有些尴尬。
“咳咳...”
此时大长老王乐因见气氛不对,终是开了口:“祭祖之事,不容马虎。况且这次是大祭,小辈们更应当注意。”
他扫视了众人一眼,见此情景只觉得有失自己威严。
“肃静!”他用手中拐杖在地面轻点,传出一阵让人无法忽视的声响:“此次祭祖,奖励丰厚,前二十的小辈,都将获得一份道基法诀。
前十名的小辈,皆会获得一件道基境的法器和一粒道基丹。
前三的小辈,会获得一件法宝胚胎和一粒道基丹;
至于能排名第一的那人--老夫暂且保密,总之,尔等应当好好修炼才是。我王家作为炼器宗的支脉家族,只要有所天赋之人,到最后自然都能够拜入其中。”
他吐字速度十分缓慢,甚至每说几个字都要停顿一下。
但这并不影响诸位年轻的热情:排名越靠前,自然能得到的奖励也就越多。
况且他们也都只知晓:这次的排名并非是单纯的祭祖,更是一次选拔。
只要能够将那李家子弟打个落花流水,自然能够为自己博一个好的前途。
作为并州第一宗门炼器宗的支脉家族,他们的兄长父辈很多都是炼器宗的长辈,一旦拜入自然是多有照拂。
况且就算此路不通,到时候入了官场也是极好的。
...
伴随着诸多长老的离去,此地的小辈们逐渐都起身离去,嘴中还在不时的议论。
...
结束了?
王修武睁开眼来,发现除了还有了了无几的同辈在这里低声谈论外,其他的皆已经散了个干净。
在这里浪费什么口水,扰人清梦...
他嘟囔了两句,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也不知道我要的烧鹅做好了没有...
他随手拍了几下衣服,而后转身离去。
...
李家,演武场。
此地与郑家演武场布局颇像,但明显小了不少。
李守成坐在楼阁之上慢悠悠的喝着茶水,时不时的开口讲上几句。
此时随着太阳的升高,天气已经颇为炎热。
虽说众多李家小辈在此地晒着烈日,但面色上却少有变化。
毕竟多数人都有凝气境的手段,可以调节己身气血与真气。
另外这也是李守成有意要这样做的,主要还是因为这些个小辈性子太浮躁了。
“你们都应当知道,我南汤李家乃是四百余年以前自雍州陇西迁过来的支脉。
当初外迁之时,咱这一支祖上便立下誓言:要为陇西李氏留下最后的香火。
但最后大难平定,我们南汤李氏也没有再回陇西。
这并不是不能回,而是回不回都可以。
并且我族子弟只要稍显天资,便可拜入雍州奇门。
时至今日,祭祖之时将近,只要尔等能在此次祭祖大典上狠狠的搓了王家的风头,奇门弟子的身份自然有尔等一席之位。”
...
这位家主虽然名为守成,但是从作风上来看更像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
他直接将其中的关系给讲了个清楚。
并州与雍州虽不相邻,但离得有颇近,早年更是因为几处灵脉的发现,让奇门与炼器宗直接丢下面皮,险些打生打死;
虽说没有到那种举宗皆动的地步,甚至都动了真火。
两派都有太上长老被伤了本源,到头来皆是无药可医,最后含恨入了两界山。
这便是这片天下不成文的规矩:只要是无法突破大限的元婴境界以上之人,都要在陨落之前进入两界山。
更巧的是这两派的两位太上不是他人,正是王李两族的老祖级人物。
这种老古董每一位都是一块化石,放在那里便是一块定海神针。
但由于此番原因竟然折了两位,当真是可惜。
当初的此事影响颇深,甚至都算是大周北方的大动荡了。
只不过此事最后被当时两州府的龙雀司州司守和布政司州司主从中调停,也就不了了之。
要是说起来,双方都坏了规矩。
早在大夏定国之时,大夏禹祖便立下了元婴之上修士不得随意下凡尘的规矩。
待大夏分崩离析之时也乱过一阵,但到头来皆被道佛两脉联合两朝皇室镇压。
这也是道佛能够传播教义的根本原因。
就因为当初定下天下秩序,大周与大越直接摒弃了双方的仇恨。
三千年前,那位大周龙雀大司守与大越千牛卫卫主一同出手。
一柄龙雀刀,一柄撼天翁金锤,不知道平了多少山头,砸了多少山门。
血没有留多少,但是却齐齐吓破了胆。
众门派虽然照样有去骂朝廷走狗,但杀人放火的勾当确实是变得少之又少。
...
“...总之此次祭祖之后的奖励多的很,若是一举夺魁,便可以拜一位元婴修士为师。”
见有人目露憧憬,也有人漠不关心,他挑了挑眉,再次清了清嗓子:“若是到头来前二十的人数咱李家比王家少,所有人的今年修行资源减半!”
“竟然还在这里讨论?还不快回去修炼?若是丢了我李家脸面,让你们去青楼做龟公去!”
见众人一片哗然,就连那几个一直以高冷示人的天才都变了脸色后,李守仁心中舒畅无比:
“哼哼...你们是我见过的最差的一批李家子弟!“
说完便将茶水饮尽,转身离去。
...
