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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写字么？”
“不...不会。”
“那你识字么？”
“也...也不会。”
这便是陈奕在马车上和冯小云的谈话，他也不是圣母，不会毫无理由的去收留了一个人，既然给她开出了工钱，那她就必须给自己提供相应的服务才行，但当陈奕问完冯小云以后，他才发现，自己还是想的太多了。
冯小云就是一个典型的底层社会的孩子，在这个大多数人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不识字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陈奕心中不禁叹了口气，原本还打算让冯小云以后给自己代笔写点东西，减轻点负担的，现在看来也就只能给自己研墨的，可是...自己又很少用到这种东西。
“那你愿意跟着本官学么？”
“愿...愿意。”
冯小云这次的回答倒是让陈奕感到了几分欣慰，不管现在会不会，只要愿意去学，那总归是一件好事。
“愿意学就好，本官先把话给你说在前面，本官让你来做书童，是觉得你可怜，但是如果你达不到本官的要求的话，本官照样会把你送回去，本官这里不养闲人。”
陈奕一脸的严肃，说完之后还盯着冯小云的脸，后者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害怕。
还是那句话，他并不是一个圣母，他这里也不是收容所，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只需要对自己有用的人，如果每遇到一个值得同情的人都伸出手去帮助的话，那他家里那点钱财迟早会被他给败光。
“我...我知道，谢谢...谢谢大人。”
冯小云细声说着，大气都不敢出，她在出门的时候父母就告诉过她，眼前这个人是他们家的贵人，让她一定要好好的听话，她也是打心底里感激这位大人，但是现在觉得，这位大人似乎没有那么好相处。
少女的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原本看脸以为这位大人会和善一些，没想到冷漠起来也是这么的令人难受，不过面对这位大人，总比面对刘四那个泼皮要好的多，她还是懂得知足的。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本官已经给了你父母一些钱，就算本官放你回去了，你们家的生活也会得到一些改善。”
一记大棒之后，陈奕又补充着安慰了一句。
“少爷，到咱们的宅子了。”
就在冯小云还想开口的时候，车外传来了陈春那略显粗犷的声音，陈奕听见之后便走下了马车，少女想说的话也只能咽进肚子里，随后也连忙跟着下了车。
“苏纯，过来一下。”
一进入宅子，陈奕就冲着迎上来的苏纯招了招手。
“这是冯小云，以后就是本官的书童了，你们两个都是女生，刚好可以住在一间房里，互相照顾照顾。”
“是，少爷。”苏纯欠了欠身，随后看向了冯小云，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她不知道少爷只是出去了一趟而已，怎么就带回来一个书童，而且还是个女的，这是要抢自己的饭碗么？
不过上下打量了一番冯小云，发现她并没有自己好看之后，苏纯又开心了起来。
“好啦，你们如果有什么话想说的话，就下去说，本官现在还有事情。”陈奕感受到了一丝诡异的氛围，连忙摆了摆手让她们下去了，对于女生之间那各种奇妙的相处模式，他是不愿意知道也不想知道。
看着二人手挽着手离开的样子，陈奕突然金有些恍惚，似乎这样也挺好，她们两个都是十四五岁的孩子，都是同龄人，这样也算是给苏纯找了个玩伴，让她不至于一天到晚粘着自己。
惆怅了一番之后，陈奕便朝着马季的房间走去，他今天已经把城内的情况还有萧崇的措施都给了解了一下，现在正是去找马季商谈策略的时候。
城外的灾民和城内的贫民都已经颇有微词，绝不能就放任下去，若是时间久了，引起他们的情绪的爆发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咳咳...咳咳...”
刚走到马季的房门口，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了一阵咳嗽声，隐约还有人说话的声音，陈奕心中一惊，连忙敲了敲门，在得到允许之后，快步走了进去。
一进去便看到马季正卧在床榻上，而他的床边则坐着山南道的道协隋凉，见到陈奕进来，隋凉连忙起身拱手，很是给他的面子。
“马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在这种时候，陈奕根本顾不上这些繁文缛节，朝着隋凉匆匆回了一礼之后，就连忙赶到了床边问道。
“没...没什么，就是...咳咳...就是受了点...风寒。”马季艰难的露出了一个笑容，一边说话一边还咳嗽个不停。
风寒？陈奕眉头一皱，在后世这风寒算不上什么大病，但是在这个医学并不发达的时代，严重的风寒可是会要人命的，这由不得陈奕不重视。
不过说起来马季这运气还真是不好，来到凌江城这几天，也就昨天出去了一趟，这一趟怎么就感染风寒了呢？这身子骨未免也太弱了吧？
“你...你也...别担心..咳咳咳...郎中说了...很快就会好...好起来的。”马季见陈奕眉头紧皱，连忙宽慰道。
“大人，那这些日子您就好好的养病，身体才是最重要的。”陈奕握着马季的手，轻声说道。
“老..老夫这...咳咳...这倒是没什么，就是...就是要...辛苦你了。”马季把他那粗糙的手搭在了陈奕的手上，轻轻的摩擦着，“这赈灾...赈灾的工作...就...就交给你了。”
“你...你也不要...不要推辞...咳咳...老夫...老夫知道...你...你比...你比老夫更懂得...如何赈灾。”马季看向陈奕的眼中满是欣赏。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短时间根本无法去主导赈灾的工作，索性就把这工作交给了陈奕，和陈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陈奕的为人他也信得过，他也觉得陈奕可以胜任。
陈奕还想推辞一番，但是迎上马季那炙热的眼神，最终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好...好了...那...那你们...先出去吧...咳咳...老夫...老夫休息...休息一会。”
“那大人您好好休息，我们就先退下了。”
给马季关上了房门之后，陈奕重重的叹了口气。
“陈大人，现在这赈灾的权力可都在你手上了，这对咱们是非常有利的，你可要抓紧了。”隋凉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道。
瞥了隋凉一眼，陈奕并没有答话，而是坐在了一旁的台阶上，茫然的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