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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紧赶慢赶的,还在西瓜的凉气消散之前找了个林子停下来将西瓜分了吃了,好歹还是在太阳落山,城门即将关闭之时进了山梨城。
大云朝疆域辽阔,南明城位于西南边陲一角,山梨城是南明城通往外界的必经之路,因此经常有江湖人士与经商队伍出入于此城,城内街道宽阔,路旁歌楼酒肆林立,即使到了夜间,也是灯红酒绿,一片繁华之所在。
“好热闹啊,这城看起来比我们南明城不差诶,只是这来来往往的,好像商人要多一些。”穆淼淼背着手走在前面,时不时踮起脚,视线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越过去,好奇地张望着两边的商铺。
“山梨城算得上西南重镇,商业繁荣,自然是以商人居多。”苏木一边紧紧跟着她,一边伸手替她挡开周围拥挤的人群。
穆淼淼左顾右盼,十分新奇,这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出远门,南明城虽然地狱不算小,但她从小玩到大,早就玩腻了,如今这山梨城不一样的风土人情不由得让她眼前一亮。
“哎,那是什么?糖葫芦吗?又不太像,苏木,我想去看看!”穆淼淼伸手指着小巷口一个小摊,说着也不等苏木回答,便挤开人群往那个小摊上跑去。
苏木皱着眉头避开一个喝得五迷三道的大肚子男人,回头看了十三一眼。
十三意会,点了点头,上前一步,托着苏木的手臂,运起轻功将他腾空带了起来,越过人群,落在了穆淼淼所指的那个小摊前。
这处位于一个小巷子口上,周围人少一些,苏木落地后,终于松了一口气,皱着眉头去整理方才拥挤中微乱的衣袍。
“老板,这是什么呀?是糖葫芦吗?”穆淼淼站在小摊前,闻着那诱人的糖浆味儿,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眼巴巴地看着纱布上那一串串的红彤彤。
“诶,这个呀,是我独家发明的冰糖草莓,这位姑娘要不要试一试,保准好吃得你还要来第二串儿!”那老板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看着其貌不扬,眼睛却亮晶晶的,看着十分机灵。
“要要要,老板,赶快先给我来三串儿,一串儿哪够啊!”穆淼淼直勾勾地盯着那一颗颗被红得透亮的糖浆裹着的草莓,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哎,好嘞,来姑娘,三串儿冰糖草莓,您拿好!”老板见她爽快,脸上笑开了花,选了三串儿大个的草莓递给穆淼淼。
穆淼淼右手拿了一串,迫不及待地张口咬了一个草莓下来,眼睛一亮,冲那老板直点头,转过身将左手握着的两串递给站在一旁的苏木和十三,三两口咽下嘴里的草莓,说道:“这个好好吃啊,你们快,一人一串儿,快尝尝!”
“小姐,属下就不用了,您和公子吃吧。”十三微微侧身,说道。
苏木伸手去拿草莓串儿的手一顿,看了看四周,在小摊周围徘徊流连的多是女子与小儿,他不着痕迹地喉咙滚动了一下,犹豫了一瞬间,还是接过两串儿草莓,将其中一串儿递到十三胸前,不容置疑地说道:“吃。”
十三看着手里被强行塞下的草莓串,甜腻的气息冲入鼻尖,他突然觉得有些牙疼。
他抬头看向苏木,拒绝的话被他坚定的眼神堵在了嘴边,只得叹了口气,硬着头皮缓慢地将那草莓串送入口中。
果然,齁甜齁甜的,甜得嗓子眼都发腻,十三囫囵吞枣地将那颗草莓咽了下去,剩下的却不敢再吃,只好拿在手上。
苏木看他吃完一颗,满意地点点头,才慢条斯理地品尝起自己的那一串儿。
穆淼淼此时已经吃完了第一串儿,又找老板拿了三串儿握在手里,一口一个吃得欢。
一串儿有五颗草莓,苏木很快就吃完了,意犹未尽地抿了抿唇,默默看向十三手里捏着的还剩了四颗的草莓串儿。
十三眨眨眼,以为他在催促自己快吃,苦着脸说道:“公子,饶了我吧,我真的不爱吃。”
苏木闻言看了他一眼,又点点头,道:“罢了,不难为你,只是也不能浪费了,给我吧。”
“啊?哦,好好好,给您。”
穆淼淼一口气吃了三串儿,伸出舌头舔了舔唇上沾染的糖浆,看着手里还剩了的三串儿,又看了看满街的美食小摊,决定还是留些肚子为好,于是掏出钱袋付了钱,转身走到苏木身边。
苏木此时已经将那四颗草莓尽数吃完,并且十分自然地将木签子交给了十三。
“苏木,好吃吧?我吃了三串儿呢!”穆淼淼见他嘴角还沾着一点红色的糖浆,伸手从他袖子里掏出一块白色的帕子就要替他擦。
“还可以,我自己来吧。”苏木拿过帕子擦了擦嘴角,用舌头确认干净了,才将手帕收回袖子里。
“嘿嘿,那我们继续走吧,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什么好吃的。”穆淼淼将手里捏着的三串儿草莓用老板给的油纸包起来,递给十三,说:“十三,你帮我拿一下,我问过老板了,这个明天早上还可以吃呢,到时候我们一人一串儿。”
十三嘴角抽了抽,无奈地接了过来。
三人又逛了一会儿,十三手上的东西越来越多,苏木腰间的钱袋子也越来越轻。
走完一条街时,穆淼淼已经撑得肚子溜圆,站在街口看了看还有些没有吃到的摊位,小小地打了个饱嗝,说道:“哎,吃不下了,可惜了。我们找个客栈先住下吧?明早看看这里的早饭都有些什么吃的。”
苏木这一路走来也跟着吃了不少,闻言点点头,道:“去仙乐坊吧。”
“仙乐坊,你在这里也有仙乐坊呀,那我们赶紧过去吧,玩了这么久有点累了。”
苏木点点头,引着她往左边的路上走去。
穆淼淼跟在他身后,一脸餍足地慢悠悠走着,时不时搭搭话,惬意得很。
“苏木。”
“嗯?”苏木侧头看她。
“你在其它城里也有仙乐坊吗?京城里有吗?”
“嗯。”苏木点了点头,提醒她当心脚下的小石子儿。
“哇,那看来我以后的日子可就衣食无忧了呀!”
“嗯。”
穆淼淼见他不假思索地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由得偷笑,道:“嘿嘿,所以你其实已经打算要娶我了是不是?都打算用你的钱养着我了。”
苏木脚下一顿,侧头看了她一眼,道:“就算不娶你,就算我此去……我也会保你一辈子锦衣玉食,随心所欲地生活。”
他静静地看着穆淼淼,说得认真,像是郑重的承诺。
穆淼淼眨了眨眼,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时间觉得心跳快得异常,脑子里空空的,又觉得心里有些堵堵的。
她笑了笑,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继续往前走,道:“这样我就更要嫁给你了。你看啊,我不嫁你,就只能用你的钱,嫁给你呢,不仅可以用你的钱,还可以每天都和你同床共枕,人财两得,这样才好!”
她回头冲他狡黠地笑,“嘿嘿,我可是很贪心的。”她转过身去接着往前走,双手背在身后一蹦一跳的,“所以呢,苏木,你的钱是你的聘礼,得跟着你一起来,只有这样,我才会收下,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