王家大宅的位置在南汤郡城的东南角上,好大的一片宅子,与郑家相比怕是也小不了多少。
这里近处都是一片住宅,从上面看去倒也是四通八达。
而离王家最近的醉满堂,约摸着在一里路到两里路之间。
并不止一家,而是有大约十家。
当初并非是这样,而是离的十分近。
但是十余年前两方闹了些小矛盾,又恰巧郑尘父亲郑三通将章家给平了,郑家接管了南汤郡所有的酒楼生意。
郑克先在此之前也不想坏了规矩,便大手一挥将离着王家方圆一里的酒楼全拆了,送给李家做了青楼。
一里地两里地,这个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若是上了马车,也就转眼的功夫,根本不值得;但若是走着,着实是掉面子。
...
“老李,我之前要的烧鹅好了吗?”还没有进醉满堂的门,王修武便开始嚷嚷:“这可是我昨天晚上就跟你说好的,你可不要不认账。”
“好了好了...”柜台前,一个头戴瓜皮帽,穿着一身掌柜服饰的老头笑呵呵冲着王修武喊:“小武公子,早些个功夫便给你包好了,就等你来。”
小武公子这个名头,说起来当真是有趣:郑尘被称为五公子是因为他是郑家嫡系排行第五;原先王修武来此地众人都称他一声王家二少爷。
但是他自己并不应这称呼,甚至想了这样一个名号。本来还是不习惯的,但时间一久,也就遂了他的意。
...
他手指依旧在哪里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并没有因为谈话而打断了结账的速度:“诚惠三两一钱!“
在两人讲话之事,掌柜身旁的小厮便向着后厨跑去。
王修武并没有在这里干等,而是紧随这向后厨走去。
“哎哎哎...小武公子...”就在一愣神的功夫,他便收了两坛梅子酒,一份蒸好的肘子进了自己储物袋。
“怎的了?我又不是没少在这里杀鸡杀猪...”说话间手并没有停止,而是捏起了一块炸的金黄的里脊肉塞进了嘴里。
“嗯...炸的不错,应当是大掌勺跟班的手艺。”说话间他又捏了一块:“就是滋味有些淡了。”
“得嘞,这盘就算是送您了。”此时后厨里面伸出一个大脑袋,笑着冲着王修武喊了一嗓子。
“既然大掌勺都发话了,那我就受之不恭了。”他向着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手上油渍,向着这人拱手道谢。
在这一片数家醉满堂都与王修武颇为友好,特别是这里的掌勺大师傅。
前年这里买入了一头凝气初期的野猪妖,这大掌勺想要在自家掌柜与小伙计面前露一手,打算将这头野猪妖给疱了。
却不想这野猪濒死发狂,挣开了绳索向着他奔去。
他本身不过是多长了几斤肉的普通人罢了,已经察觉到了死亡的感觉。
却不想恰巧让蹭吃蹭喝的王修武发现,便顺手给宰了。
自那时起,只要王修武来这店里吃饭,所做的才必然是先做,哪怕是怠慢了贵客。
...
“小武公子,你...”此时那小厮已经将包好的烧鹅取来,却见到了这样的一幕,不由得有些恼。
他将烧鹅递给王修武后,便一溜烟跑到掌柜哪里说去了。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他嘴中嘟囔着,熟练的从架子上取了两张油纸一折,便将这一盘里脊全倒了进去。
“回见啊大掌勺!”他将这烧鹅与里脊全部放进储物袋,想着里面喊了一声。
“回见!”
里面亦是传来了颇为爽朗的一笑,显得王修武与他道别让他十分高兴。
...
出来后三言两语告别了掌柜,他又讨了一碟蒜泥后很是满意的离去了。
...
“驴兄,你配合些...“王修武出了醉满堂后,骑上他那头小毛驴便一路出了南汤郡城。
这头驴子看起来并不壮实,可偏偏却长得十分讨喜,全体通黑,额间却又一撮白毛。
若是匹马,绝对千里良驹。
可惜...这是头驴。
...
可这驴子刚开始还好好的,但到了半道上后便有些想要撂挑子。
它颠了几下,便将半躺的王修武从背上晃了下去。
嗯昂!嗯...昂!
这家伙...越来越过分了。
他想了想,还是取出了一大块肘子扔在了草地上。
哼...哧!
但这驴子并不是十分买账,而是冲着他抬起了后腿。
“切住!切住!有,当真有!”见此情形王修武一个激灵便翻身从地上起来,取出了一个空碗。
哎...又不消停了...
他取出一坛花雕拍开了封坛,深深的吸了两口。
嗯昂!嗯昂!
“驴兄莫急...”见驴子已经快不耐烦了,他只得倒了满满一碗。
嗯...昂!
这驴子先是向前嗅了一下,而后跑到王修武身边围着他转了两圈,闭着眼睛咧开了一张大嘴,一排大牙露出来,像是在冲着他笑。
...
嗯昂!嗯昂!
此时一人一驴已经继续上路,但是驴子跑起来却是有些晃悠,时不时的还叫上几声。
王修武虽然在驴身上晃晃悠悠,却没有没有去管它,一直在那里闭目调息。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这驴子撂了一个挑子将王修武从背上甩了下来。
...
他起身看了看周围景色,顿时深吸了一口气。
“道远道长,我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