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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连蹦带跳的拉着夫雪婳到了小摊旁,看着摊上的糖人,从前他们说糖人不干净不让她吃,今日定要买了吃,不止她要吃,还要让自己的两位嫂嫂都吃上。
“这都能画些什么东西?”嘉禾盯着上面的糖人,开口问了出来。
“姑娘说说你想要的,看看老朽能不能捏出来。”摊主把之前画好的糖人插在摊子的前方。
“嗯……”嘉禾手放在下巴处,盯着那些个糖人思考了会儿也没有思考出来结果,“你们想要什么?”她看了看身边的两个人,只能把问题抛给她们。
“我想要这提着灯笼的小姑娘。”夫雪婳看见了眼前的提着灯笼的小姑娘,捏得眉清目秀。
“姑娘,唯独这个不行,这是我家孩子让我照着她的模样画的,让我摆在这里,说是能让我生意更好,说人家看到这么可爱的糖人定会来找我买糖人的,可惜了姑娘带着帷帽,不然我就可以照着姑娘捏个了。”一行人当中,只有夫雪婳戴了帷帽,这是她们南祈的规矩。
“我们没有戴帷帽,给我们画一个吧,五嫂嫂你再看看。”嘉禾的声音有着按捺不住的兴奋。
“好嘞,姑娘们稍等。”
这个时候公子湮走了过来,双眼盯着糖人老板的动作,糖人老板很快画了一个出来,肉眼一看,正是穿着浅蓝衣衫的嘉禾,眉眼像极了。
等美君子的糖人画完之后,公子湮给了摊主一刀币,示意摊主将画糖人的工具给他,众人皆是一愣,只见他学着摊主老板的模样认真的画起糖人来。
等糖人到了夫雪婳的面前的时候,她微微仰起头,这时候微风拂过,从帷帽的缝隙里与他四目相对,眼前的男子英姿飒爽,她有些失神诧异,帷帽再次落下,目光被阻隔开来,这样小小的动作他人都没注意到,只是都惊诧于公子湮亲自动手给她做了个糖人。
随即公子湮到了另一个摊上买了个芍药花的簪子,放到他的手中,“侍人白说,芍药是情有所钟,难分难舍之意,我觉得寓意不错。”说话间夫雪婳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簪子,虽比不上王宫的做工,可在她眼里却是千般好万般好。
“真好。”夫雪婳呢喃道,只是没人听见。
“五哥哥,若是你们再不走,就上不了山了。”嘉禾扭过头看着还在原地的二人。
“来了。”夫雪婳拉着公子湮的手,步态轻盈的朝着嘉禾众人走去。
或许是天热的原因,夫雪婳没舍得吃的糖人化成一滴滴的糖水留在了他们来时的路上。
本来王族之人出行,就算上山没法驾马车,也该是有轿辇抬上去才是,可是他们偏偏走了上去。男人们不用说了,除了公子阙身子有些弱了外,其他三人都没什么问题,美君子又是曼罗国的,擅骑射的国体力又怎会弱,嘉禾整日的往外走,自然也是没问题的,可夫雪婳累了,她从未一日走这么远,何况是爬山,见众人也没歇息的想法,她也没说。
正因为如此,拉着公子湮的手便重了些,步伐也慢了些,“侯爷的身子不好,稍作歇息吧。”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从身边响起,夫雪婳知晓,他定是为了自己。
“无妨,前面就是汤池了。”可似乎别人不这么想,公子阙的声音传入了公子湮的耳中。
夫雪婳感到身边的人停顿了一下,在她的耳边轻声言语道,“夫人休息片刻吧。”
夫雪婳抬脚缓步前行,步伐有些沉重,“公子阙都说了,不远了,慢些走就可以。”公子湮走到夫雪婳的前方,手上略微施力,让夫雪婳上来更为轻松。
不知什么时候起,四周都安静了下来,那些小贩也不复存在,就连他们都没人开口说一句话,过了一会儿公子硕的声音传来,“这小岩山上有个天然的汤池,一会儿可得好好放松放松,那一个地方,被我们买了下来,只有我们可以去。”语气轻快,是他一如既往的调皮模样。
夫雪婳偷偷瞄了眼公子湮,从她这个角度看上去,只能看到公子湮坚硬的下颚,公子硕见夫雪婳的双眼从未朝自己这边看,便又说了句,“五嫂嫂第一次来,定要仔细享受才是。”
