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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佳雪和苏朗一起离开,眼看着出了住院部大楼,再不说话就要分开了,宋佳雪抓住时机问道:“苏朗,明妍这几天有联系你吗?”
苏朗突然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秒,“明妍?”
见苏朗听到这个名字的几分懵愣神情,宋佳雪有些奇怪,这怎么像是不认识明妍似的?难道苏朗还不知道宋明妍的名字?或者根本没记住她的名字?
宋佳雪试探着问道:“你们见过啊?你没印象了?”
苏朗想了想,摇头道:“印象不深。”
宋明妍这次还真是失败啊,以她的性格肯定跟苏朗说过她的名字,可是她竟然到现在都没让苏朗记住。
宋佳雪嘴角忍不住勾起了几分嘲讽的弧度,解释了一句道:“宋明妍,就是我那个......妹妹。”
原来是她啊。
他倒还真没记过她的名字。
虽然她每天都会单方面给他发消息,但他没怎么看过,更没有回过。
他对她的这些举动有些烦,但并没有拉黑她,只是把她设置成了免打扰。
之所以这么做,主要还是因为担心拉黑宋明妍后,她再以别的方式来干扰他,与其那样,还不如就以如今这样的方式相处。
苏朗没再说话,宋佳雪便继续说道:“我总听明妍提到你,我想着以她的性格应该会经常联系你才对,这几天晚上她总和朋友出去玩,我以为有你呢,没想到......”
说到后面,宋佳雪仿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样,拂了下鼻子做掩饰。
苏朗听到宋佳雪的话,心情倒是没有什么起伏。
原本宋明妍怎么样就和他没什么关系,如今她要是交了新朋友更好,对他失去兴趣后,应该就不会再来打扰她了。
见苏朗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宋佳雪想了想还是接着问道:“我作为明妍的姐姐,能看出来她是喜欢你的,你......真得一点儿都不喜欢她吗?”
苏朗干脆果断地点了头。
宋佳雪表情纠结了下来,“可是,明妍她......”
“她只是对我一时感兴趣而已,”苏朗顿了一下道,“你是宋明妍的姐姐,能不能帮我转告她,让她不要再给我发消息,也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我......”宋佳雪的表情有几分为难,“我只能跟她说,但她未必听。”
“没事儿,你帮我告诉她就行,我想她听完后应该就不会再缠下去了。”
宋佳雪点了点头,指着不远处的停车位道:“我的车停在那儿,要不要送你一程?”
“不用,我坐地铁回去很方便。”说罢,苏朗就挥了挥手离开了。
宋佳雪坐在车里,等到彻底看不到人影了,又转身回了医院住院部。
到了之前惠知行去过的那个楼层后,问了一番,也才只知道那个ICU病房内住着的几个人的姓名。
可是只知道这些人的名字却了解不到更多的资料对她来说也没有太大用处,她只凭着名字是查不出来这些人谁跟惠知行有联系的。
想了想,宋佳雪花钱雇了一个人,在ICU门口守着,记住这ICU里面出来的所有人的病房号和床位,她再去查那个人到底是谁。
***
惠知行将郑国梁和亓娴送回了家。
郑国梁家就在江放家对面,亓娴因为要在这照顾方兰几天,所以住在江放家。
到了江放家之后,惠知行终究还是开口了,“亓姨,我能问您一些事儿吗?”
亓娴没多想,听此只道:“你说。”
惠知行沉吟一下,表情有些严肃,“我想知道一些方姨和放放过去的事,如果还有放放父亲的事,更好。”
亓娴闻言有些诧异,“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我......”惠知行略作思考,“我不想骗您,也不想瞒您,我其实是郭洋的外甥,郭洋是我的舅舅,我知道了一些我舅舅和方姨的事,但是知道的不全,所以,想问问您。”
“郭洋?”突然听到这个名字,亓娴愣了一瞬,但随即便想起了这个她只曾见过一面的人,“你说......你是郭洋的外甥?”
惠知行点了点头。
亓娴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方兰和放放知道吗?”
“方姨知道,放放不知道。”
怪不得,凭着江放对郭洋的恨意,如果真得知道了,怎么可能还和惠知行在一起?
亓娴没有直接给答复,而是问道:“你想了解什么?”
“我舅舅说江放这么多年怨恨他,是因为他当年出现,导致方姨过上了不幸的生活,还说江放的不幸也跟他有关,这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的,而且,有些涉及到方兰和放放的隐私,我没办法告诉你。”
惠知行也知道是自己有些着急了,问的这个问题不太合适,便改变了方向问道:“那您能跟我说一下当年放放父亲的案子吗?”
亓娴听此,抿了抿唇,“这件事......我......”
