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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自然没什么意见,那庄子她送穆淼淼去时也小住过一两回,夏天时果子成熟了,庄子周围满是果子的香甜味道。
又因为在山上,夏天的炎热跟那里更是没什么关系,比府里更适合养胎。
她嫁给穆武已有五年,一直无所出,她害怕自己的身子无法为穆武生下子嗣,曾经想过替他纳个良妾,被穆武发现后反而好几天没有理她,她小心哄了几天,他才抱着她说就是一辈子没有子嗣,也不会做出辜负她的事。
她虽然感动于穆武对自己的心意,但一直以来都对子嗣一事耿耿于怀,试过各种民间偏方,却一直没什么用。
这会儿突然得知竟是怀上了,自然也是想好生养着,平平安安地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穆武心疼妻子怀着身孕,又中了暑气,这些日子以来总是食不下咽,精神不振,自然也是高兴她去庄子上养胎的。
穆武问穆淼淼:“我们没什么意见。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穆淼淼回答说:“越快越好,明日就启程,娘亲已经去库房收拾东西去了,爹爹也去找医女去了,嫂嫂什么都不用操心,今夜好生睡一觉,明日带上几个贴身丫鬟就可以直接走了。”
穆武点点头,对李氏说道:“也好,阿乐你明日先同淼淼一起去,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过几天就去陪你。”
李氏抬头望他:“夫君事忙,不用特意陪着的,我有淼淼陪着,还有这么多丫鬟婆子照顾着,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穆武摇摇头,用袖子擦了擦她额头,说道:“不是担心你出什么问题,你一定会平平安安地产下我们的第一个孩儿。只是我想陪在你左右,府里的事也没什么要紧的,我安排妥当后就来陪你。”
穆淼淼正啃着一个李子,听到这两人旁若无人地亲密,突然觉得牙酸,想到自己和苏木八字都还没有一撇,牙更酸了。
“啧啧啧,兄长和嫂嫂感情真好啊!真是羡煞我等,是吧,阿凤?”穆淼淼放下李子,挪揄道。
阿凤虽然也高兴见姐夫对姐姐这么上心,但也着实被酸到了,闻言也跟着调侃:“可不是嘛,姐姐和姐夫这么恩爱,看得我都想赶紧找个如意郎君嫁了呢。”
李氏脸皮薄,被自己妹子和小姑子这么一说,脸都红透了,埋在穆武怀里不肯出来。
穆武也有些赫然,低咳一声,拍了拍怀里妻子的背,严肃着脸下逐客令:“阿乐累了,得休息,淼淼和阿凤先回院子去吧。”
穆淼淼耸耸肩,拉着阿凤就走,“好吧好吧,不打扰兄长和嫂嫂浓情蜜意了,我们就先走了,兄长和嫂嫂好好休、息吧,嘿嘿。”
她将休息两字特意加重了语气,朝穆武挤眉弄眼。李氏将脸埋得更深了。
穆淼淼和阿凤回到院子后,照旧在屋里地上铺着的竹席上躺着。午后的太阳正是毒辣的时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被晒得有些蜷缩,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鬟正在给它们浇水,细心地给每一片叶子都撒上水珠。
树上的蝉正“只啦只啦”地叫个不停,穆淼淼和阿凤仰躺在竹席上,小吕在一旁拿着蒲扇轻轻扇着,窗外时不时吹进来一丝丝凉风,穆淼淼凉快下来,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阿凤躺在一旁有些无聊,戳了戳穆淼淼的脸,小声说道:“淼淼,睡着了吗?”
穆淼淼“嗯”了一声,阿凤见她还清醒着,继续说道:“淼淼,你看我姐跟你兄长都有孩子了,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去跟苏木坦白心意啊?”
穆淼淼砸吧砸吧嘴,说道:“你以为我不想说吗?我也着急呀,可是我完全看不苏木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敢冒然表白呢?万一他只是把我当成晚辈,那岂不是尴尬!”
阿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是,在不确定他的心意的情况下,确实不能冒然出手。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想办法试探试探,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穆淼淼来了精神,睁开眼望着阿凤,问道:“怎么试探?你有办法?”
阿凤神秘兮兮地靠近她,说道:“嘿嘿,办法倒是没有什么具体的,但你明日就要启程去庄子上了,不如邀请苏木一起去啊,到时候你再找机会暗示暗示他,看他怎么回应。”
穆淼淼不解:“为什么非得去庄子上,我先前也不是没有试探过他,可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去庄子上他就会正面回应我了吗?”
