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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巨响,陆正岐摔门而去,看着他决然而去的背影,我一个人瑟缩在大床的角落里,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一般,整个人瘫坐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到处都是陆正岐留下的气息,我双手抱着头部,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可是依旧不能停止脑海中那些令人恶心的画面,我实在受不了了,从床上弹坐起来,冲到窗户旁边,不顾外面的瓢泼大雨,打开窗户,想要驱散陆正岐留下的味道。
雨一直在下,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窗户打开的刹那,冷风一下灌了进来,我的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睡衣,冷风夹杂着雨水扑面而来,穿过睡衣直接渗进了皮肤里,冻得我止不住的发抖,我觉得太阳穴胀的难受,整个人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可是我根本顾不得这些,只是想大口的喘息,才能让我的混沌的脑子变得清晰和理智。
从窗边站了好一会儿,等到我慢慢平静下来,我才关上了窗户,可是身上的睡衣已经湿了大半,我只好又走进了浴室,重新洗了一遍澡,当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眼前又出现了那种晕眩的感觉,地板在我面前有过一秒钟的浮动,我抓住浴室的门框站定,使劲眨了眨眼睛,刚刚那种感觉又像是错觉一样,瞬间消失了。
我慢慢的走到床边,连头发都懒得吹干,就爬到了床上,把被子紧紧的裹在身上,整个人像是一个蚕蛹一样,蜷缩成一团,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我拨开重重的白雾,看到了一栋房子,从外面看上去,很像是陆正岐的别墅,我走到门口,发现大门是虚掩的,我心生疑惑,伸出手去推开大门,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我叫了徐嫂好几声,可是都没有人回答我,我还纳闷为什么徐嫂不在,这时,我看到地上散落着几件衣服,一路蜿蜒到楼梯的位置,我仔细去看,却发现里面居然有女人的衣服,我心底一惊,毫不犹豫的走上了了楼梯,当我走到陆正岐的卧室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房间里传来男人的闷哼,和女人的娇喘,我自然分辨的出,那是什么声音,整个人都呆愣住,站在门口,失去了敲门的勇气。
卧室里的声音越来越大,每一声都刺激着我的神经,我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是仍旧抵挡不住那些令热作呕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顿时,我感到头痛欲裂,那种撕裂的疼痛感一遍又一遍的侵袭着我的身体。
我觉得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冷热交替折磨的我难受至极,最后,我再也忍受不住头重脚轻的感觉,整个人往前栽了过去……
“太太,太太。”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唤道。我这才意识到,一切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我仔细聆听,知道那是徐嫂的声音,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睁开眼睛。
“我太太怎么样?”说话的人是陆正岐。
“陆总,陆太太最近是不是过于劳累?”这个声音也很是耳熟,我虽然看不到,可是听觉好像更加的敏锐,我在脑海中认真的搜寻着这个声音的所有者。
“每天出去,但也只是陪人说说话而已。”陆正岐答道。
“这……”
“有话直说。”陆正岐沉声道。
“陆太太这次晕倒应该是受凉引起的伤风和感冒,可是……”我想起来了,说话是之前陆正岐给我安排的那个孙医生。至于她跟陆正岐后面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因为身体那种冷热交替的感觉,实在是让我没有办法继续专心致志的听下去了。我躺在床上,不管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睁开眼睛,即使闭着眼睛,那种晕眩的感觉也没有减轻,身体像是落在一坨棉花上,轻飘飘的难受极了。