惠知行看出来了亓娴的犹豫,便道:“我听陶说,您是当年负责方姨这件案子的警察之一。”
亓娴叹了口气,“我确实是,可是,这件事毕竟涉及到小兰和放放,我不能说。”
“正是因为涉及到她们,我才更想知道,毕竟我想和江放在一起,就一定会受到我舅舅和方姨的关系以及当年那些事的影响,如果我不把当年的事弄清楚,我和放放在一起也不会安心,我们俩终究会有一天因为当年的事产生隔阂。”
“而且,我总觉得当年方姨和我舅舅分开这件事有些奇怪,所以,无论如何,我也想把当年的事弄清楚。”
亓娴听此,有些意外,随即认真审视了惠知行两眼,“你真得想和放放一直在一起?你对她是真心的?”
惠知行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这么多年,江放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我想安定下来的人。”
“方姨,就当是为了我和江放,您把当年的实情告诉我就行,我只是想了解清楚当年的事。”
亓娴听此,半晌没有说话,终究还是叹了口气,“算了,凭你们之间的关系,这些事早晚都得知道,而且,放放也该学会放下当年的事了。”
亓娴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水,那暴雨天中的一幕仿若在水中重现了出来。
“江大海的案子,我是处理的警察之一,这个案子并不算复杂,但是对方兰和放放来说却是一辈子难以消失的噩梦。”
“那天下午,下了很大的雨,我儿子发烧,我原本想早点回家,可是,在下班前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方兰打来的,我到现在还记得,她的声音发着颤,还隐约带着哭腔地跟我说,她杀人了......”
那种情况下,她当然是不能离开。
她和她的同事赶到时,先是看到了躺在地上聊无声息的江大海,一大滩的血迹从江大海的后脑处流出来,他的头旁边有一个铁铲。
铁铲尖锐的一角上还有血。
他们抬头往上看,方兰和江放两人正坐在家门口,方兰抱着江放,两个人都呆呆地一动不动。
两个人的脸上身上都有伤,江放的胳膊和方兰的肩膀甚至都还在流血。
这种情况,即使不多说,在场的警擦也已经能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但该走的程序还是得走,勘探现场、收拾尸体以及询问当事人。
那时已经到了放学下班的时间,陆陆续续地有人回来。
见到警车停在外面,见到警察抬着一具尸体出去,见到方兰和江放被带走,原本不热闹的小区,即使在瓢泼大雨的影响下,也热闹了起来。
人声仿佛能盖过雨声。
方兰虽然已经有些六神无主了,但还是请求警察先送江放去治伤。
因为方兰和江放两个人的伤都有些严重,亓娴便申请将她们两人都先送去了医院。
路上,亓娴和江放、方兰坐在同一辆警车里,江放呆呆地看着亓娴问道:“亓阿姨,江大......我爸他死了吗?”
亓娴原本因为这个案子以及他儿子的病担心,所以没注意到江放话语的停顿。
方兰却在听到江放的话时,神情顿了一下。
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江放这个问题,只能点了点头。
江放接着道:“我和妈妈会怎么样?我们再也不能回家了吗?”
亓娴看着这样小小年纪的江放说着这样的话,一阵心疼。
方兰自己的脸色都惨白得厉害,却抱着江放,用尽量平稳的声音说道:“没事儿,放放别怕,没事儿啊。”
这个案子并不难破,当时现场所有的证据都指明了是江大海家暴在前,方兰和江放是自卫,方兰是在自卫过程中,不慎致江大海死亡。
当时唯一让人为难的是,方兰应该得到什么样的处罚。
“我是极力主张无罪的,她之前的那些经历遭遇我都知道,她会做到这一步,一定是因为江大海把她们逼得太狠了。”
“女人在被家暴过程中自卫伤人如果都被判处刑罚的话,就太伤人心了,所幸,最终方兰没有被判处任何罪责。”
“只是......她和放放的生活终究还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她们被别人指指点点,被江大海的家人戳着脊梁骨骂,放放的童年因此蒙上了一层更加厚重的阴影,如今这么多年,她也始终不能从这件事中走出来。”
惠知行听到亓娴口中的这些话,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我舅舅说,江大海之所以那天家暴时变本加厉,差点害死江放,逼得方姨还手,就是因为那天他去找了方兰。”
亓娴顿了下,终究还是点了点头,“确实可以这么说,江大海就是因为见到了你舅舅和方兰私下见面,才情绪失控,对江放和方兰下手时没再注意分寸,逼得她们不得不反抗。”
听此,惠知行的心如坠了铅一般下沉。
原本,他心中还存在一丝侥幸,如今这件事算是彻底落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