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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一顿大骂,再加上周围人的指责,韩氏只好偃旗息鼓的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的走了。
躲在不远处偷看的何氏,却哭成了泪人儿。她后悔,她真的后悔了,可是她再后悔有什么用?
一只大手从她后面伸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夹了腌肉的两合面的大馒头。
何氏瞧见那只大手,她不用回头,她都知道是谁,眼泪也掉的更多了。
“吃吧!”
“嗯。”
何氏真的饿了,带着鼻音应了一声,接过馒头大吃起来。瞧着她风卷残云的吃相,叶鸿的心里也不好受。
“你,以后是怎么打算的?”叶鸿还是禁不住问出了,他的心里话。
“我…何家我是回不去了,也不想回。我在镇上帮人缝穷,也能挣口吃的。只是…我…现在…没有住处…。”
何氏吞吞吐吐的,说出来自个儿的忧虑,就低着头不在吭声了。
叶鸿瞅着何氏蓬乱的发髻,还有皱皱巴巴的衣裙。良久之后,才开口说道:
“我去跟王奶奶说一声,你以后就住她家吧!王奶奶年纪大了,就当你去给她做个伴。可是你要记住了,王奶奶家只能住你一个人,你的娘家人可是不能去的。”
“我知道,我知道,谢谢你!谢谢你!”何氏忙不迭的应下来,很怕叶鸿变卦。
瞧见何氏讨好的笑容,叶鸿的心里真的不是滋味儿。他不想再面对何氏,太压抑了。
想到这里,叶鸿转身就走。何氏见叶鸿要走,很是不舍,伸手想把叶鸿拽回来。可是她的手伸出了,却只能停在半空,不敢去抓叶鸿的胳膊。
走出去五六步的叶鸿却停了下来,停顿了片刻,才开口说道:
“以后我每个月给王奶奶送粮食,会带着你那份儿的。只是这些粮食,只够你自个儿吃的。我会帮小虎养你,却不会再帮你养何家的任何人,你好自为之。”
叶鸿说完,大步流星的走了。望着叶鸿的背影,何氏坐在地上,无声的哭了。
当天色渐黑的时候,她才从地上爬起身来,向王奶奶家走去。
王奶奶,就是早上骂韩氏的那个老太太。
老太太一个人,独居在一个小院里,小院不大,坐北朝南,两间泥墙瓦顶的小屋。
两间小屋,左边一间是堂屋兼厨房,右边一间是卧房,屋前还有一小块菜地。
小院不大,却被老太太收拾的干干净净。
老太太的辈分大,年轻的时候就开始守寡,老太太的口碑很好,很乐意帮助街坊四邻。
这附近的孩子,小的时候,父母忙于生计,几乎都被老太太照看过。所以这些人家,也都念着老太太的好,谁家做点好吃的,都记得给老太太送去一碗。
叶家跟王奶奶,是拐着弯的亲戚,所以这些年来,都是叶家时常给王奶奶送米粮吃食和日用品。
王奶奶瞧见,眼睛都肿成一条缝的何氏站在自家门口,也是唏嘘不已。
“进来吧!锅里有热水,你好好洗洗,然后咱们就吃饭。”
“是,谢谢王奶奶。”何氏的嗓子已经哭哑了,一张嘴说话,比乌鸦叫,还难听。
王奶奶想起来,早上瞧见的韩氏那做派,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何氏。
想来想去,都没找出来合适的言语,索性就不说了。
二个人默默的吃完晚饭,何氏主动去收拾碗筷,洗干净之后放好,才一脸局促的瞧着王奶奶。
王奶奶叹了一口气,把一条薄被递给她。“你睡炕稍吧!”
“嗯呢,谢谢王奶奶。”
“睡吧!”
这一夜,是何氏自打被休以来,睡的最安稳的一夜。清晨的鸟鸣,唤醒了沉睡的何氏。她睁开眼的那一刻,几乎都想不起,自个儿身在何方!
还好,她只懵怔了片刻,就想起来这是哪里。她麻溜儿的起来帮王奶奶做早饭,饭后收拾停当之后,才夹着她的针线包,去了镇子的西北角,等活计。
可是还没等她,等来活计,就见她娘领着她哥嫂一家寻了过来。
韩氏瞧见她,立马就扑过来,顺手就给了她一个大巴掌。“你个败家的玩意儿,钱呢?”
“我哪有钱?”
“你胡说,你昨个儿,不是还有两文钱?快点儿拿出来,给大树和小树买馒头吃。我两个大孙子,还没吃饭呢!”
“奶,我们要吃馒头。”两个大小子,很怕奶不给他们要钱,立马喊出来。
“听见了没有?快点儿把钱拿出来。”
“你孙子没吃饭,他们不是有爹娘吗?找我干啥?”
“呃。”
何氏的话,把何家人撅了个倒仰,瞬间都拉下了脸。
尤其是朱氏,心里老大不痛快了。这个贱皮子被休了之后,还牛起来了。我让你牛,看老娘今个儿咋收拾你。
“我的娘啊!你可听小姑子说了,她可没钱了。这…这要咱们大树小树,可怎么活呀!我可怜的儿子,可要饿死了。”
朱氏说着,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从怀里掏出来一条帕子,捂在脸上,装模作样的大哭起来。
一边哭,还一边用眼睛偷瞄韩氏还何氏。心里暗道:何迎秋,我今个儿整不死你,我就不姓朱。
韩氏一听儿媳妇说,两个大孙子要饿死了,那还了得。
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就把何氏按倒在地上。
“媳妇儿,过来帮我。”
“好嘞!娘我来帮你。”
韩氏的做法正中朱氏下怀,二人一起上,就把何氏按在地上。
何氏奋力的挣扎着,可是她哪是韩氏和朱氏的对手。尤其是朱氏,就抱着扒光何氏的目的下手的。
你个贱皮子,不养活我们一家人,你还活着干啥!
有人瞧出来朱氏的龌鹾心思,忙上去阻。毕竟何氏曾经是叶家的媳妇儿,何氏现在要是真的被韩氏和朱氏给扒光了,叶鸿脸上也无光。
“住手,你们做为何氏的亲娘和亲嫂子,居然做这么下三滥的事儿,你们还是人吗?”
面对大伙儿的指责,朱氏还大言不惭的埋汰何氏。
“咱们也是没办法才这么做的,咱们家小姑子太过份了,咱们家买米的钱她都偷。咱们家可是等着米下锅呢!没法子,咱们才搜她的身。”
“放你娘的狗屁。”不知道是谁,被气的骂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