阿凤恨铁不成钢,“你傻呀,你也不想想苏木这么个恪守礼仪,谨言慎行的人,就算他对你也有心思,恐怕也会压在心里不说,毕竟你们名义上还是师生的关系嘛。但是去了庄子上就不一定了啊,那里清净,也没有长辈和闲杂人等在,到时候你避开其他人,把他拉到林子里,孤男寡女的,你再假装跟他谈心,让他放松警惕,说不定他就露出什么马脚呢?”
穆淼淼点点头,十分受教,觉得此计可行,当下拍手定下,吩咐小吕派人到苏府传话。随即回头问阿凤:“那我倒时候该说些什么啊?万一他还是什么都不说怎么办?”
阿凤对于穆淼淼这单纯的样子有些心急,“啧,你说你,让你平日里多看些风月画本你不看,这下好了吧,对于男女之事一点都不知道。哎,这样吧,明日我也跟着你去庄子上住住,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
穆淼淼直点头,阿凤平时最爱看那些情情爱爱的画本,自然懂得比自己多,有她在旁边指导,她到时候也不至于乱了阵脚。
毕竟苏木这人可不是那么好应付的,她之前好几次都是聊着聊着就被他带到其他话题上去了,等他走后她才反应过来又被忽悠了。
当下两人又商量了一些事,阿凤就急忙回府去收拾自己的行李了。
晚间,穆淼淼刚沐浴完,坐在铜镜前让小吕替她绞发,小丫鬟进来通报管事的文老过来了,穆淼淼披上一件薄纱来到外间,就见文老抱着一个木箱子。
见她出来,文老上前行礼:“小姐。”
穆淼淼好奇地看着文老手里的箱子,问他:“文爷爷,你抱着的是什么啊?给我的吗?”
文老将手里的箱子递给小吕,说道:“这是阿凤小姐派人送来给小姐的,老奴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老奴这会儿过来是想看看小姐这边都收拾得如何了,可别忘了什么东西。”
穆淼淼也习惯了文老事无巨细的关心,回答道:“放心吧,文爷爷,小吕儿都帮我收拾好了。”
文老闻言笑眯眯地点头,“诶,那就好,那小姐您早点休息,老奴就不打扰了。”
送走文老后,穆淼淼回到内室,打开那木箱子一看,里面装着的竟是一本本书籍,看样子已经被翻阅了数遍,边角都有些皱了。
阿凤送她书干什么?穆淼淼心里疑惑,随意拿起一本翻开一看,顿时一惊,“唰”地一身合上,不敢再看。
小吕正站在穆淼淼身后往她头发上抹香膏,还没看清那书上写的什么字,就见她家小姐突然合上书,还把书扔回箱子里,牢牢关上了箱子,疑惑地看向小姐,却发现她脸上通红,眼睛里氤氲着一层雾气,耳朵也红得几近透明。
小吕疑惑地问道:“小姐,阿凤小姐送来的什么书啊?”
穆淼淼用手压着箱子,像是怕小吕突然上手打开,闻言故作镇定地答道:“没,没什么,就是一些诗集。”
小吕半信半疑,“哦,那您怎么脸这么红啊?”
“我,我激动的,对,我太激动了。你不知道,这些诗集可都是孤本,我想要好久了呢?”穆淼淼一本正经地诓骗小姑娘,“好了好了,我要睡了,明天还得早起去送李嬷嬷呢,你也快去休息吧。”
穆淼淼说着就把小吕往外推,小吕一向对她家小姐言听计从,闻言不疑有他,替她放下纱帘后就回外间睡下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小吕一大早就醒了,轻手轻脚地进内室看了看穆淼淼,见她裹着薄被睡得正香,又小心退了出去,吩咐院子里其他的丫鬟先将行李送到马车上去。
穆淼淼是被吓醒的,被自己吓醒的。
小吕一直在外间候着,听到动静进来时,就见她怔怔地坐在床上,怀里紧紧地抱着被子,脸红得快滴血。
小吕吓了一跳,以为她做了噩梦,急忙上前拍着她的背安抚,“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不怕不怕,奴婢在呢,不怕不怕啊。”
穆淼淼从刚才做的梦里回过神来,搓了搓自己的脸,清了清嗓子,说道:“嗯,做噩梦了,吓死我了,出了一身汗,小吕儿你帮我弄桶水来吧,我想沐浴。”
小吕见她里衣都汗湿了大半,怕她着凉,替她披上一件外衣后就急忙去准备热水。
穆淼淼甩了甩头,将方才梦里那些香艳的画面甩出脑内,强制自己不要再想。