“那是自然的。”没想到自己被点到,只能随口应了一句。
到了山顶,夫雪婳摘下了帷帽,公子湮顺手接了过去,递给了小岩山的仆人们,她用手帕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水。
从刚刚快到的那一段路就已经没有人了,小岩山虽说不是很高,但是公子阙并不比夫雪婳好多少,同样喘气都有些急。
她们走进了门里,往上再走了十来米,就看见了岩石的中间,有着两个汤池,是被分开的,像是人为分开的。
“良叔,这里一切都还好吧。”首先开口的是公子迹,一改往常的轻浮态度。
“回公子,一切都好。”被叫做良叔的男人站了出来,双鬓微白,瘦弱的身子佝偻着。
“好了好了,良叔,你下去安排一下吧。”说话的嘉禾。
“诺,王女。”良叔退了下去,只剩下他们几个人在这里。
“我去拿几身衣服,你们在这里等着吧。”公子硕率先开口打破了这静谧。
不知为何,公子湮是一个生在皇家的男子,却一点都没有娇纵之感。
“我们去那边歇着吧。”公子迹看着公子硕离开的背影,指了指那边的石头。
时间在他们说话声中度过。
等公子硕再过来的时候,身后恭恭敬敬的跟着十来个婢女,即便到了这里,也没有一个婢女抬头,衣服被拿到了岩石下方的汤池里。
婢女伺候着他们褪掉了衣裳,进入汤池的那一刻,夫雪婳觉得有前所未有的放松。
“公子阙,你可要好好待嘉禾。”公子迹赤身裸体的从汤池的另一端到了公子阙的身边,“你说,从小在边疆长大的公子哥,怎的如此细皮嫩肉的。”他捏了捏公子阙的肉,再看了看自己,他以为自己的状态已经够好了,没想到,有男人的皮肤,比他还好。
“以前只听五哥他们提起过公子阙,如今近距离看竟是生得这般好看,难怪嘉禾从小便心系她的阙哥哥。”公子硕看着他,“不过为何在边境长大的公子哥,却如此白嫩?”
“有什么好问的。”公子湮的薄唇轻启,声音气压却是低的很。
“无妨,迟早他们也是会知道的,我从小身子都不好,左右也不过是这两年了,所以我的父亲才会让我和王女匆匆成亲,尽管是他的丧期,他也知晓我的身子等不到丧期结束,而我又和王女早早有了婚约,又不能在外随便找个女子传宗接代,才会请旨在丧期完婚的。”他也是淡淡的笑着,眼睛却是看着公子湮的。
“怎会这般?”公子硕很是惋惜的道。
“我自知对不起王女,明明已经是要入土的人了,却还是娶了她。”他惭愧的开口说着。
“说什么呢,你不过刚到壮年,怎会要入土。”公子迹看着眼前的状态,似乎懂了些什么,但是还是故作轻松的说着。
公子阙说的时候像是个局外人一般,没有一点难过的神情,“只是苦了王女,想过拒绝的,但是想起王女十年如一日的等待,想起父亲临终时的嘱咐,终究还是答应了,我不想负了王女的深情,我能做的,不过是希望这两年,可以给她留下一个孩子。”
“儿时你最爱舞刀弄枪。”那时公子湮和他一起长大,他记得公子阙明明最爱这些的,可是一碰这些便会被他父亲斥责,后来他再也没见过他碰这些了。
“深入骨髓的毒罢了。”他轻描淡写的说着,“中的毒已经很深了,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了。”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对他下的毒,但是如今反正已经没有了救治的办法,索性就这样过着罢了。“我相信不用我说,我走了,你们定会护王女安全的。”
“嘉禾是我们的妹妹,我们定会如此的。”公子硕收敛了些,开口道。
“湮,多年未见,想不到你身上的伤,如此之多了。”他看着公子湮,说完这句话,都只是对视着,都不说话。
这边一时间陷入了安静,平时话最多的公子硕也没有说话,沉思了起来。
“五哥最近跟五嫂,可谓是出双入对啊。”公子迹最终还是打破了这该死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