翻来覆去的,不知道折腾了多久,突然感觉到手背疼了一下,紧接着是一股冰凉的液体通过血管注入身体的感觉,没过多久,晕眩的感觉慢慢在消失,但是人却觉得特别的疲倦,再一次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我睡得很沉,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漆黑一片,连一丝光亮都没有,我有些害怕,急忙出声唤道,“徐嫂。”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我动了动身体,发现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接着我又眨了眨眼睛,发现房间里有微弱的光线,我伸出手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一切渐渐清晰起来,房间里空无一人,虽然天已经黑了,可是房间里并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可是刚刚我的眼睛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巨大的恐惧瞬间包裹着我,我掀开被子,顾不得穿上鞋子,急忙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雨已经停了,一轮明月挂在天上,连轮廓都非常的清晰。我闭上眼睛,再睁开,如此反复了很多次,直到眼睛觉得酸痛才放弃,我告诉自己刚刚不过是因为我睡了太久,才会有的正常反应。
我低下头去,看到手背上贴着一块医用胶布,才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睡了这么久,而且睡的这么踏实。
我重新走回到床边,穿上拖鞋,拿起一件外套穿上朝门口走去。
我走出了卧室,短短几步的路程,就感觉身体有些吃不消了,自己考虑着是不是因为一天一夜都没有吃过东西,才会导致身体瘫软无力,我想下楼去吃点东西。
我用手扶着墙壁,步伐缓慢的往楼梯口走去。谁知,我刚刚走到陆正岐的书房门口,一个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我停下了脚步,无法再继续往前。
“陆总,太太这几天的行程全部在这里了。”说话的人是周昊,“几点离开别墅到达疗养院,几点离开疗养院回到别墅,途中遇到过什么人,全部详细的记录在这里。”
听到周昊的话,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扶着墙壁的手渐渐的握成了拳头,我没有想到,陆正岐居然会在背后调查我,甚至是监视我。我脚下像是灌满了铅,重的连一步都迈不出,只得站在原地继续听下去。
“昨天晚上,她是怎么回来的?”只听陆正岐淡淡的问道。
“……”周昊没有说话。
“说。”陆正岐命令道。
“我到小区的保安室调取了小区门口的监控,看到……”周昊突然顿住。
我的心直接提到了喉咙口,一开始我为了防止陆正岐多想,只让梁恪之把我送到小区的门口,可是没想到周昊居然连监控都想到了,我身体不自觉的绷紧,连呼吸好像都停止了。
“看到是一辆私家车把太太送回来的,就送到小区的门口。”周昊接着说道,“我去查了那辆车的主人,是……是恒信公司的梁先生。”
书房里陷入了安静,我始终没有听到陆正岐的声音。
“但是我也去疗养院那边调查过了,前天梁先生确实是去过去探望病人,和太太是恰巧遇到的,两个人并没有离开过疗养院,只是在餐厅里坐了一会儿。”周昊又说道。
“他去看谁?”陆正岐的声音已经听不出喜怒。
“这个……”周昊语气稍显底气不足,“这个我没有查到,疗养院那边把梁先生探望的病人资料保护的非常好,而且一旦提及,他们立马闭口不谈。”
“所以说……”周昊说道。
“所以什么?”陆正岐问道。
“太太昨晚坐了梁先生的车回来,应该也是恰巧在疗养院遇到了梁先生,搭个便车而已。”周昊答道。
陆正岐没有说话,我也想象不到此刻他的脸上会是什么表情。我根本没有心思去想梁恪之探望的病人是什么身份,我只是被陆正岐这种行为气的浑身发抖,他不相信我,从头至尾,他都没有相信过我。
“太太,您站在这做什么?不舒服吗?”就在这时,徐嫂突然出现在走廊里。
我看着徐嫂关切的面孔,还来不及开口说话,书房的门就被打开,陆正岐站在书房的门口,而周昊就站在他的身后,表情诧异。
“你在这站了多久?”陆正岐眉头紧蹙,冷冷的问道。
看着陆正岐那种近乎厌恶的表情,我的心里说不出是怎么滋味,淡淡的回答道,“没有多久,只不过,刚好把你们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而已。”
“太太。”周昊刚要说话,就被陆正岐出手阻止了。
“那……我们先下去了。”周昊看了我一眼,对陆正岐说道,走出了书房,和徐嫂一前一后走下了楼梯。
我和陆正岐就这么僵持着,周遭的温度仿佛都降至冰点。最后,还是陆正岐率先开口说道,“怎么你这个毛病还没有改掉?”说话时,他的脸上浮现出微微的怒意。
“什么?”我问道。
“蹲墙角。”陆正岐回答道。
我想起婚礼那天,我也是无意中撞破了陆正岐和秦子倾的事情,可是如果现在我开口解释,说自己并不是有意偷听的,陆正岐会相信吗?很显然并不会,而且事实上,他和周昊后面的谈话,我确实是故意在这听到的,所以我没有反驳。
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就能接受陆正岐在背地里调查我的事情,我看着他,直接说道,“你调查我。”
陆正岐面不改色,并不否认,“是,我在调查你。”
我被陆正岐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触怒,所有的怒气一股脑的冲了上来,“陆正岐,你凭什么?凭什么调查我,凭什么监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