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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景彦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接到苏老夫人电话,他看着仍在沉睡中的女人,喉头不禁上下滚动,有种无法言语的紧张感。
“妈,虞儿正在睡,要不您等等再打来?”男人压低嗓音回答。
他从未想到有朝一日,两人的关系会变成如此。
苏老夫人在那边叹息一声,“所以你们这是又在一起了?”
“不、不算是。”厉景彦叹息道:“我们现在更像是朋友。”
“景彦,我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但既然已经离婚,再纠缠似乎没有意义,难道因为发生了一些事,你就突然觉得虞儿比较好了?以前是我不好,是苏家不好,让她受了委屈,但我现在想通了,想让她好好过自己的生活,遇上一个真心待她的人。景彦,我这个要求过分么?”
苏老夫人几乎是冷声质问道。
厉景彦艰难吞咽着,眼神下意识看向仍沉睡的女人,也不知她怎会睡的如此熟,那么小的沙发、昨晚上他们两人真的挤在一起睡了一夜。
他虽然睡的腰酸背疼,但不得不承认、这是婚礼那事以后,他睡的最踏实的一晚上。
“妈,不过分。”他说:“一点都不过分,她很好、是该有个人好好照顾她。”
听见这话,苏老夫人语气总算缓和了不少,“你觉得自己是那个人么?”
“”厉景彦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我、我暂时还没想好。”
苏老夫人突然笑了笑,“我来告诉你答案吧,你不是、现在你觉得虞儿好,只是因为你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受了伤,被伤的重了,就反过来想起虞儿的好,等你痊愈、又会觉得虞儿不好,到时候你准备怎么办?再甩她一次么?”
厉景彦觉得这老太太说的话在理,更是真实的可怕。
“对不起——”
这种时候,他除了这个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老夫人却道:“你这声对不起,不该跟我说、应该跟虞儿说。”
“现在她还在睡,等她醒了、我就跟她说。”他其实不知道怎么说,感觉无法开口。
“等她醒了,你让她给我回个电话。”苏老夫人又关照道。
厉景彦轻轻应了一声,随即道:“等过段时间我去看您,好久没吃您做的饭了,有点想。”
“景彦。”苏老夫人又加重了些语气,“我现在过的挺好,苏山找了份稳定的工作,人比以前老实多了,你别担心我、先挂了。”
厉景彦清楚这是委婉拒绝的意思,老太太是想跟他划清界限了。
“好,那您保重身体。”
说完这句话,他也挂了电话、盯着手机看了会儿,正准备转身将手机偷偷放回她口袋,却见她已经坐在沙发上,眼神平静看着他。
厉景彦被她看得心脏突突直跳,“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苏虞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他跟前拿过手机,“刚才是我妈的电话么?”
“嗯——”厉景彦莫名紧张,“她让你回个电话过去。”
苏虞淡淡应了声,说:“不急。”
“昨天我”
她打断他的话,“你现在应该没事了吧?那我先走了。”
“等等。”厉景彦突然喊住她,更拽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
苏虞并未挣扎,手腕任凭他握着,依旧平静地说:“先回家,然后再去医院看望老夫人。”
“哦,那我送你。”厉景彦顿了顿说:“反正我也要去医院看我妈。”
其实,他有点怕她拒绝,特别是不容转圜的拒绝——
苏虞皱了皱眉说:“我有车,可以自己开车。”
“那真是巧了。”厉景彦走到沙发前拿起西装外套,说:“我昨晚上没开车过来,你载我一程吧!没关系,就先去你家、然后再去医院,不需要改变路线。”
苏虞用陌生眼神看着他,缓了会儿才说:“好,随便你。”
厉景彦觉得她似乎有点不高兴,但他不知她为何会心情差?
可能是因为起床气吧,这个好像谁都有点。
之后,两人就默默走出会所、上了车。在车上,两人都没说话,苏虞认真开车,而厉景彦则时不时朝她看一眼,再看前面的路,大约在几十分钟后,就到达苏虞所在的小区。
她一声不吭下车,关车门声音有点大,震得厉景彦心脏一跳,他看着她往屋里走的背影,莫名有种疏离感。
他在车上踌躇了好一会儿才跟着下去,也进了门。
一进去,他就将门关上,转身不见女人踪影,正想着她去了哪里,就听见从厨房传出声音。
他循声走过去,就见女人正在厨房里忙活,她熟练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火腿,生菜,似乎知道他在厨房门口看着她,也不抬头,“早饭吃三明治行不行?”
“嗯。”他轻轻应了声。
“你稍微等等,很快就好。”
她说。
厉景彦在客厅里大概等了五六分钟,就见她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顺口叫他,“过来吃吧!”
“哦,好。”他乖乖跟上去,跟她面对面而坐。
苏虞吃相斯文,三明治拿在手里慢慢撕着吃,基本上吃两三口就会喝点牛奶,奶沫子沾在唇上,看上去让她更显年轻,厉景彦本想提醒她,但刚要说话却被她抢了先——
她说:“我过两个礼拜要去美国进修。”
“进修?”厉景彦一脸惊讶,“你还要去念书?”
“算是吧!”苏虞说:“感觉现在的自己还是有很多不懂,再去学习学习,我现在主攻国画,但我对雕塑、油画也感兴趣,所以想去学学。”
“哦,那挺好的。”男人握紧玻璃杯,“要去多久?”
“暂时还不知道。”她说:“要是情况好的话应该不回来了吧,到时候把我妈也接过去,她应该也喜欢那儿。”
厉景彦想,她现在能心平气和跟他说这些,就说明在她心里,他真的只是朋友了。
“那、那你在这边的画廊呢?”他想她对那个画廊肯定有点不舍。
这话一问出口,果然看见她神色微顿,她看着他说:“有钟岐打理,其实我并不适合做生意,只会一门心思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