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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路散步回了仙乐坊,各自休息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吃过早饭后便匆忙启程,赶在第一批出了城门。
穆淼淼睡了一夜,精力正好,此时坐在马车内挑开帘子往外看,太阳还未出来,微风钻进马车内,格外凉爽。
“啊,真舒服啊,这些天在家里都快闷坏了,浑身不自在,还是外面好玩一些。”穆淼淼仰着脑袋伸出窗外,清风徐徐,山林间阵阵鸟鸣,一片生机。
一旁的苏木看了看她身后随着头发一起飘扬的红丝带一眼,垂下眸子,道:“到下一个城后,还是给你找一个小丫鬟伺候着吧。”
穆淼淼闻言,想到晨起时顶着一头乱发去找苏木的尴尬,不由得挠了挠脖子,眼神闪躲,嘟嘟囔囔地应了一声。
她走时想着轻装简行,人多了不好,再加上也想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地外出玩一回,便没有带上小吕。本以为自己一个人能搞定,谁知却在梳头一事上为了难。她今天早上拿着梳子绕了半天,也没梳出一个像样的发髻出来,反而弄得一团乱,最后还是苏木一点一点给她理顺了,用一根红丝带简单绑在身后。
“哎,平日看小吕儿给我梳头发,明明简单得很啊,怎么我自己梳起来就那么难呢?”
马车走得很快,穆淼淼坐在窗边,本就散着的长发被风吹得四散开来,红丝带在黑发中间缠绕飘荡,红得刺眼。
苏木移开眼睛,从另一侧的窗看出去,满目的绿色却使得方才眼中的红丝带不断徘徊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下一座城池是建南城,距山梨城很近,他们又启程得早,快马加鞭之下,终于在午时进了城,直奔仙乐坊而去。
简单吃了午饭后,苏木让这里掌柜的叫了个人牙婆子过来,准备为穆淼淼选一个伺候梳洗的小丫鬟。
穆淼淼靠在房间里的软塌上,正昏昏欲睡时,人牙婆子带着六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进来了,还没进门,那奸细的嗓音就远远地传进屋里来。
“赶紧的赶紧的,你们几个给我放机灵点,这出入仙乐坊的啊,非富即贵,你们好好表现,给我买个好价钱,你们自己以后日后也好过,听到没有。”
穆淼淼睁开半闭的眼睛,眉头皱了皱,看向门外那穿着大红衣裳,戴着满头金钗的中年妇女,远远飘来的劣质脂粉味让她眉头皱得更深了。
“哎哟,是两位贵人想买个小丫鬟伺候吧?这六个啊,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我那最好的几个,两位贵人看看,喜欢哪一个呀?”
穆淼淼见她越走越近,急忙抬手制止了她,“等一下,你就站那说吧,我听得到。”
那人牙婆子闻言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开心了,以她多年的经验,越是像这样不爱与外人过密接触的小姐公子哥,往往家室越好,出钱也爽快,看来今天说不定能大赚一笔。
“好好好,就在这说。不知小姐您想找个哪样的丫鬟啊?可有什么特殊要求?”
穆淼淼看向她身后那六个低头站着的小丫头,随口道:“没什么特殊要求,会梳头就行,最好细心一点。”
“哎哟,那您可是找对人了。”人牙婆子将站在边上,看起来很是机灵的一个小丫头拉出来,道:“这丫头唤作柳叶,她娘以前是大户人家里老夫人的梳头丫鬟,这不,她那梳头的手艺啊,就传给这丫头了,她又心灵手巧的,会梳好些样式呢!再加上她人又细心,完全符合小姐您的要求,您看您满不满意啊?”
穆淼淼打量着那被她拉出来的女子,见她一身衣服收拾得整整齐齐,头上梳了个简单的发髻,看着倒是清爽干净,满意地点了点头,问一旁看书的苏木:“苏木,你觉得怎么样?”
苏木翻书的空隙抬头看了柳叶一眼,瞥见她偷偷打量自己的眼神,微微皱了眉头,又略微扫了一眼其他五个小丫头,指着其中一个,说道:“那个吧。”
柳叶一愣,顺着他指的方向回头看去,狠狠瞪了那被指到的小丫头一眼,小丫头略微低着脑袋,对于苏木的指定和柳叶的眼神威胁无动于衷,目不斜视地垂眸看着正前方的地板。
“唔,你叫什么名字啊?你会梳头吗?”穆淼淼看着她,问道。
一旁的人牙婆子见她问话,急忙上前答道:“哎哟,小姐,这丫头叫宝儿,也是个不错的,会梳头会梳头,不仅会梳头,还会刺绣呢。只是这丫头的价钱嘛,要比柳叶稍微贵上一些。”
穆淼淼不甚在意地点点头,“宝儿?行吧,那就她了吧。”
“诶诶,好咧,小姐,那宝儿以后就是您的丫鬟了,我给您个优惠价,您给我……”人牙婆子眯着眼睛打量着穆淼淼的神色,犹豫地说出价格:“五两银子,您看怎么样?”
“哦,行。”穆淼淼挥手叫那唤作宝儿的丫鬟上前来,递给她一把梳子,让她先将自己的头发梳起来,老是这么披着到底不方便,一边对十三说道:“十三,五两银子。”
十三依言给了钱,人牙婆子眉开眼笑地带着剩下的五个小丫头走了。
留下的宝儿梳头的手艺不错,不言不语地,三两下就将穆淼淼的长发梳了起来,留了一半垂在腰间,发髻间以桃花玉簪做点缀,看起来清爽灵动,很是活泼,倒是符合穆淼淼的性子。
“唔,终于梳好了,这大热天的披着头发,快热死我了。”穆淼淼满意地晃了晃脑袋,说道。
苏木将拆下来放在桌上的红丝带收入袖中,站起来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快些启程吧。”
“哦,好。”穆淼淼应了一声,站起来边走边问一旁的掌柜,“掌柜的,冰镇的西瓜和凉茶您帮我放好了吗?”
“都放好了,除了西瓜,还有些其他的果子和一些冰皮流心糕点,小姐和公子若是路上饿了,可以将就吃一些。”
说话间,穆淼淼与苏木上了马车,宝儿与另一个车夫坐在行李车前,十三扬起鞭子,再次上路了。
就这样不快不慢地走了半个月,一路上遇见城池便停下来稍作休息,有时候也会睡在野外,或是在小河边随意吃些烤鱼野果子。
这天傍晚,一行人赶到了夜明城,同样在城中的仙乐坊歇下,这次,他们可以在这里多停留两日的时间,因为他们前几日接到大皇子杜元枫的飞鸽传书,说是让他们在夜明城等他一两日,待他到了再一起启程。
既然不急着走,穆淼淼也就不用为了不错过美食美景而大晚上地出去逛,这半个月紧赶慢赶的,纵使她满腔的欢喜也被旅途的疲惫冲刷得差不多了,一到仙乐坊便领着宝儿在小二的带领下回房间歇下了。
第二日早上,在柔软的床上好眠了一整晚的穆淼淼恢复了活力,神清气爽地推开门,去拍隔壁苏木的房间门,“苏木,起了吗?苏木?”
“这呢。”苏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穆淼淼转身看去,笑了:“一大早的,怎么做起小二来了?”
苏木端着两人份的早饭,进了穆淼淼的房间,将早饭放到桌上,回头冲她招手,“来吃吧,吃完我们出去逛逛,今日外面有些热闹,大概有什么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