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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武动作很快,自家那傻弟弟还在愣神的功夫,李氏要住的房间很快就被他亲手收拾出来了。
丫鬟婆子们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那双平日里弹琴写字的手将她们的活儿都做完了,心里惶恐不已。
本来她们被派来照顾李氏的时候就被白清云耳提面命了一番,这会儿见大少爷这样亲力亲为地照顾着,心里更是绷着一根弦,势必要将李氏和她肚子里的宝贝疙瘩照顾得舒舒服服的,这要是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那还得了?
李氏被安置在一旁软榻上靠着,见穆武收拾完,倒了杯水递给他,心疼地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很累吧?这些事让丫鬟们做就行了,用不着你这样累的。”
穆武拿过身旁丫鬟手中的扇子,替她轻轻扇着,“不累,一会儿我就得回府里去了,把你这里收拾好了我也放心一些。我会尽快处理完府里的事情,这几天你在这里好好住着,平日里不要跟着淼淼她们去山林里转,免得动了胎气。知道吗?”
李氏安静地听他嘱咐,也不打断他,只一一点头。
穆武嘱咐了一番,又将李氏扶到床下躺下休息,见时间不早了,便要回府。他此番只是不放心,特意抽空将李氏送到庄子上,这会儿还得赶紧回府去了。
穆文去送他,一路上愁眉苦脸,忧心忡忡的。上马车前,穆武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他道:“行了,我知道你与淼淼感情好,如今她慢慢长大了,你舍不得也是正常的。但你这般阻止她与旁人接近的想法是万万不能有的,这样跟养个金丝雀,为了保护它便整日将它关在笼子里,不让它与其他鸟儿接触有什么区别?”
穆文正在反思自己,听大哥这么说,也觉得在理,虽然脑中仍有疑惑,也只能暂时将它们抛之脑后。眼下重要的是,他可不能做那个把金丝雀困在笼子里的人!
此时日头已经高升,火辣辣地晒得人头顶发热,穆文急忙把大哥往马车上推,催促道:“我知道了大哥,你快回去吧,这天这么热,再耽搁一会路上就更热了。”
穆武见他似乎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欣慰地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这就走了,你也快进去吧。这几天帮大哥好好照顾你嫂嫂,还有淼淼,她爱往山林里钻,你随时看着点,免得她又找不到路回来,有什么事情随时报信知道吗?”
穆文拍着胸脯向他保证道:“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们的。大哥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马车夫扬起马鞭,伴随着马儿的一声嘶鸣,马车缓缓前行,比来时速度快了很多,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树林里。
穆文躲在大门前的阴凉地,看着马车走远了才回身往里走。脑子里不断思考着大哥的一番话。
甚至反思了一会儿自己今天的各种行为:争着要跟妹妹一辆车,吃饭的时候要坐在妹妹旁边,不高兴妹妹给别人夹菜。
他挠了挠头,突然觉得自己还真像是一个争风吃醋的小媳妇一般!
哎,可不能这样,淼淼长大了,迟早会披上嫁衣,被他背出穆府,交到新郎的手上。他得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不能让淼淼为难……
不对!
穆文猛的顿住脚步,回头望了望早已看不见影的马车,一时愣在了原地。
他都被大哥给说糊涂了!就算自己对于淼淼和别人玩得好这件事有些吃醋,但这跟苏木与淼淼之间气氛不正常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这可不是他吃醋的心理作祟,今日淼淼一提到苏木就脸红的样子他分明看得清清楚楚,这点绝不会有假!不管是不是苏木勾引的淼淼,这两人之间绝对有问题!
不行!淼淼才刚及笄,怎么能这么快就被人勾走了心,那岂不是很快就要嫁到别人家去了?况且对方还是苏木?
虽然苏木这人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跟淼淼倒也算是郎才女貌,家里生意遍布天下,富得流油,两家又知根知底的,淼淼嫁过去怎么也吃不了亏。
但苏木的大哥苏重与他们的父亲穆海是拜把子的兄弟,按理来说,苏木是比他们要高一个辈分的。
更何况苏木也算是淼淼没有敬过拜师茶的老师,这两人要是在一起了,那就是不合人伦,那些深宅妇人们指不定会在背后用什么难听的话编排淼淼呢!
虽然他们家倒是不在乎这些,但到底人言可畏。
也不知这两人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不行,他得阻止他们,免得酿下大错。
穆文一拍大腿,懊恼地剁了剁脚,拔腿就跑。
阿凤的房间在穆淼淼房间的另一侧,此时她已经脱了外衣,松松垮垮地在身上挂了件里衣,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梦里她即将要骑上一匹高头骏马,在蓝天白云之下往前方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驰骋而去,那马儿仰首抬足地嘶鸣着,像是迫不及待要肆意奔腾一番。
谁知她刚刚侧身骑上马背,却见前方的草原竟是突然塌陷下去,发出“砰”地一声巨响,她一个激灵惊醒过来,险些翻身摔倒在地上。
阿凤急忙一个侧身,只手撑在地上稳住身子,这才免于从床上掉下去,却也是半个身子悬空,只靠一只手撑着。
手上正要用力翻回床上时,突然听见门口方向传来一阵吸气声,阿凤身子一僵,缓缓抬头望去,就见门口那人直愣愣地望着她,像是一口气提在嗓子眼忘了吐出来,憋得脸上通红。
阿凤眯了眯眼,暗自磨了磨牙,空着的那只手将自己本就松垮,经过她这一番折腾已经是衣襟大开的中衣从撑在地上的手臂上拉起来,随后一翻身,安安稳稳地坐在了床上,低头将腰带打了个死结,重新抬头望向门口那人。
“穆、文!你为什么在我、房、间?”声音咬牙切齿,仿佛随时准备扑上去用牙齿将她口中那人咬几个窟窿。
穆文一惊,回过神来,提起的一口气突然直冲出来,激得他咳得眼泪直流,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方才入目的那一大朵红牡丹,一层一层地在他脑海里热烈地盛开着……
阿凤坐在床上冷眼旁观。
好半晌,穆文才终于缓过来,察觉到屋子里的安静,惊恐万分的抬起头,触及阿凤那直勾勾有如实质的眼神又吓得倒退一步,小声试图解释:“那个,我,我,不是故意,故意的,我,我就是,就是来找你,找你有点事……”
阿凤闻言冲他笑了笑,眼里却冒着熊熊怒火,说:“是吗?有什么天、大的事,说出来听听。”她刻意加重语气的“天大”两个字和蠢蠢欲动已经握成拳头的右手,让穆文觉得若是他就这么说出换房间这种小事的话,那看着小巧、威力却不容小觑的拳头估计会直接毫不留情的砸到他英俊的脸上。
想到小时候被阿凤揍得鼻青脸肿的经历,穆文不禁打了个寒战,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
阿凤直直地盯着他,见他半天不说话,慢悠悠地下床赤着脚向他一步步逼近。
穆文颤颤巍巍地一步步后退,只想转身夺门而出,却也不敢真的一跑了之,那会死得更惨!
眼前盛怒着的阿凤离他越来越近,穆文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那朵鲜艳红牡丹飞速旋转着,越转越红,越转越大……
就在他感受到自己鼻下一股热意喷涌而出时,他奇异般的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牡,牡丹花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